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瞞你們說，在開學的前一個月，我爺爺也剛剛過世。”宋白芷緩緩開口。

幾人將視線看向宋白芷，宋白芷朝著他們笑了笑。

“我和我爺爺關係也很好，小的時候，去爺爺家，爺爺就會拿著幾塊錢，給我，說，去，阿紫買糖吃，我的小名叫阿紫。”

宋白芷的眼睛裡含著淚光。

“他是一個農民，但是我喜歡吃的，他都會種，然後豐收的時候，他就給我們拿來很多，開裂的雙手，卻還在說，阿紫喜歡吃。”宋白芷的聲音越來越小。

紀綿咬了咬唇，眼淚從眼角劃過。

林晚舒一臉心疼的看著他們。

“雖然我沒有感受過親人的生死別離，但是我還想說，年年，離開的人已經離開了，這是我們不能改變的事實，對於逝者來說，可能我們生者過的幸福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慰問。所以，奶奶並不想看到你這樣。”林晚舒乾淨的聲音敲響著裡面的思緒。

紀綿沒有說話，她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愛生活，好好吃飯，不要再這樣了好嗎？”林晚舒看著紀綿的眼睛。

紀綿最終沒繃住，哭出了聲。

幾人將紀綿攬在懷中，輕輕的拍了拍她和她。

海風吹來，吹亂了幾人得頭髮，也吹亂了少女的思緒，幾年過後，想起來，還會是激動，眼含淚光。

——

“你父母還是執著讓你考託福？”謝宇手裡玩弄著一個魔方？

“嗯”秦意聲音冷淡淡的。

“那你怎麼辦？”

“依舊考京大”

謝宇看了秦意一眼，豎了一個大拇指，臉上洋溢著有著佩服得表情。

“不愧是我秦爺！有個性”

秦意輕輕一笑，眉頭輕挑，清冷的聲音緩緩開口。

“我只是不想做一個任人擺佈的金絲雀而已。”

十月的風，秋天的到來，已經開始變涼，秦意穿著一件白色的衛衣，外面套著一件黑色的外套。謝宇穿著一件夾克衫，有著痞痞的。兩人走在灃京的江邊，無疑是一道絢麗的風景線。

秦意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秦越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

秦意沒吱聲，走向房間。

“回來了”秦越先開口，雄厚的聲音而又讓人感到不可侵犯。

“嗯”秦意淡淡的回答道，站在原地，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秦越起身，走向秦意。

“你的教養呢？看見我都不打招呼嗎”秦越低沉的聲音讓秦意抬頭看向他，秦意沒開口。

秦越也沒有再過多糾結於這個問題。

“考試準備的怎麼樣？”站到秦意的身旁。

秦意沒開口，半晌，緩緩的轉身，看向這個讓他感到陌生的父親。

“我那天說的已經很明白了。”秦意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所以，你是要執意忤逆我嗎？”秦越一字一頓的說道。

秦意沒出聲兒，漸漸的，秦意感覺，他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了。

“您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秦意轉身準備上樓。

“混賬東西” 秦越呵斥道。

秦意腳步一頓。

“那您想我怎麼做？”周圍的寒氣讓人打了一個寒顫。

“聽你的？考託福？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是嗎？”秦越還沒有開口，秦意又說道。

“我並不否認。”父子倆一個都不願意退一步。

秦意冷笑一聲。

“完成您的夢想，用我的人生？”秦意冷凝著臉。

秦越沒吭聲，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您還真是我的好父親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秦越的聲音開始變得咬牙切齒，秦意無疑是在觸碰他的底線。

“像當初爺爺對您那樣？然後您也這樣對我？”

從樓梯口往下走的顧秋妍聽到這句，心裡一顫。

“為什麼？憑什麼？”秦意咬著嘴唇。

“還是說那樣您就會覺得是為我好？”

“我難道不是為你好嘛？”

秦意輕笑一聲。

“可我並不這麼覺得。”

“那你想怎麼樣？”

“你認為如果沒有我的話，能有今天的你？衣食無憂，眾人羨慕，都是憑空出現的？”

“沒有我，就沒有今天的你，所以你就該聽我的，聽懂了嗎？秦意”秦越臉色深沉，聲音冷的讓人打個冷顫。

秦意不敢相信，他的親生父親會說出來這樣的話，他的眼眶微紅。

“考託福，出國留學，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站在你既然有這個機會，你就應該珍惜。”秦越一副的高高在上。

顧秋妍瞪大了眼眸，沒想到父子倆會鬧成今天這一步。

“我並不這麼覺得。”

“從小，您對我嚴厲，我一直按照您說的去生活，活著，您說什麼，我不敢反抗，我那時候，覺得，為什麼我的父親不能愛我。”秦意即使以前再不認同父親讓他所做的，但是他還是一直都聽話順從。

“別人的小時候在幹嘛？和朋友玩耍，和父母一起出去玩耍，我求之不得，而您說，那都是愚蠢父母才做的，我在想，可能您是真的在為我好。”

“我的童年，除了做題還是做題，各種補習班，直到現在。”

秦越沒說話。

顧秋妍看著眼前嘶聲力竭的兒子心疼的流出了眼淚。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是個普通父母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是這樣了。”

“可惜你不是，既然我給了你這些，你就應該想著去回報我。”

“是，您是給了我這些，但是如果我知道，這些的代價是您這位父親的話，我絕對不會去來到這個家庭。”

秦越的眉頭輕皺，聲音冷淡了起來，原來到最後，他都不想去解釋了。

“所以呢？你是後悔了？可是孩子，世上沒有後悔藥，既然你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你就應該接受所有的一切。”

“是，我沒法改變我的出生，但從來沒有說，我不能去改變我的人生。”

“我不會去考託福，我一定會去上西交大。”秦越的臉色驟然大變。

“你說什麼？”

“無論您問一百遍，我還是這個答案。”

“爺爺當初逼迫你學金融，你現在逼迫我考託福。你們還真是一對親父子啊。”秦意冷笑一聲。

秦越攥緊了拳頭，這個家裡，唯一就是不能提的是秦越的父親，可是秦意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底線。

“你從來就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眼淚從秦意的眼角劃過，他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對著自己的爸爸說這樣的話。

“我一定會去考…”

“啪～”

秦意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巴掌將他的思緒打亂，秦意一愣，隨後苦澀的笑了笑，他早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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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忍著讓自己不跌倒，用舌尖頂了頂右臉頰，哼笑一聲，嘴角的鮮血流出，他用修長的手指擦了擦，冷白的面板瞬間紅了起來。

秦越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沒有控制住打了秦意，顧秋妍看見秦越打了秦意，瞪大了雙眸，跑到秦意的旁邊。

“我看看，兒子，疼不疼。”顧秋妍想去看看秦意的臉，卻被秦意避開。

“秦越，你有完沒完了？你竟然敢打我兒子”顧秋妍衝著秦越吼道。

秦越沒說話，一絲懊悔劃過心頭，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做。

秦意看了一眼秦越，轉身離開，背影堅定而又有著悲哀。

“兒子，你去哪兒？”顧秋妍喊到。

秦意沒有回頭，直到房間裡沒有了秦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