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言早已被醫院的警笛聲吵醒。昨晚他幫普外科做了整晚的手術，沒回童鈺住的地方，就在醫院宿舍休息。剛躺下不久，就被醫院的突發狀況驚醒。

從齊慕言的宿舍就能看到醫院內的混亂景象。

\"出大事了。\"齊慕言心中一緊，迅速穿好衣服，向醫院走去。

到達醫院門口，齊慕言看到了許多軍車、警車，不少軍人，甚至還能聞到煙火的味道。電話響了，是醫務處處長打來的。

\"處長！\"

\"你在哪？快回醫院，有緊急情況！快！\"

\"我已經到醫院門口了！\"

\"太好了！快跑！\"

結束通話電話，他興奮地告訴劉綺夢：\"齊醫生已經到醫院門口了！\"

劉綺夢面無表情，她未曾料到，資深主任和副主任醫師都無法依靠，自已竟然在關鍵時刻把希望寄託在一個轉科醫生身上，這顯得多麼荒謬。但還有什麼辦法呢，反正已是死馬當活馬醫，無非是迎接更大的風暴。

\"快！看看有沒有希望。\"齊慕言一到，便一頭扎進急救室，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連智明手持CT和MRI遞給齊慕言。一分鐘過去，齊慕言說：\"困難！\"劉綺夢灰暗的臉上掠過一絲生機，\"那就是說，還有希望？是嗎？有多大把握！說呀！\"

\"這樣的手術，十例中可能只有一例能成功！\"

\"這麼說，還是有希望的！\"

\"延髓是外科醫生的禁區，不過幸運的是，碎骨片吸收了大部分彈片的能量，水腫可能已經開始，一旦達到臨界點，就會致命，而且這個手術不容許有任何差錯！\"齊慕言稍作思考後說道。

\"只要有十分之一的機會就夠了，齊慕言，你不能出錯，這是一個特殊的傷員，他考驗著我們醫院的政治地位！\"

劉綺夢的面色透露出一絲決絕，彷彿蘊含著齊慕言的十倍堅定，她在領導面前的堅毅並非空穴來風，那份逆轉乾坤的信念就藏在這份堅定之中。

骨科的兩位副手望而卻步，齊慕言一針見血地指出手術的艱險，顯露出他對病情的透徹瞭解，成敗在此一舉，只能聽天由命。

\"你必須對自已的話負責，這不是遊戲！\"劉綺夢語氣嚴厲，再次強調。

\"我確定，我會負責。\"齊慕言回應劉綺夢，眼神堅定。

每一刻都珍貴無比，無人敢浪費。劉綺夢指示：\"那就立即制定手術計劃，我去向上級彙報。\"

劉綺夢離開後，薛忠悄聲走到齊慕言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臂，低聲警告：\"真的很難，要小心啊。\"

這份關心，千金難求，薛忠不顧可能觸怒劉綺夢的風險，向齊慕言發出警示。他想說，如果不行，就放棄，不必為了她承擔這巨大的責任。

薛忠全程目睹了事情的發展，直言不諱地說，手術成功一切安好，一旦失敗，齊慕言就得獨自承受這沉重的責備。

\"謝謝，薛大哥！\"齊慕言同樣低聲致謝。

這就是醫生的使命，即使沒有系統，他也不會退縮。然而，有了系統，無論病人是誰，只要躺在病床上，他都有責任救治，有義務挽救。

結束21世紀的落後醫療，這是系統賦予他的明確任務。因此，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希望，齊慕言都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

面對天命的挑戰，齊慕言與死神的較量已不可避免。

\"我來協助你！\"連智明率先表態。

\"我也加入！\"神經外科主任閆太宇緊隨其後。

\"還有我。\"裘雪峰也毅然站出。

此刻猶如救急現場，只要有領頭羊，就有勇士跟進。站出來的是醫院外科的精英，其他年輕醫生即便有心，也無法插手。

齊慕言在骨科的手藝如行雲流水，已在伊市無人能敵。在急診室門前，重燃希望的劉綺夢向領導報告：\"只有十分之一的機會，而且時間緊迫，拖延只會讓機會更渺茫。\"

她的語速飛快，充滿自信。這番話讓兩位領導陷入糾結。

現在就連電話商議也來不及了！中年軍人咬緊牙關：\"動手吧！\"

軍人稍作停頓，斬釘截鐵地重複：\"立刻手術！\"市領導此刻選擇了沉默。當他看到劉綺夢的目光投向自已，他也點頭同意。

手術啟動！麻醉科的首席專家被緊急調動，手術間的護士長親自主導，她挑選的手術護士皆是技藝精湛的佼佼者，鑑於手術涉及腦幹，第一助手由神經外科的領頭人嚴泰宇擔任，第二助手是連智明，第三助手則是裘雪峰。

應急團隊，劉綺夢親自掛帥，分管外科的副院長作為副指揮。心臟內科、呼吸科和影像科的主任均為團隊成員，他們在手術室外肅立，身形挺拔，隊伍自然形成，秩序井然，每個人都屏息凝神。

沿著彈片穿入的路徑擴大創口，吸引器的力度調至最低，齊慕言將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逐一交代無遺。纖細的鑷子輕柔地撥弄碎骨，緩慢而謹慎地深入。

\"關注呼吸！\"

\"報告心率！\"

\"血壓讀數是多少？\"

齊慕言操作的同時密切關注患者的生命體徵。

\"呼吸18次\/分鐘。\"

\"心率64次\/分鐘。\"

\"血壓78\/49毫米汞柱。\"

\"嗯，都在臨界邊緣。\"齊慕言心中有數，隨即詢問：\"血壓還能不能再降？最低能降到多少？\"

\"再低就是休克血壓了，血液灌注會不足。我馬上和心臟內科主任商議。\"護士長離開手術室，邀請心臟內科主任到場。

血壓開始下滑。心臟內科主任茹凌波對齊慕言說：\"齊醫生，真的不能再降了，而且這樣的血壓不能維持太久，否則會導致血栓！\"

\"行！給我保持兩分鐘！兩分鐘後可以逐漸回升，務必保證傷者的生命體徵穩定！\"

短短兩分鐘，齊慕言已清理完可見的碎骨，左手的持針器穩穩夾住彈片尾端，無絲毫顫動。不僅是齊慕言，就連第一助手嚴泰宇也緊張得滿頭大汗，氣氛太過緊張。齊慕言左手哪怕微小的晃動，都會使彈片那頭動盪，哪怕只有毫米之差，也可能讓病人喪命。

嚴泰宇握著吸引器，那看似輕巧的塑膠軟管此刻彷彿重如泰山。儘管無法像齊慕言那樣紋絲不動，但他竭盡全力，絕不允許它有大幅度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