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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_工廠聚合

一間密室之內,一位少女與黑劍士正圍著泛著熒光的【新生號】全息投影密談著。

黑劍士:人類當前對此事的動向無法明確,我是擔憂會針對我方展開報復行動。

布倫希爾德:“攔截計劃”本來就是挑釁行為,不必顧及太多。

布倫希爾德:0號機體在哪裡?

黑劍士:還在……沙漠!

布倫希爾德:為什麼不直接帶回總部?

黑劍士:0號機體受損嚴重,目前只能依託於人類投生艙的給養。

布倫希爾德:我在此前已經再三叮囑,0號機體十分重要,你作為高階異化體怎可出此紕漏?

黑劍士:所傷,我無法避免……

布倫希爾德:那就去把她帶回!

黑劍士:她現在的傷勢並不明朗,搬動會有未知的危險,可能需要您親自去診斷。

布倫希爾德:……何時出發?

黑劍士:我去安排。

滴答——滴答——

我:這就是雨滴落在手心的感覺嗎?那傢伙還真沒有騙我。

正在前往廢墟城市的我們,剛要踏進昏暗深幽的巷子時,一場雨與我們不期而遇。我抬頭望向被巷子擠成一條線的天空,伸出手掌去接雨滴。

白川遙:那傢伙?

我:阿基姆!我的朋友,也是個特尉,比我早兩屆。常會給我發地球下雨的照片,還說一些雨被捧在手心不會散的蠢話給我聽。

白川遙:……那你覺得他欺騙了你?

我:嘿,我倒是不覺得,就是看見雨有些興奮。

白川遙:(說些沒頭沒腦的話,難道月球的人都這麼奇怪?)

我:雖然不怕你笑話,可是真要說起月球的雨來還是有些說不出口。因為那不叫雨……應該叫“人工蒸汽”才對。

我:他是第一個告訴我:地球的雨是氫氧分子與塵埃相遇後的自然產物,那種雨水滋潤大地後的氣息聞起來會讓人很愜意。

我:我現在就從過濾器呼吸到了空氣中浸潤著的清爽味道,此前從未有過。

白川遙:你……以前很嚮往地球吧!

我:……可能吧!

我:這個巷子逼仄難走,但又要儘量避免與街面上的拓瓦相遇……

白川遙:從這個巷子出去後衝過一條街,就能到達一個廢棄工廠,然後從那裡迂迴深入到城市腹地。

白川遙:也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個位置。

我們就這樣一前一後地來到巷子盡頭的街面上,直到發現幾個晃動的笨重黑影才意識到拓瓦已經逼近。

白川遙:是封鎖的哨兵,目測兵力有十幾個左右!算是防守很薄弱的。

白川遙:走!

我:等一下!。

我用手指著遠處燈塔旁邊的鐳射炮臺,白川遙伸出的半個肩膀又縮了回來。

我:這個是“星雲之渦”在數十年前開發的燈防類炮臺,以捕捉到的影子為攻擊目標。

白川遙:我去打掉它!

我:不必!燈防類炮臺的工作原理是“燭臺效應”,燈亮則影在,燈滅則影消。

白川遙:所以找到燈的電源然後切斷它就可以?

我:嗯,你看這十幾個拓瓦除了幾個把守通道的,大部分的守衛都圍著雨棚邊的一個黑匣子在轉悠。

我:這就能斷定黑匣子就是電源輸送箱,而電源箱的線纜就在那裡。

我指向幾個雜亂堆放在一起的木箱子,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下面粗黑的線纜。

我:所以,遙,接下來需要你用你的氣刃割開線纜。

白川遙:是!

我:可是你一人對戰十幾名拓瓦,我擔心……

白川遙:我建議啟動「超頻模式」。

我:嗯,那就試試吧!

白川遙從矮牆邊弓著腰摸到木箱旁邊,在用氣刃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後,線纜應聲斷裂。

拓瓦:&*()!!

拓瓦:@#¥——

我:就是現在!

白川遙:超頻模式能在一定時間內大幅度提升自律人偶的效能,是對抗拓瓦的有力武器。

白川遙:啟動超頻模式會消耗大量α因子,為防止失去抑制的元機械暴走,已處於超頻模式時無法再次超頻。

白川遙:今後請我依據戰況做出決斷,在合適的時機指揮我使用超頻模式,消滅拓瓦。

我:我感覺得到,你並未完全釋放力量……

白川遙:……

我:難道是擔心我會同調負荷過載?

白川遙:迄今為止,與我完全同調無礙的特尉只有洛佩慈一個。

白川遙:人類的承受力是有極限的吧!不過,這也許是我不信任自己的緣故。

原來她這麼做是想降低對我的未知傷害,但她要是知道我為什麼會被選派為艾妮莎的同調特尉,就會打消這個想法。

我:哈哈哈,這個你大可放心,我的同調誤差為0。

白川遙:同調誤差為0嗎?

在少女一臉驚異的注視下,我拉著她迅速透過了防守區,前往廢舊工廠。

在剛剛突破的防守區,一個拖著鐵錘模樣的桶狀拓瓦出現在雨棚底下。它用鐵錘一把將黑匣子砸癟。

斯伯納克:聰明的人類!

斯伯納克:好戲還在後頭,你們給我等著吧!

白川遙:到了。

白川遙:這是個舊時的能源工廠,雖然廢棄多時,但是還保有一些燃料。

白川遙:工廠分為兩層,東西各有一個出口,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西大門。

我:這裡面積很大,看起來就像是個迷宮。

廢棄的工廠內,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邊凌亂的散落著工具,縱橫排列的燃油管一直延伸到黑漆漆的前方。

我:這裡漏水嚴重,說明頂棚年久失修還有隨時坍塌的危險。

白川遙: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從這裡透過——

話還沒有說完,一塊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巨大頂棚因承受不了房頂的積水,垮塌了下來,剛好橫在我們的面前。

白川遙:這裡堵住了,我們只能從2樓繞過去。

2層離頂棚最近,有比1層更富裕的空間。

我:那是投生艙嗎?!

遠處工廠棚頂的位置露出一個被砸穿的碩大圓形缺口,昏暗中一道光柱順勢傾瀉下來,灑在空投艙上。

我:她會是誰呢?

雖然知道不能抱有幻想,但是還是希望裡面躺著的是艾妮莎。

咚咚咚……樓下傳來厚重的敲擊聲。

白川遙:我去看看。

白川遙:是拓瓦!

我:它們為什麼也會在這裡出現?

白川遙:大概……

我&白川遙:是因為投生艙!!

我:也就是說從【新生號】投射的投生艙,拓瓦也在找。

我: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投生艙附近總會出現拓瓦。

白川遙:那麼去搜尋投生艙的人也會有危險。

白川遙:我請喚醒艙內的人,我去阻擋它們。

我將手抹去艙門玻璃上的水珠,找到了清晰的“鎖碼銘牌”,用終端掃描器喚出解鎖介面,輸入通用密碼後,艙門應聲開啟。

一個身著淺白色衣服的少女躺在裡面,雙眼微閉,似乎睡得很香甜。

白川遙:我情況怎麼樣?拓瓦目前還沒有發現我們。

我:銘牌資訊顯示這是一個伊達斯系的人偶,叫……凜月。

我:生命體徵穩定,但艙門開啟到現在她都沒有醒過來。

咚咚咚……一批拓瓦上到了2樓,可能因為樓板的承重問題,竟然有一兩個拓瓦因踩塌掉落了下去。

白川遙:數量比較多……來不及了——

我:嗯,先把這批消滅掉。

因為拓瓦過於集中的緣故,整個樓板震動加劇,一旁斜靠的投生艙也重重地砸向地面。

嘭——!!

凜月:地震了嗎?哈啊(困)……感覺睡了好久啊!

我:小心——

被遙削掉的拓瓦手臂直直地飛向凜月的臉上,凜月突然伸手,只聽“啪”的一聲,竟然穩穩地接住了殘臂。

我:(反應這麼快?!)

凜月:這是……拓瓦的手臂?!

我:伊達斯人偶凜月——

凜月:哦?叫我嗎?到、到!

我:我是月面聯邦的特尉,現在請求你配合我們消滅眼前的拓瓦。

被叫到名字的人偶少女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

我:請允許我與你同調!

白川遙:你瘋了嗎?

我:嘿,同調連線後,特尉承擔人偶感應晶片的負荷,理論上是一對一,但——

我:我的同調測試結果是——不限人數。

白川遙睜大了眼睛,畫面像凝固了一般,直到一個拓瓦重拳襲來才彎腰躲避。

凜月:特、特尉大人,我要怎麼做?

我:此前你可有同調過?

凜月:沒有~~~~~~

少女聲線壓低,看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拉著我的手,把額頭與我相貼。

凜月:哦,明白!

我:啟動同調模式。

凜月:特尉腦波接入——確認;同調進駐——完成;模式——等待授權。

我:人偶機體請確認同調情況!

凜月:神經同調訊號——確認,精神同步率80%——穩定。\

神經傳導輸出正常,無過載。

我:模式開啟。

凜月:特尉大人,請下命令吧!

我:請協助我們清除當前的敵人。

凜月:明白!

凜月:耶!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呀~~~~~~

白川遙:……

我:辛苦倆位。

凜月:啊,對、對不起!剛才忘了自我介紹~~~~

白川遙&我:伊達斯系人偶——凜月!

凜月:咦?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

白川遙:就剛才,不久前。

凜月:剛才嗎?

少女撲閃著大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後瘋狂地點頭。

凜月:嗯嗯,我是朔夜第十三戰略小隊的伊達斯系人偶凜月,請多關照!

我:認識你很高興,凜月。

我:剛才事態緊急,我禮貌不周望你見諒。

我: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朔夜第七中隊的天叢櫻系人偶白川遙。

凜月:原來是白川遙前輩

白川遙:不必叫我前輩,可以叫我白川,或者……遙。

凜月:嗯!

少女點頭如搗蒜,清澈的眼眸裡滿是對遙的尊敬。

凜月:那特尉大人是……?

我:我是月面聯邦派遣到地球執行任務的特尉我——

凜月:啊!你就是我特尉嗎?

我:怎、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