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少女,紅髮高馬尾,高挑的身材,赤色烈焰正從她的拳套上迸發出來。
我:你是?
???(焱的黑影):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天樞系人偶焱,你們找希伽人幹什麼?
我:我們……
焱:且慢,讓在下猜一猜。
我:嗯?
焱:希伽人是這裡誰都不想提的一群人,你們卻要去找他們,而且似乎還有些著急的樣子……
焱:你們要麼是去討債,要麼是去投靠他們。對不對?
我:呃……後面那個有點點靠近,前面的就有些離譜了。
焱:那就奇怪了,那在下猜不出。
哪吒:大家都是人偶就不用這麼拘束了,我叫哪吒,也是天樞系的人偶。
哪吒:這個是我特尉,被派遣到地球執行特派任務。
哪吒:這幾位都是我們作戰小隊的成員——凜月、瑤姬和白川遙。
哪吒:啊對!我們找希伽人是去借一些汽油。
焱:在下有幸見到這麼多同僚,很開心!
焱:不過,向希伽人借汽油的事,就……
紅衣少女正襟向前,然後又擺了擺手。
焱:我聽說,希伽人因為能源稀缺,只能使用廢棄多年的石油能源。
焱:他們還在摩塔幹沙漠開採了一些新石油。
凜月:是說那些高階氫能源都不配送給他們嗎?
焱:是!
凜月:太不公平了吧!
焱:那些用石油煉製出來的珍貴汽油,他們基本上不會給希伽以外的人使用的。
我:不去試試怎麼知道?
焱:不過,在下其實也沒去過希伽駐地,所以也不知道去哪裡找希伽人——
哪吒:不知道?!那說剛才說你知道希伽人什麼的?
焱:在下認識的一個小姑娘知道。
焱: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和在下一起去找她。
黑劍士:(聯合佈防任務失效?!這些蠢貨究竟在幹什麼?)
黑劍士:(如果沒有在計劃時間點收攏佈防的力量,就可能讓人類有機會突圍出去。)
黑劍士:(那麼……我就會背上貽誤戰機的罵名。)
嗡嗡嗡(訊號音)——
黑劍士:什麼事?
銀鴉:我要見布倫希爾德小姐。
黑劍士:你現在見不到她。
銀鴉:我聽你說“她很忙”、“她有事”、“她不在”的鬼話已經厭煩了。
銀鴉:糊弄我是不是可以換一個套路了?
黑劍士:(深吸一口氣)……你就這麼想見她?
銀鴉:非常想。
黑劍士將通訊頻道直接切到聯絡布倫希爾德的頻道上,隨後通訊顯示接通。
銀鴉:布、布倫希爾德,是我!
布倫希爾德:唔……銀鴉?
銀鴉:我告訴你,我終於把你的想法實現了——生體轉化,哈哈哈,開心吧!
黑劍士:(生體轉化?!)
布倫希爾德:說來聽聽。
銀鴉:這兩年我查遍了所有的資料,直到我找到了巴巴斯托閣下的日記才頓悟了。
銀鴉:那種天才的想法是可以實現的,而我只不過是在這個基礎上加了些許的催化劑而已。
布倫希爾德:說明白一些。
銀鴉:元機械能將普通的物體、生物轉為機械生命體,但是就像人類的胚胎,成長才是關鍵。
銀鴉:可事實證明,元機械不是萬能的,它們最終能不能成長為拓瓦的機率還是要交給運氣。
布倫希爾德:這正是我所憂慮的。
銀鴉:巴巴斯托閣下認為,世界總是處於兩極轉化的狀態中,生物向機械體轉化要依靠元機械。
銀鴉:那麼機械體向生物轉化呢?這種由元機械轉化而來的生物被他成為“終極生命體”。
布倫希爾德:(也就是說跳過拓瓦階段,直接成為“終極生命體”?)
布倫希爾德:大人的遺願就是希望我實現“生體轉化”,看來你確實幫我領悟了其中的要義。
布倫希爾德:算是大功一件了。
銀鴉:布倫希爾德,我沒有騙你,也沒有辜負你吧!
布倫希爾德:把你的發現做個成形實驗,任何成果都要向我彙報。
銀鴉:當然,哈哈哈哈。
銀鴉:布倫希爾德,我已經迫不及待要見你了。
布倫希爾德:……銀鴉,不用見我,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好。
銀鴉:不見到你,我做什麼事情都會失去意義。
布倫希爾德:你先配合黑劍士把沙漠這邊的事情處理好!
銀鴉:沒問題!
通訊終止,一旁監聽的黑劍士沉思良久,金屬的頭盔之下竟能聽到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黑劍士:(巴巴斯托大人的遺願竟是這個嗎?!)
拓瓦的襲擊已經過去,街面上已經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了,那些返回各自家裡的人們,表情放鬆,與此前的驚慌失措產生了巨大的反差。
我:(看來大家已經對拓瓦習以為常了。)
???:喂,你說好只去十分鐘的!
一個身披灰色斗篷,拖著一個巨大麻布袋的小姑娘從深巷裡走了出來。
焱:抱歉啊,愛露塔!在下見到了幾位朋友,閒聊了幾句。
愛露塔:不理你了。
焱:看!這是什麼?
愛露塔:糖?!
焱:十分鐘超時就買糖,在下信守了承諾。別生氣啦!
愛露塔:我才不會生這麼無聊的氣呢!
焱:在下的朋友是想去……你們希伽駐地。
小姑娘把剛塞進嘴裡的糖趕緊吐了出來。
愛露塔:我不是說過不要隨便透露我的身份嗎?糖還你……被你害慘了。
愛露塔迅速起身,拎著手上的麻布袋,頭也不回的就往雜貨鋪走。
愛露塔:米娜姐說得對,除了我們希伽自己人,誰的話也不能信。
愛露塔:說好等下要幫我拿糧券兌物資,原來是偷偷地找雜七雜八的人去了。
我:她是不是誤會我們了?
焱不怒反笑,一臉無奈地看著愛露塔的身影訕訕說道。
焱:其實……在下也只是剛認識她不久。
凜月:咦?可小愛露塔看起來和你很親近的樣子。
焱:一個小孩子身處在被人隨意唾棄和不尊重的環境裡,凡是對她伸出援手的人就是她想親近的人。
焱:愛露塔是一個希伽人,希伽人在每一個曼奇拉人的眼裡就是禍害的本源。
焱:可她卻倔強地來到這裡為族人兌換物資,完全不顧受到的不公對待。
我:怎麼個不公?
【回憶】
雜貨鋪老闆:出去、出去!我的東西不賣給希迦人。
愛露塔:我有蓋著曼奇拉印章的糧券,你憑什麼不賣?
雜貨鋪老闆:喂,糧券只在市區專有門店兌換,你跑到我這搗什麼亂?
愛露塔:那門店早早就關了,並且他們運營也就一小時啊!
雜貨鋪老闆:那我管不了,反正啊,別來煩我就對了,快走!
愛露塔:我偏不走!
雜貨鋪老闆:小心我叫巡邏警抓你!
愛露塔:我……
愛露塔想起米娜曾經給她說的一句話。
米娜:曼奇拉市的巡邏警都是黑警,對待普通人和希伽人是兩種態度。
米娜:你往他們口袋裡塞再多的錢也只能讓你在大牢裡面不捱揍。
這時,拓瓦來襲的警報響起,雜貨鋪老闆著急關門,推搡著愛露塔出去,愛露塔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愛露塔:唔……
她咬緊嘴唇怒視著店主,正要起身時卻發現帽子已被掀掉,銀色的髮絲晃動,稚氣的小臉下頸部能看見異質化的金屬“面板”。
焱:快起來!
愛露塔:欸?!
焱:別怕,小姑娘,我知道你的身份,戴上帽子吧!
焱:拓瓦馬上就來了,等把它們打跑,在下陪你去把物資要回來。
愛露塔:……我才不要你幫……
轟——遠處反擊拓瓦襲擊的炮火已經響起,慌作一團的人群四散逃離。焱看此情形將愛露塔放置到深巷的一個隱蔽點。
焱:在這裡別出來,在下十分鐘之後就回來。
愛露塔:你一定是想拿我的糧券對不對?說這麼好聽誰信?
焱:幫助弱小是在下的職責,你要是不相信,十分鐘後沒回來,就罰在下一顆糖可好?
愛露塔:糖……我才不要呢(很小聲)~~~~~~
愛露塔:你可別對外人說出我的身份——
焱:知道啦——
(回憶結束)
凜月: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哪吒:聽著就讓人冒火,我們去找那個老闆。
我:遙,這就是你說的“看不到的矛盾”嗎?
白川遙:這只是冰山一角,那個老闆的看法實際上也是很多人共同的看法。
凜月&哪吒:什麼看法?
白川遙:人類早年熱衷於改造成半機械人的技術,這被認為是引發元機械拓瓦災變的原罪。
白川遙:所以半機械人就不會被寬容對待。
???(老闆立繪):救、救命,誰來幫幫我,啊啊啊——
瑤姬:大人,前面有情況。
凜月:啊!是小愛露塔有危險嗎?
眼前的一間雜貨店店面被毀,幾個漏網的拓瓦正把老闆架起,橫在店門的柱子上。
愛露塔:你、你別怕,保持冷靜,我現在就去叫人來救你。
焱:愛露塔——
愛露塔:焱,快!救人。
我:想不到曼奇拉政府的清理工作也做得這麼不到位。
哪吒:我一人就能搞定!
我:拓瓦手上有平民,冒然行動可能會有誤傷。
哪吒:哎呀!我你想太多了,我一定速戰速決,保證他的安全的。
白川遙:這幾個拓瓦失去群體支援,變得異常狂躁,確實不能硬來。
我:試著轉移拓瓦的攻擊注意力呢?
愛露塔:我去當誘餌!我是半機械人,我們對拓瓦來說非常有吸引力。
瑤姬:可是,要是有差池,就會很危險呢!
我:既然這樣,焱,那就拜託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焱:是的。
愛露塔走到拓瓦的面前,摘下斗篷,露出了半機械的手臂和頸部。剛才還是遊離的拓瓦像是嗅到誘人的獵物一樣,放下了雜貨鋪老闆,齊齊地撲向了嬌小的愛露塔。
焱:在下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焱的身影勁射出去,手上的拳套迸發出亮眼的火焰,在只看到她呈半弧形的影子時,愛露塔已經被焱迅速抱起,那幾個拓瓦的攻擊就撲了空。
哪吒:嘿,該我們上場了。
凜月:嗯!
瑤姬:教訓一下這些欺負小孩的傢伙。
店主:謝謝……嗚嗚嗚……小姑娘,店裡的所有東西只要你喜歡都可以拿走!
愛露塔:“不是屬於我們的我們不強奪,是我們的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愛露塔:我們每一個希伽人都把這句話刻在心裡。
愛露塔如願兌換到想要的物資,誰知一個麻布袋根本裝不完。
凜月:原來你們一直堆積了這麼多東西沒有兌啊!
焱:長久以來的不公對待,讓希伽人的物資得不到保障,兌換這種事情大多是一廂情願吧!
我:焱對曼奇拉市這麼瞭解,難道說是在這裡駐紮過?
焱:朔夜空間站收到地面的支援申請,我與特尉奉命前往摩塔幹觀測站清剿拓瓦。
焱:可惜等我們抵達時觀測站已被毀,我們就轉而前往被圍困的曼奇拉。在戰鬥中,特尉她不幸犧牲了,而我……繼續留下來戰鬥。
焱:在這裡的數月,我瞭解了不少有關曼奇拉的事情,包括希伽人的故事。
瑤姬:愛露塔,剛才有沒有受傷,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我:愛露塔,這位瑤姬姐姐可是專業的軍醫哦。
愛露塔:不要,我沒那麼嬌貴!你們真要幫忙,可不可以幫我把車開過來?
凜月:開車嗎?你這麼小怎麼開車啊?
愛露塔:就……先踩剎車,再握緊方向盤,加油門、放手剎嘛!
凜月:這……步驟都有錯的嘛,小愛露塔說謊了對不對?
愛露塔:哪、哪有?我只是晚上怕黑……而已,才不敢開(很小聲)。
凜月:可是你是怎麼開來的呢?
愛露塔:就是我自己開來的,沒有別人。
凜月:好吧!信你一回。
夜已深,我們把物資放在車上後,由凜月開車,一行人就陪著愛露塔向著希伽人的駐地進發。
愛露塔:對了,到了的話,可不準提在市內發生的事情?
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