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倆嘮著嗑吃完了晚飯,張娟洗了碗坐在燈下檢查著兩個孩子的作業,偶爾指點著修改,又檢查著明天要帶的東西,方才作罷。一看錶都8點半了,催著兩小隻洗腳睡覺,張娟安頓好孩子,這剩下的才是獨屬於自已的時間。
開啟熱水器,放了滿池的熱水。泡在水裡似乎一切的疲憊都消失了,很安靜,只有她。手機再也沒有熱情的嘀嘀聲,安靜的彷彿沒了一樣,她忍不住的又想起了那個男人。回憶著他幽默而風趣的話,想著那一張陽光清爽的臉,他應該到家了吧?她想,他一定在和他妻子孩子在一起吧,她向來不是個感性的人,但不知為何卻會這樣的難過,難道十年的婚姻抵不過相識兩月的人,又或者是陰差陽錯的相遇,不愛的人結了婚,相愛的人卻無緣?她和唐志傑也是相親結的婚,張娟家境一般,唯一拿的出手的不過是自已的身高和長相,唐志傑收入好家庭也好,長相一般身高也一般,所以他們的婚姻像大多數農村青年的婚姻一樣都是湊合。畢竟再好的相貌再好的身材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漸而老去,張娟想起母親的話,最起碼不會受窮,這就夠了。確實她現在的生活除了兩地分居,物質上很富有,家庭還算和睦,人不能不知足。想到這裡,把一切交給時間吧!我會渡過這個劫的。
洗了澡躺在床上,給老公打電話,唐志傑是那種不善言辭的人,張娟和他聊了幾句說了他媽孩子的近況,接下來也無甚可聊的掛了電話。就是很想那個人,想到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就很傷心的哭出聲來,就痛哭一場吧,為這場無疾而終的相遇。
第二天早上婆婆已經做好了飯,天還下著雨,她便沒有去上工,在下面等張娟和孩子們。吃過飯,張娟開車送兩個兒子去鎮上上學,本來村上也有小學,但為了孩子們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張娟每天開車接送上學放學,臨行前她告訴婆婆送完孩子回孃家一趟,中午接了孩子再回來。
張娟回到了孃家,院裡靜悄悄的,“媽,媽”她喊了兩聲,沒有答應,推開屋門也空空無人,張娟給她爸打電話,那邊傳來麻將聲和嘈雜的人聲“爸,我媽呢?”
“今早上她說頭疼,沒在家你去診所看看。”
“那我媽不舒服了,你都不會陪她去看看,天天打牌!”張娟很生氣,對你父親吼道。
“她說她睡會,又不是起不來床,你這小妮天天管教你老子,你去找找一個大活人能丟了?掛了”張父沒好氣的掛了電話。
張娟撐著傘去診所,果然媽媽在掛點滴,“你咋來了,娟”張母看樣子很難受。
“媽,你怎麼了?”
“沒啥,有點發燒。”
“那你都不會給我打個電話,”張娟帶著哭腔“你要孩子幹嘛?”
“就發個燒,你還有孩子呢”李英拍了拍女兒的手。
“那你都不會讓俺爸陪你來,發著燒還下著雨。”
“沒事孩子,小毛病。”李英見女兒提起丈夫,不願她多講,就打斷她的話:“孩子送學校了?”
“嗯,給他倆送學校我回家了沒人,聽我爸說你在這。快滴完了?”
“還有一瓶。”
張娟陪母親輸完液,扶著母親回家,給母親做了飯,看著她吃完然後讓她休息。偷偷給母親五百塊錢,“家裡有錢,”李英推著不要。
“錢您藏好,別啥都給俺爸,自已多顧著自已點。”張娟塞到母親手裡“我下午再回來。”
“下著雨別來回跑,我沒事。”
“您別管了,有車多方便。”
晚上張娟給婆婆打了電話,說母親病了,帶孩子回孃家住,方便照顧母親。張娟爸到晚上才回來,張娟也不理他,倒是對兩個外孫很親熱,每人發了五塊錢讓他們去買吃的。“還有飯沒?娟”張現立問
“在鍋裡我去給你熱熱。”李英要去被張娟攔下了,去廚房熱了飯端來。
“爸,你說你打牌都打迷了,吃飯也不顧,俺媽你不顧,小雷也不顧,你乾脆跟麻將過吧!”張娟生氣的說。
“我今天贏了五百多,手氣正好,那你不回來了照顧著你媽嗎?小妮家天天回來囉嗦我!”
“有贏就會有輸,爸斷了吧,好好打兩年工咱把房子蓋了,給小雷成個婚,他都27了。”張娟軟下來給父親說道。
“行,收了秋我就出去了,前兩天我還說不行讓小雷去找志傑看看,能不能給就找個好點的活,跟著江明幹建築隊老是苦。”張現立道。
“只要你不打牌,等會我就問志傑”張娟何嘗不心疼弟弟。
“行行聽你的,這兩天不是下雨嘛”說完埋頭吃飯。
張娟在孃家住了三天,母親大好了才回到了自已家,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日子,把婆婆孩子送走,家裡又剩下了她一個人。像個魔咒一樣,一有空就滿腦子是他,望了望靜悄悄的手機,一陣黯然。開啟手機看著黑名單中他的頭像出神,他的影象是他的照片,就那樣靜靜的望著,他現在在幹嘛?在上班還是在家?會想我嗎?也許恨死我了吧,她苦笑,用手撫摸著他的臉。張娟站起來,別想了,那是別人的人,結束就是結束了。還好她還沒鑄成大錯,沒有傷害家人,否則真是一步走錯步步錯了。熬吧熬吧,終有一天她會忘記他的。
揹著所有人偷偷喜歡他,也揹著所有人偷偷遺忘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趁現在還沒偏離航道,分手是最好的選擇。張娟關了手機走出門,向小荷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