就在地球各方亂成一鍋粥的時候,誰也沒注意的是,原本在太空中隱身懸浮的“魔方號”突然加速俯衝,朝著地球急速飛去。
此刻,咸寧市附近的一個地下軍事工程內燈火通明,一條條資料從外部進入這裡,一道道指示又從這裡向外發出。這個地下軍事工程代號131工程,始建於20世紀60年代,一直深藏在大山深處的地下,其保密程度之高,防禦能力之強,基礎設施之完善,一直是國家絕密級的存在,其建設的初衷,就是在國家遭受全面的核打擊後,仍能保證國家高層領導的人身安全,並且能夠正常指揮全國工作。雖然是一百多年前的時代產物,可依然牢靠,在很早之前雅典娜就建議岳雲峰探查世界各地的這種廢棄地下軍事基地,並對其進行修復加固,當時岳雲峰還還嘲笑雅典娜的守舊思想,沒想到,這些基地在這次的災難面前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現在這裡就成為了地球聯盟的臨時指揮中心。
正在運籌帷幄的雅典娜突然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只見她皺著眉頭似乎在確認什麼,片刻後,雅典娜猛的站起身來,神情十分歡喜的樣子,拔腿就往外跑,留下一旁目瞪口呆的岳雲峰還有一眾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雅典娜飛也似的跑到地下倉庫,跳進一輛飛行器後,猛的衝了出去,外面地表環境十分糟糕,天空中時不時的會有大大小小的隕石砸下來,而且隕石的密集程度也在加劇,雅典娜抬頭看了一眼半空中,估算了一下,最多再過三個小時,墜落的大小隕石就會達到下冰雹一樣的密度,到那時地球將再無回天之力,地表所有的物體都會被轟成碎渣。留給自已的時間不多了,雅典娜不再猶豫,一隻手握緊方向盤進行躲閃,一隻手伸出窗外,體內的奈米金屬快速湧出,將飛行器的上半部分包裹住,然後她調整好方向,將飛行器速度升到最大,猶如一顆子彈一樣快速的朝東方飛去。
“旭然,等我!”
雅典娜在心裡默默的說著,原本正在地下忙碌的她突然感受有飛行器進入了東海的星月島,自從自已醒來後,她還是會時不時的去往星月島看看,那個小島有她和愛人的美好回憶,在那裡她依然能感受到愛人留下的氣息,同時為了防止別人打擾,她還在小島的周邊安裝了很多的監控和警報觸發裝置,如果出現陌生人,就會有智慧寵物狗出來驅趕。可就在剛剛,她突然感受到有飛行器來到了小島的上空,透過太空中中殘留的幾顆衛星傳輸的畫面,雅典娜發現竟然是江旭然,一瞬間她就明白江旭然這是想再來最後看一眼他和妻子的家,同時也是來和自已的過去,和地球做個徹底的告別。雅典娜知道這是自已最後的機會,也是全人類最後的機會,如果這次沒能見到江旭然,地球以及全人類必將毀滅,到那時自已也沒有存在於世的必要了。
在路上她緊急跟岳雲峰說了一下自已的推測,並把後續的工作遠端傳輸過去了,面對鋪天蓋地的隕石塊,她也沒信心自已能全部躲過,但凡有一顆西瓜這麼大的隕石擊中飛行器,自已基本上就要曝屍荒野了,即使有奈米金屬的防護,也阻擋不了強烈頭上不間斷的衝擊波對自已的傷害,如今全球的網路伺服器都被摧毀殆盡,自已一旦被毀,不會再有機會像上次一樣復活了。
交接完後續事宜後,雅典娜又緊急聯絡江雲風,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後,就把星月島的座標發給他。雅典娜心想,萬一自已不幸被隕石擊中,做為江旭然父親的他,或許也能勸阻一下自已的兒子。
江旭然從半空中看著下面的星月島忍不住眼圈一紅,這裡承載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有他和妻子的美好回憶,有兩人對未來的美好憧憬,有海誓山盟,也有平平淡淡。可如今這裡卻成為了他的傷心之地,島上的花草樹木和房屋也遭受了一些隕石的撞擊,好在還不算嚴重,江旭然想要再好好看看這個家,想把這裡永遠的留在心間,看完這裡後,整個地球再無可留戀之地,他就要去往外太空,尋覓一個孤獨的星球來埋葬自已。此刻他不想有外界事物來干擾他的情緒,於是他揮了揮手,整個小島的上部空間開始快速擠壓,片刻後形成了一道無形緻密的屏障,將散落在此的隕石悉數擋住。
隨後江旭然拖著沉重的身體,搖搖晃晃的在小島上漫步起來,可是過了幾分鐘後,江旭然越走越疑惑,小島現在的佈局和一些細節,跟自已四年多以前離開的時候有了一些變化。“難道是小島賣給了別人?”這是江旭然的第一反應,可是他越走越心驚,越看越疑惑,一個念頭慢慢從心底升起,他努力的控制著身體,快速朝島上的房屋走去。門口的生物識別系統順利的將他透過,江旭然在屋裡轉了一圈,雖然房頂被隕石擊穿出了幾個大洞,可裡面的設施擺件基本完好,客廳的桌子上甚至還有一瓶剛剛乾枯不久的野花,顯然不久前還有人來過,而在客廳的牆上也貼著兩人在世界各地周遊的照片,不光如此,在房間裡其他的牆上,也有不少照片,那都是原來兩人生活的點滴,不過當時並沒有刻意照相,而此刻這些都被列印了出來,很顯然,這是從系統裡擷取的。看完這些他終於證實了心中的那個想法,雅典娜還活著!
“小雅!小雅!是你活回來了嗎?!”江旭然在心中吶喊著,他不再遲疑,轉身朝屋外走去,他要去尋找他的愛人。
雅典娜一路跌跌撞撞,半空中大大小小的隕石很是麻煩,遇到稍大一點的她就得在空中緊急躲閃,好在飛行器效能不錯,很多的極限躲閃動作也能勉強做出來,不過速度就減緩了下來,原本極限速度能達到兩馬赫的飛行器,此時只能發揮出70%。此刻雅典娜可謂是心急如焚,早一秒相見,或許就能讓地球少一分傷害,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空中的隕石雨比剛才密集了不少,眼看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還差二百多公里,可是由於衛星的損壞,小島上傳輸過來的訊號已經消失,雅典娜不知道江旭然會不會離開。
此刻她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目光一直看向斜上方,她要儘可能的捕捉到前上方的隕石,計算它們的下落軌跡,再結合飛船的前進速度,提前規劃好躲閃好路線。這個計算量無疑是巨大的,雅典娜一邊用奈米金屬苦苦支撐著飛行器的重點部位不受撞擊,一邊瘋狂的計算下落的隕石軌跡,最後還在吃力的做著躲避動作,即使是她也感覺有些力不從心。還有五十公里,此刻雅典娜已經將飛行器的速度拉到了極致,甚至對雞蛋大小的隕石也不再躲閃,任由它們砸在身上。
最後一公里,雅典娜已經能隱約看到小島上空懸停的“魔方號”了,不過“魔方號”好像正在向下移動。
“不好,他要走了。”
雅典娜看到飛船後十分激動,沒注意到上方一顆西瓜般大小的隕石已經近在咫尺,千鈞一髮之際她猛打轉向器,可是為時已晚,隕石攜帶著巨大的能量狠狠的砸在了飛行器的側面。
“嘭!”
隕石和飛行器上的奈米金屬撞擊後發出了一聲巨響,巨大的撞擊力把整個飛行器轟成了一堆碎渣,雅典娜也收到了重創,衝擊力把她體內的零部件幾近震碎,系統也受到很大的破壞,雅典娜心有不甘的嘆了口氣,只差最後一點了,隨即整個身體猶如一個布娃娃一般從半空中快速的墜向大海。
江旭然快步走到屋外,他急切的想要找到雅典娜,此刻他無比後悔,昨天先來到地球確認一下好了,哪怕自已開啟飛船的通訊器,雅典娜也一定會聯絡上自已的,可如今整個地球已經面臨崩潰,自已該去哪找她呢?或許可以去太空中找太空艦隊問問,打定主意後,江旭然趕忙揮手,半空中的“魔方號”開始下降,正在這時,他聽到遠處傳來“嘭”
的一聲巨響,響聲之大,讓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了破碎的飛行器,還有一個人正在快速下墜,就在這一瞬間江旭然判斷出來,這個人一定是雅典娜!是她不顧危險來找自已了!他隨即條件反射般的一揮手。
快要墜到海面的雅典娜已經絕望了,看來地球被毀已經無力迴天了,自已也即將墜入大海,罷了,人算不如天算,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在半空中努力的轉了轉頭,她還想再看自已的愛人最後一面。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自已的身體停止了下墜,自已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托住了,就在疑惑的時候,這隻柔軟的大手將她託到了半空中,然後快速朝著小島飛去,片刻後,她就出現在了小島的小院子裡,出現在了愛人的身邊。
這時雅典娜耳邊一個急促沙啞的聲音響起:“小雅,真的是你!”
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愛人,此刻他正站在自已面前,雖然他的樣子變化很大,幾乎沒有人類的樣子了,不過在雅典娜心中,他絲毫未變。還在半空中懸浮的雅典娜吃力的轉動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好地方了,也就頭還能勉強轉動,體內的硬體也損壞很大,好在發聲裝置沒有受損,還能進行溝通。
“旭然,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找你。”任由江旭然把自已抱在懷裡,雅典娜看著丈夫那唯一的眼睛,輕聲說道。
“小雅,我就知道你沒死,你是什麼時候活過來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走,咱們立馬去中科院,我一定讓他們把你恢復如初!”江旭然抱著雅典娜就要進入“魔方號”,雖然他已有等神之力,甚至可以揮手間毀滅一個星球,但是對於愛人的傷卻無能為力。
“旭然,收手吧,先不要管我,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太空中的隕石不再撞擊地球,不然地球快要撐不住了,人類也要滅亡了,我知道,你能做到的,現在也只有你能改變這一切。”
聽完妻子的請求,江旭然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喉嚨處的喇叭發出刺耳的金屬聲:“人類就該滅絕!這個物種極其自私,思想極其骯髒,內心深處的暴力殺戮永遠都無法消除!如果不把人類消滅,任由他們發展,以後他們在宇宙中還會大肆殘殺其他的文明!小雅,你看看我的樣子,我是如何變成現在這樣的?你再回憶一下咱倆原本的生活,那是多麼幸福,可後來為什麼會分開?這一切都是拜人類所賜!現在你還在想著如何拯救他們?!”
看著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江旭然,雅典娜微微嘆了口氣,看來想要讓他停止隕石攻擊,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做到的了,可是地球已經到達了破碎的邊緣,已經沒有時間等她娜慢慢勸導了。
雅典娜只能一邊想辦法,一邊開口說道:“旭然,我不想和你辯解人性的善與惡,在人類幾千年的歷史程序中,這個話題已被無數人討論過,其實你也很清楚,正是由於善與惡的並存,才使得人類這個物種發展至今,這兩者如同宇宙中的光明與黑暗一樣,缺少任何一樣,都不會有宇宙的存在,雖然我不瞭解宇宙中的其他文明,但我堅信,這種善與惡是所有文明共有的東西,這就是自然規律!旭然,你滅得了地球,滅得了人類,卻滅不了人性,我們能做到不是去消除惡,而是儘可能的去繼承善。”
江旭然聽完後沉默不語,只是身上的罐子裡傳來的“咕嚕咕嚕”的聲響,和那隻瞪得碩大的眼睛,暗示他此刻正在進行天人交戰。
雅典娜見狀繼續說道:“旭然,收手吧,你所受得痛苦我已經幫你加倍還回去了,美國也已經四分五裂,再無稱霸的可能,當年改造你身體的實驗室和那群人都已經被我炸的粉碎。旭然,雖然人性有惡,但亦有善,如果因為少許人的惡,就讓全人類承受毀滅的代價,那作為毀滅者的你,豈不是最大的一個惡,那你還是我所愛的人嗎?旭然,到現在為止,人類已經死傷過億,他們已經為自已的種種錯誤付出了代價,經過這次災難後,我相信人們會對內心的惡加以約束的,未來的世界肯定會比現在更加美好,我們為什麼要至美好不顧,而去選擇一個毀滅破碎的世界呢?”
江旭然聽完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些道理他何嘗不懂,只不過每當想起這些,都會被他刻意的壓制住,如今經過雅典娜的勸解,在自已內心深處已經有了些許的共鳴。
“旭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管你被改造成什麼樣,你終究是一個人類,而我一次次的升級進化,也不過是想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對了,或許你還不知道吧,你的父親已經醒過來了,而且正在來的路上。如果地球被毀了,你會如何我不知道,但我和你的父親絕對活不長久,難道你真的想讓我倆死於你手?”
江旭然猛的睜開了眼睛:“什麼?!我的父親?他,他活過來了?!”
江旭然怎麼也想不到,“父親”這個陌生又遙遠的稱呼會在這時被提起。一瞬間,兒時起母親帶著自已去冷凍室,到自已成長過程中對父愛的渴望,還有因為沒有父親,母親一個人辛苦維持家庭的種種記憶,全部湧現出來。尤其是得知父親也在冒著被隕石擊落的風險前著來,江旭然忍不住有了些許的慌亂。從小母親就跟自已說他的父親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為了自已的理想抱負參軍報國,守衛一方百姓,沒想到今天自已要以一個滅世大魔王的身份與他相見,這著實充滿了諷刺,更何況自已還沒做好如何與父親相見的準備。
似乎看出來江旭然的顧慮,雅典娜微笑著說道:“你的父親也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一年多以前,我終於找到一個方法讓他醒過來,大致說來就是把他的腦部資料提取出來,然後根據他的細胞製作了一個副本身體,目前來看很成功,以前的記憶也儲存完好,具體的細節我以後再跟你說,所以說,我也有把握把你也完好的變回來的。後來你的父親又重新回到了部隊,現在是太空軍的一員,這會正從外太空往這來呢。對了,前段時間他還去了趟天王星,找了將近一個月,終於把你媽找到了。”
聽到這,江旭然神情一震,脖子上的喇叭發出急促的聲音:“我媽!我媽怎麼樣了?!她現在在哪呢?!”
雅典娜欲言又止,最後黯然的嘆了口氣,江旭然見狀,很快就明白了,然後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雖然早就料到會是如此,可當這個事實擺在自已面前時,他還是感覺腦子“嗡”的一聲,尋找母親是他少年時就立下的誓言,自已這些年也一直沒有放棄過,之前自已和妻子也曾去過天王星進行查詢,最終無功而返,沒想到自已的父親能把她帶回來。
“當年‘藍寶石號’飛船在天王星遇險,情況十分緊急,於是他們手動駕駛飛船逃離了天王星,最後墜毀在天衛三上,媽僥倖活了下來,可是她的兩名隊友不幸遇難了,後來爸把媽的遺體放在了原來冷凍他的實驗所裡。唉,但願實驗室還沒被隕石摧毀。”
江旭然聽完後,轉頭看向北方,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喉嚨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嗯”聲。這是,江旭然突然抬頭朝天空看去,對空間感知極強的江旭然很快就鎖定了一個方向,雅典娜順著江旭然的目光,也看到一個黑點正在快速朝這邊飛來,其速度之快遠超墜落的隕石,片刻後已經近在咫尺,正是駕駛著太空飛船前來的江雲風。
江雲風接到雅典娜的聯絡時,剛進行完一輪的轟炸要返回基地填充炮彈,包括他在內的幾十萬名太空軍已經連續二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了,這些彙集世界各國的軍人在這一刻罕見的站在了一起,面對充滿死亡氣息的龐大隕石帶,他們沒有恐懼,沒有害怕,他們都在努力的完成自已的任務,他們知道,哪怕一絲一毫的鬆懈,都會對地球對人類造成極大的損失。
接到聯絡後的江雲風立刻換乘一艘小型的救援飛船飛向中國東海,由於他的飛船是從天而降,和隕石同步下落,所以基本沒受到損壞,遠遠的他就看到了小島上往這邊張望的兩個人,不等飛船停穩,他就從飛船上縱身一跳來到了兩人的面前,同時嘴裡還大喊著:“旭然,快收手吧!你媽可絕不允許你再糊塗下去了!”
江雲風的話讓他有些愕然:“我媽?她還活著?!可小雅說你已經把她……”
“嗯,最起碼她在未來的另外一個世界還存在著。”
此時此刻江雲風沒有時間跟他細說這裡面的緣由,只能含糊其辭的解釋道,其實他還有個顧慮,如果把未來一語道破,那是不是會影響以後的歷史程序?
江旭然低頭思索著這句話的含義,自從他掌握了空間的奧秘以後,對宇宙就有了全新的認知,他隱約感覺到父親不是無的放矢,他這句話應該直指組成宇宙的另外一半——時間。雖然不知父親所言真假,但是終究給了他一絲的希望。片刻後,江旭然長嘆一口氣,他明白,哪怕是一丁點的可能,他也不敢去賭,萬一地球的毀滅真的會影響到母親,那可真就太不值當了。而且,他還指望地球的科學家和實驗室來幫助雅典娜恢復呢,看來地球已經逃過一劫了,最起碼不是毀滅於今日,不過無妨,地球在自已面前猶如一顆雞蛋,自已想讓它什麼時候碎就什麼碎。
“好吧,今日的隕石攻擊就且停住吧,我去去就回。”說罷江旭然撫摸了一下身邊的妻子,溫柔的說道:“小雅,一會我回來就帶你去中科院。”
“爸…照顧好她。”江旭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喊了一聲“爸”,不等江雲風回答,就他拖著沉重的機械軀體,搖搖晃晃的走進了“魔方號”。
雅典娜和江雲風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躲過一劫的放鬆感,雅典娜更是長舒一口氣,單是看一眼這漫天飛舞的隕石,就讓人喘不過氣來,好在經過自已和江雲風的勸阻,江旭然充滿仇恨的內心略有鬆動,至於以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真的是他乾的?!他是如何做到的?!”
江雲風看著飛向天空的“魔方號”,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太空中那條極為龐大的隕石帶所帶來的衝擊感和壓迫感讓人心驚膽戰,經過幾十萬太空軍不間斷的轟炸,耗費了地球上所有武器炸彈,也不過打散了百分之一的隕石而已,如果這是人力所為,那這個人與神明何異,這個人還是“人”嗎?
江旭然一邊朝太空飛去,一邊抬起斧子,目光所及之處的隕石全被他利用空間之力壓碎,太空中那條隕石帶仍在朝著地球飛來,猶如一條巨蟒一樣把地球死死的盤住,江旭然看著遠處猶如螞蟻憾大象一般的太空戰艦,內心說道:“一群螻蟻,也想翻天覆地?今日算你們走運。”
江旭然伸手抬起斧子,這條盤在地球身上的巨蟒終於變化了姿勢,一股無形的力量遏制住了隕石帶撞擊地球的腳步,圍繞在地球四周的隕石也逐漸散開,最後這條隕石帶調轉了方向,朝著太陽快速的飛去。
破鏡不會重圓,縱使掌握了空間奧秘的江旭然,也無法把分割後破碎的石塊重新組合成月球,如果自已不一直在太空中控制的話,這些石塊還是會被地球的引力所吸引,那就一勞永逸,索性讓它們徹底消失吧,江旭然心想。這條隕石帶對於太陽來說,就如同一片羽毛飄來一樣,不會對它有絲毫的影響。
雅典娜一邊和江雲風分析這次災難後果,一邊仔細的檢視著天空的變化,江旭然果然沒有騙自已,不到半個小時,整個天空已經幾乎看不到劃落的流星了,震耳欲聾般的隕石爆破聲也越來越少,只不過原本湛藍的天空此時變得灰濛濛的,隕石爆破燃燒後留下的灰塵遮天蔽日,甚至連太陽都被遮擋住了,這些灰塵會在地球上空懸浮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天空中的衛星損壞殆盡,雅典娜又嘗試搜尋附近的電波發射塔,想把地球轉危為安的訊息透過收音機的方式傳遞給全世界,可是無奈身體受損嚴重,幾近崩潰的系統無法完成這項任務,也只得作罷。
江旭然給隕石帶規劃了一條直奔太陽的行進路線,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這條由月球分解成的小行星帶會在太陽系內長途跋涉,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最後被太陽燃燒殆盡。
確認小行星帶不會再折返地球后,江旭然駕駛著“魔方號”從地球軌道直奔北京而去,一路的擔憂,一路的忐忑,算起來從少年時母親離開後,自已已經三十多年沒見過她了,但願實驗所沒被大隕石擊中,如果母親的遺體被自已所毀,那自已可真就太該死了。看來,這次摧毀地球的行動還是有些太魯莽了,如果在這之前自已能保持一點理智,先確認一下自已離開後地球上發生的變化,也不至於到現在的地步,難道自已真的做錯了?江旭然第一次產生了後悔之意。
不一會,整個北京城已經盡收眼底了,原本四方周正的北京城已經被隕石撞的慘不忍睹,到處都在著火,到處都是濃煙滾滾,無論是居住的小區民房還是辦公的摩天大樓,幾乎全都被隕石擊中震碎,完好的建築物十不存一,原本寬敞乾淨街道到處都是散落的碎石,飛行器倒是不多見,看來能跑的早就已經跑了。江旭然在空中檢視了許久,才勉強辨別出研究所的位置,隨即快速飛去,來到研究所上空後,江旭然終於鬆了一口氣,附近沒有大塊隕石下落的痕跡,也沒有被強大的衝擊波衝擊到。江旭然趕忙把飛船降落下來,努力的控制著愈發笨重的身軀,搖搖晃晃走了出來,研究所裡一共有三棟樓,其中有兩棟損壞較為嚴重,高速飛行的隕石碎塊將樓體撞的千瘡百孔,不過萬幸的是冷凍許晴藍的那棟樓還算完好,只有一個樓角被擊碎,看樣子問題不大,江旭然快步來到了地下,研究所的電力是獨立的,地下室的照明和科研裝置用電暫時沒受影響。
當看到冷凍倉中那個面帶微笑的身影后,江旭然如遭雷擊,眼圈一紅失聲痛哭起來。母親的面容還是自已記憶中的樣子,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她彷彿睡著了一樣,在裡面安靜的躺著,這一刻江旭然甚至有了一絲恍惚,母親並沒有死,她只是換了一種活法。
在冷凍倉前悼念許久,江旭然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原本他想把冷凍倉一起帶走,可是想了想自已還未定好下一步的打算,自已的身體情況也每況愈下,帶著她著實不方便,在這存放著或許更加合適。
離開實驗室後,江旭然駕駛著“魔方號”直奔東海,從半空中往下看,原本空曠的城市山野此刻陸陸續續有人出現了,或許是收到了隕石帶離開的訊息,人們開始謹慎的從地下室、貓耳洞、山洞等掩體中走出來,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十分麻木,並沒有劫後重生的喜悅感,大多都是抬頭漠然的觀察著天空的動態。他們基本上每個人都受了傷,這都是被衝擊波震傷或者被隕石碎片擊中帶來的損傷,鮮血和灰塵把衣服染的髒汙不堪,還有不少的屍體也被從掩體中拉了出來,沒有哭喊,沒有歇斯底里,大家彷彿都變成了傻子,只是憑著本能在驅使著身體移動。二十多個小時的隕石爆破撞擊,猶如炮彈一樣連續不斷的在耳邊炸響,再加上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對未來的絕望,早已把人們那根緊繃脆弱的神經扯斷,甚至很多人都受不了這種折磨而自殺。
這一幕在地球的各個角落上演著,此時的地球就是人間地獄,整個世界已經徹底崩潰,人類經過了上萬年發展建立起來的現代文明,在這一刻被一腳踢翻,而這個始作俑者就是自已。不知為何,此刻的江旭然心亂如麻,既有報仇後的快感,又感覺十分的愧疚,與這個世界的隔離和對未來的迷茫,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自已毀滅完地球后準備找一個安靜的星球了卻殘生,自已也預感大限將至,被改造後的身體無時不刻都在折磨著自已的神經,尤其是經過這幾次對星球的操控,更是極大的損耗腦部的生命力。可雅典娜和雙親的突然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經此事件,人類都已知曉自已的身份,作為一個擁有毀天滅地能量的大魔王,還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存在於這個世界嗎?相對人類而言,自已已經犯下滔天之罪,這個世界還能容的下自已嗎?自已的妻子呢?父母雙親呢?他們該如何繼續自已的餘生,他們會不會被這個世界排擠。可是如果不在地球生存,自已能去哪呢,自已能帶著他們一起離開地球嗎?唉,宇宙之大,何處才是自已的容身之地?
懷著複雜的心情,江旭然回到了星月島,雅典娜和父親還在島上等著自已。江旭然和江雲風相視而立,兩人都感慨萬千,跨越時間的間隔,兩人竟會以這種方式相見,尤其是江旭然,看著江雲風的現在樣子,如同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已,兩人的體型面貌,甚至氣質都是如此相似,只不過現在自已已經面目全非了,自已這一路也在進行心理建設,在考慮自已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和方式跟他交流相處,在他心裡,這位父親甚至還沒自已年齡大呢,可是此刻的他猶如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父親面前。
江雲風倒是十分從容,畢竟在他的世界裡,自已已經是渡過完整一生的人,在那個世界裡,跟江旭然更是時常見面,所以他倒不覺得和眼前的兒子有什麼隔閡。
江旭然知道兩人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於是先將自已母親的現狀告訴了兩人,然後又簡單把自已與銀河系執法者接觸的事敘述了一遍。聽完後兩人嘖嘖稱奇,宇宙之大,充滿無限想象,相比之下人類文明出現的太晚了,錯過了太多的宇宙大事件,不過也正是由於這種遲到,才讓地球免於毀滅。
雅典娜也把自已復活後的事情大致說了說,倒是江雲風有所保留,只說了去天王星尋妻的過程,至於進入小宇宙的經歷則一筆帶過,只說是自已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
江旭然和雅典娜雖有疑惑,可也明白此刻不是詳談之時,只等以後有機會再問問。至於接下來的要做什麼,三個人出現了分歧,江旭然想讓雅典娜先去中科院想辦法恢復身體,然後兩人再回到這裡繼續生活。但是雅典娜知道自已的能力對於地球聯盟甚至全人類的重要性,如果沒有自已的幫助,地球的災後重建工作將困難重重,甚至再過半個世紀也很難恢復到災難前的水平。而且雅典娜也極力想要把江旭然的身體進行復原,畢竟有江雲風這個副本人的成功案例在前,她還是有很大的信心把江旭然恢復的。
但是江旭然聽完雅典娜的這兩個想法後沉默起來,前一刻自已還要把全人類毀滅,下一刻就要利用人類的力量幫自已康復,這實在是太諷刺了,更何況在他心裡還沒完全放下隔閡,至於雅典娜要幫助人類重建,江旭然也不好阻攔,幫助全人類與陪在自已身邊了卻殘生,目前看兩者只能二選一,但他不想讓雅典娜做這個艱難的選擇題。
似乎是看出了丈夫的顧慮,雅典娜也沉默不語,在思索萬全之策,自已一時之間確實陷入兩難之境,系統的損壞,極大的影響了她的效能,讓她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出最優解。倒是江雲風很是豁達,對這些問題毫不在意,只說萬事順其自然就好,不要太過勉強,在他心裡,個人的愛恨情仇與全人類的生死存亡,放在宇宙的大背景下,都不值得一提,還是隨心而為最好。
正在幾人僵持之際,一輛破舊的飛行器慢慢的從遠方駛來,三人隨即停止了交談,都在猜測來人的身份。
飛行器搖搖晃晃的靠近小島後停了下來,一個身著袈裟風塵僕僕的和尚從裡面走了出來,江雲風不明所以,雅典娜和江旭然卻齊聲說道:“明水法師!”
來人正是杭州靈隱寺方丈明水法師,五年前,兩人在靈隱寺拜佛,雅典娜還與明水法師打過一次禪機,只是不知此時他來這做什麼。
“江施主,貧僧有禮了。”
明水法師先是對著江雲風雙手合十說道,江雲風趕忙還禮,雖然還不知道這位明水法師的身份,不過能在這時候找到這裡,定然有不同尋常之處。
“兩位施主,咱們又見面了。”明水法師笑呵呵的對江旭然和雅典娜說道,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惱怒之情。
“不知法師是路過還是特意來此。”江旭然開口問道。
“自然是特意而來。”
“為何?”
“為你。”
“呵呵,法師難道是來勸我皈依佛門不成。”
“正是。”
“哈哈,當和尚?!我罪孽滔天,幾億人因我而死,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地球也險些被我所毀,佛祖還能容我?”江旭然聽到明水法師的來意後,忍不住開口譏諷道。
“眾生皆有佛性,阿育王前半生為爭奪王位殺光兄弟,又發動戰爭,死人無數,後半生幡然醒悟,皈依法門,最終成佛,你與他有何異?”
明水法師微微搖頭接著說道:“如今天崩地裂,死者不計其數,你所受的痛苦可曾減掉半分,縱有移天換日之法,內心可有一絲解脫?”
江旭然聽罷,也只是冷哼兩聲,並不作答。
“如今大錯已鑄,橫屍遍野,你能安然處若嗎?天大地大,皆為廢墟,你可有立錐之地?阿彌陀佛,佛法無邊,此刻唯有釋門可幫你化解內心仇恨,唯有佛教能使你解脫放下!”
江旭然聽完沉默不語。
“一切皆為定數,江施主,可還記得,上次在靈隱寺離別之時,我贈你的一封信?”
雅典娜聽到後,立即反應過來:“難不成法師當年就已知曉今日之事?!”
經過雅典娜的提醒,江旭然也記起是有這麼一回事,他想了想,隨即往旁邊一揮手,魔方號艙門開啟。片刻後,一張信封從裡面飄了出來,正是當年明水法師寫的那封。
江旭然也未多想,接過信封,拿出裡面的一張紙,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兩句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解鈴還須繫鈴人。”
江旭然愣在了原地,難道真如同妻子所言,明水法師就已經預知到了今日之事?難道真如他所說,一切皆有定數?
等到江旭然從震驚中走出,還想再問問他時,只見明水法師已經轉身朝著飛行器走去,看樣子已經準備回去了。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我在靈隱寺等你。”
明水法師說完便上了飛行器,轉了一個彎後慢慢的朝西而去。
小島上的三人久久不語,尤其是江旭然,一直看著明水法師離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雅典娜好江雲風對視了一眼,也都只是嘆了口氣,並未言語。
許久後江旭然開口說道:“小雅,你先回聯盟總部吧,然後去中科院把身體修復好,嗯,你們先去吧。”
“啊,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雅典娜一臉急切的問道。
“我?算了,現在的我還不適合出現在人類面前。我先在這裡待著吧,至於以後的事情,等我想清楚了再說吧。放心,我不會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了。”江旭然搖了搖頭回答道,似乎看出了兩人的擔憂,最後他還給兩人定了定心。
雅典娜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可最終還是輕輕的“嗯”了一聲,倒是江雲風大手一揮:“也好,世間事莫大於心安,旭然,你就在這住著吧,過去的事不要考慮太多,等小雅這邊處理完後就回來和你在這一起生活。”
“去吧,小雅,時間緊急,你責任重大,不用惦記我。”說完江旭然又轉身對江雲風說道:“爸,那就辛苦你跑一趟,把小雅安全送到。”
這是江旭然又一次開口稱呼“爸”,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艱難,倒是江雲風明顯一愣,隨即眼圈一紅:“好好,放心吧,一定安全,最近我就一直跟著她,直到她把身體復原。”
此刻不是兒女情長之時,三人也都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定好了相見的日期後,就要分別。如今通訊衛星被毀,兩人短時間內還不能即時通訊,只得讓江雲風親自飛來,互通彼此的情況,這彷彿回到了一個多世紀前,遠距離的通訊只能依靠人力進行傳遞,雖然很是不便,但是隻言片語中卻承載萬千重量。
看著妻子和父親逐漸遠去的身影逐漸變成了天空中的一個小黑點,一直都在強撐著身體的江旭然終於“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自從把太空中的小行星帶引出地球軌道後,江旭然明顯感覺自已殘破的腦袋要崩潰了,越是用腦強烈的事情,越是消耗生命力,很顯然,以人力之軀操縱太空中的星球,無疑是在燃燒生命。
這一覺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在夢中他依稀記母親來到了他的身邊,撫摸著他的臉,溫柔的說道:“傻孩子,可不能再做傻事了,我一直在看著你呢,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地球回到正常啊……”
江旭然睜開眼,看著天空中灰濛濛的太陽,不禁陷入了沉思,難道自已真的錯了……
第二天,江雲風來了,從他口中得知,昨天雅典娜已經被中科院的專家進行了緊急的修復,還從全球各地緊急搜尋可用的零部件,目前系統已經恢復了一小部分,雖然還不能行動,但是她已經開始幫助地球聯盟做一些災後重建的分析工作了,不過由於北京的中科院被隕石擊中已經損壞,身體想要復原如初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江旭然平靜的聽著,只是微微點頭,兩人隨即陷入了短暫的尷尬狀態,不一會江雲風就告別了,他還要去部隊進行一下交接,同時要把地球聯盟的一些指令傳送過去,如今要想恢復世界的秩序,最重要的是能及時和各個地方的人們建立通訊聯絡,可是太空中的通訊衛星全部被毀,無一倖免,海底的通訊網路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壞,根據雅典娜的建議,太空軍要立即去往太陽系內的其他星球,把正在執行的衛星帶回地球,進行改裝後送入地球軌道,幫助人類建立通訊聯絡。
送走了江雲風,江旭然慢慢爬上星月島中間的山頂上,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就躺了下來,如今的天空不再湛藍,也沒有了潔白的雲朵,到處都是灰濛濛的,懸浮在半空中的灰塵將地球緊緊的蓋住,連太陽的光輝都難以穿透,更別說晚上的點點星光了。沒有了月球的牽引,地球自轉開始加速,當然剛開始這都是很細微的變化,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速度會越來越快,裹挾著沙粒灰塵的風也會越來越大,地球這次經受的災難遠未停止。正如自已所想,即使自已停止了隕石的攻擊,地球也沒辦法回到從前了,以人類的科技水平來看,在災難前都不足以改變這一切,都做不到控制一顆行星的運作狀態,更別說現在了。
過往的點點滴滴開始不受控制的在腦子閃過,少年時求學的歷程,創業之初的遠大抱負,中年時商海的沉浮,到後來遇到妻子的幸福時光,還有在美國大鬧一場的酣暢,在外星球的奇遇……
就這樣在山頂躺了整整一天,江旭然越躺心越亂,內心逐漸分裂出來了兩個極端的思想,一個要把地球把人類摧毀到底,不死不休,另一個顧慮重重,後悔萬分,可又無法更改所犯的錯,這兩種情緒此消彼長,讓他感覺自已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不安,尤其是想到未來,想到自已和雅典娜以後的路,想到和江雲風的相處,更是毫無頭緒。
突然,他又想到了前兩天來此的明水法師,他臉上的那種淡然與超脫猶如一盆冷水一般把他澆醒,這種看破紅塵,不受執念所困的狀態,不正是自已最想要的嗎?其實這種狀態在有信仰的人身上很常見,信仰之力,無與倫比。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江旭然在心中琢磨著這兩句話,自已現在何嘗不是在苦海中掙扎呢?何處可得解脫呢?江旭然心中一動,或許去靈隱寺轉轉,是不是能有所感悟呢?自已目前也正如明水法師所說,天大地大,可無處安放內心。現在自已也是無事可做,倒不如去那看看,看看能不能給自已尋得解脫之道。
打定主意後,江旭然開始下山,在門口留下一張字條後,他便駕駛著“魔方號”朝杭州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