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天，也是紀綿出院的日子，紀綿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襖，現在頂樓上，寒風吹過來，她的鼻子凍的通紅，她讓秦意直接來頂樓找她。

秦意穿一件黑色的大衣，緩緩走到她身後，“冷嗎？”然後從背後緊緊的抱住她。

紀綿先是身體一怔，隨後又很快的反應過來，她往秦意的懷裡蹭了蹭，感受著最後的擁抱。

秦意感受到了她的異常，將她轉過來，“怎麼了？”

紀綿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然後又緊緊的抱住了秦意，“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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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低笑一聲，然後也緊緊的抱住了她，兩人抱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鬆開。

紀綿看著眼前她愛的人，努力不讓自己眼眶溼潤，她很留念今天的擁抱，因為她不知道下一次就會是什麼時候了。

頂樓這陣吹起了風，秦意伸手將她吹亂的頭髮別到耳後，“怎麼了這是，今天。”

紀綿沒有回他的問題，只是看著他的臉默不作聲，秦意的髮色差不多快掉光了，只是髮尾還就這點藍色，然後抬手撫摸著他的臉龐，紀綿的手很涼，秦意的臉也很涼，但是碰撞在一起，卻又變的熱了起來，半晌，她將手放了下來，緩緩開口：“秦意，我們 分手吧。”

語氣很平淡，但是紀綿卻攥緊了手，因為她怕她自己後悔，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秦意愣了幾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 什麼？”

“我說，我們分手吧”紀綿又重複了一遍，她咬緊下唇，不讓眼淚流下。

秦意沒說話，只不過臉色陰沉了下來，十二月的灃京，像高一那年一樣，雪很多，天空又下起了雪，雪花飄落在紀綿的頭髮絲上，秦意黑色的大衣上。

“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吧，今天就當是最後一次。”紀綿說完就轉過身，閉了閉眼睛，一滴滾燙的眼淚流了下來。

紀綿剛想走，秦意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她，紀綿想掙脫，卻掙開不來，“我抱緊你了，不要丟下我好嗎。”秦意的聲音有些嘶啞，哽咽，他的胳膊又收緊了些。

紀綿一愣，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對她說過，只要他抱緊她，她就會捨不得，不會扔下他。

紀綿咬了咬嘴唇，握住秦意的手，用力的，一點一點的拿開，秦意卻還是抱得很緊，“秦意，我騙你的，那些話，都是我騙你的。”紀綿說著違心的話，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秦意身體一怔，紀綿也在這時候，使勁將他掙脫開。

“對不起，秦意，我一直都在騙你，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

“我不相信，我不信。”秦意紅了眼眶，嘶吼到，他捧著紀綿的臉，用力的吻下去，試圖讓紀綿去挽留，紀綿的雙手垂落在兩邊。任由他的吻，秦意吻的很深，舌頭直接進入她的唇齒裡，反覆的拉扯。

紀綿閉上眼睛，用力的將失控的他推開，她再也像控制不住一般，聲嘶力竭的吼道：“秦意，你還聽不明白嗎？”

“我當初追你是因為他們說你很難追，所以我就想去看看你有多難追，沒想到，你也沒有多難追。”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我說過的愛你，都是在騙你，什麼永遠在一起，什麼不會分開，我都是在騙你。”

“現在我玩夠了，新鮮感沒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不是很冷漠嗎，很高冷嘛，現在你自由了，你可以繼續當你不近女色，不動情的天之驕子了。”

紀綿說完後，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她又看向手裡的戒指，用力的摘了下來“誓言是假的，愛你是假的，這枚戒指，也都是假的。”

然後用力的一扔，不知道扔在了頂樓什麼地方。

天空還下著雪，秦意和紀綿的頭髮都溼潤了起來，地上也變成了白色。

“我說的夠清楚嗎？你聽明白了嗎？還要我在說一遍嗎？”紀綿紅著眼眶，顫抖的說。

秦意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眼前自己愛的人，為了和他分手，聲嘶力竭的樣子。

紀綿扯開嘴角一笑，從他身旁走過，下了頂樓，她回過頭網向秦意，秦意垂著頭，手凍的通紅，紀綿抿了抿唇，臉上佈滿了淚花。

對不起，秦意，忘了我吧。

——

在離開的前一天，紀綿一個人坐在包廂裡，眼前一桌子的酒，宋舒禾幾人聞聲趕來，紀綿已經喝了不少，他們幾個一臉的憂愁，她這麼喝下去，會出人命的。

紀綿不知道喝了多少，自己開始神志不清，趴在桌子上，臉紅到滴血，不知不覺的在掉眼淚，“我好喜歡他，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紀綿吸了吸鼻子，有些酸，聲音嘶啞。

紀綿也不知道自己最後喝了沒有，最後她是在醫院醒來的，喝成了胃出血，是宋舒禾幾人送到醫院的。

紀綿醒來後，盯著天花板，雙眼無神，林念默默的流淚，紀川搖了搖頭，好在，紀綿不久就恢復了過來，隨後出了國。

在紀綿離開的一週後，秦意打她的電話，一直都是無人接通，來到了她的家門口，他只是一直守著，卻沒有去敲門，每天如此，在第三天的時候，林念終於忍不住，走了出去。

秦意看起來頹廢了很多，下巴下面多了些鬍渣，眼睛充滿了紅血絲，眼底是黑眼圈。

林念緩緩的走到他面前，為什麼呢？一個比一個執著，紀綿是，秦意更是如此。

“阿姨，我能見紀綿一年嘛？”他的聲音沙啞，眼神了少了些光亮。

林念搖了搖頭，“年年已經去加州讀書了。”

秦意心頭一顫。

去加州讀書了？什麼時候走的？看來，她上次說的最後一次見面原來就是最後一次了，原來，她那天說的都是真的。

“加州大學在醫學領域還是比較靠前的，而且她學的是癌症方面的研究，我想這應該不用我多說，她是多麼領先，當初我問年年，為什麼不去報協和醫院，她的分數夠，但是年年說，這裡有更重要的人。”林唸的聲音很冷清，林念當初就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都沒有明說。

秦意的心口感覺被千斤重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

“孩子，我知道你是喜歡她的，但是你能夠帶給她什麼？讓她陷入困境？還是讓她一次次的為你放棄更好。”林念嘆了嘆氣，轉身離開，她說的應該很明白了。

“阿姨希望你不要再來找她了，也不要再去打擾她了，這對你們都好。”林念在進入大門的最後一步，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才進了大門，隨之的是，大門關上的聲音。

秦意不知道待了多久，才緩緩的開車離開。

“你有什麼話，想對你愛的人說嗎？少女看向鏡頭，希望他永遠明媚，驕傲，然後，忘了我。”

18歲那年，少女弄丟了自己的摯愛，而20歲的少年，也因此一厥不起，落入低谷，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才從黑暗中走出來，走向沒有她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