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聽過霍九驍唱歌。
但是都被他好聽的聲音和旋律給迷住了。
多億衝汪盛禹和裴野微微挑眉。
吳問西直接拍了拍汪盛禹的肩膀:“怎麼樣?我們新郎官當年那可是有星探挖的!吃癟了吧?”
樓道里帶著天然混響的歌聲依然在繼續,一幫人浩浩蕩蕩的到達了姜喜糖家門口。
門外的情歌仍然在唱著,只是氣息稍微有些凌亂。
是一首粵語歌。
“即使身邊世事再毫無道理,與你永遠亦連在一起,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確定每日挽著同樣的手臂。不敢早死要來陪住你,我已試夠別離並不很悽美,我還如何撇下你?”
姜喜糖在臥室裡聽著霍九驍的聲音,心裡是滿的,眼眶裡的溼熱也是滿的。
沈檸檬一把將她拉到床上坐好。
“你好好坐著,我們去堵門。”
姜喜糖輕輕的按了按眼角,說:“差不多得了,那可是你親哥。”
毛橘樺回頭就是一個白眼:“矜持!”
門口的人停了歌聲,有些大喘氣。
吳問西衝裴野和汪盛禹說:“怎麼樣?瞧瞧我們新郎官給不給力?”
後面一堆人烏泱泱的都大聲吆喝:“給力!”
吳問西看霍九驍半靠著門,暗自替他擔憂:“沒事吧?”
霍九驍強撐著按了按腦袋:“缺氧。”
裴野在一旁耳朵豎的比雷達還高:“喲,妹夫,你這身體素質,行不行啊?”
霍九驍瞬間站的溜溜直。
“你西歸的時候我都行。”
說完,他拍門。
“老婆,開門!我來接你了!”
沈檸檬大叫:“回答問題!答對了才能進來。”
吳問西大喊:“媳婦兒!問點簡單的!”
毛橘樺激動的嗷嗷叫:“新郎官,我們新娘子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是什麼?”
霍九驍勾起唇角:“我老婆最喜歡說,老公,我愛你!”
一群人有喝彩的,也有“噓”的。
一聽就知道這涇渭分明的聲音來自哪方陣營。
沈檸檬眼珠子溜溜轉:“你老婆有多少根頭髮?”
吳問西咻的一下看向裴野。
“你不管管?”
裴野攤開手:“你管得了你家那隻母老虎嗎?”
霍九驍停頓了幾秒,隨即大聲說:“我老婆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根頭髮,每一根都是我的最愛!”
只聽沈檸檬把門拉開一條縫隙,扯著脖子叫道:“霍九驍!你好油啊!”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門口的人一擁而進。
裴野和吳問西眼疾手快的各自護住自已家的母老虎。
毛橘樺一邊掙扎一邊埋怨。
“沈檸檬!你吃裡扒外!紅包!紅包!”
多億霍子川還有一個哥們兒直接一人推進來一個手提箱。
“一箱八十八萬,查收吧。”
毛橘樺一聽瞬間眼睛都亮了,趕快推開吳問西去檢查。
吳問西一臉哭笑不得:“媳婦兒!咱們家不缺錢!”
毛橘樺滿眼都是粉紅色的泡泡:“誰跟你是一家,我就喜歡自力更生!真想讓喜糖多辦幾次婚禮,比我起早貪黑開公司收益高多了!”
裴野在旁邊幽幽道:“那你可別讓霍老二聽到了,他可能會以為你想攪散他和他老婆。”
毛橘樺看向在一旁數錢的沈檸檬:“叛徒,還不管管你男人!”
霍九驍終於站在了姜喜糖的臥室門口。
大家在一旁吵鬧著,只有他滿懷忐忑,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有酒精的作用,也有爬樓唱歌缺氧的後遺症。
可是,他只記得一點,那就是裡面等著他的那位,是他滿心滿肺愛著的女人。
她是他的心尖寵,是他孩子的媽媽,是他要共赴白頭攜手共度一生的人。
“老二,開門啊!等什麼呢?”
吳問西在一旁加油。
霍九驍終於鼓足勇氣擰動了門把手。
門被推開,他被後面一群人推著進到了臥室。
只見床上坐著一身白紗的姜喜糖。
頭紗披在她的香肩,姜喜糖回頭,看向站在櫃子旁邊的男人,唇角勾起。
霍九驍對上這雙他差點就要弄丟最後失而復得的眼睛,眼眶一紅,淚水瞬間滑下。
“老婆。”
一聲老婆落下,霍九驍靠著牆淚流不止。
他身後的人有的笑,有的詫異,有的感慨,還有的一臉複雜,比如汪盛禹,比如霍子川。
隔著一層薄薄的透明頭紗,姜喜糖和霍九驍的眼神撞在一起。
姜喜糖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男人,拎起婚紗下了地。
“唉,喜糖,你得在床上!”沈檸檬大喊。
吳問西拉著她說:“走,咱們到外面等。”
門被關上。
姜喜糖拿紙巾給霍九驍擦了擦眼淚。
“傻子,哭什麼?”
霍九驍一把抱起姜喜糖把她重新放回了床上。
“你好好坐著,地上涼。”
“是不是很難受?”姜喜糖摸著霍九驍的臉心疼的問。
“有點。等野狗娶小檸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他!還有汪盛禹!怎麼哪哪兒都有他?我一天之內多了倆厚臉皮的便宜大舅哥!”
姜喜糖看著這個一生要強的男人,忍不住在他唇角親了上去。
霍九驍一把扣住姜喜糖的後腦,加深了那個吻。
幾分鐘過後,門口敲門聲響起。
霍九驍剛剛吃完三個沙琪瑪,兩根牛肉乾。
嘴裡還被姜喜糖倒了兩包青蘋果味道的跳跳糖。
姜喜糖美其名曰,能讓他清醒。
“新郎新娘,咱得出發了!”
門被開啟,霍九驍嘴裡是甜的,心裡是甜的。
他彎腰抱起姜喜糖,一步一步,堅定的帶著她邁向他們幸福的未來。
......
過後很長時間,姜喜糖總是能想起自已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在娶她的那天,一身酒氣紅著眼站在主持人的身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他給她套戒指的時候,手指都是抖的。
主持人問他有什麼要和新娘子說的。
他眼神朦朧又堅定的拉著她的手,滿目星光中,一眨不眨的看著姜喜糖一字一句的說:“老婆,感謝你給我名分,感謝你讓我父憑子貴,感謝你讓我對你好,感謝你讓我做你的丈夫,感謝你每天晚上陪我睡覺,感謝你早上讓我在你的懷裡醒來......”
臺下的親朋哈哈大笑,也有人溼了眼眶,比如特意從北城帶著孩子和老公一起來的顧家太太,還有從海城趕過來的陸家夫妻......
笑的,大抵多是天真,哭的,只能是經歷過或正經歷著情深。
霍九驍後來還感謝了好長好長。
後來,毛橘樺每次都和沈檸檬拿他的感謝詞嘲笑姜喜糖。
毛橘樺說:“霍總那次說到最後,我都擔心他說感謝CCTV,感謝MTV,感謝所有TV。”
沈檸檬那時候懷著六個月的孕,捧著肚子笑的打嗝,還是不忘附和:“菊花言之有理,以我哥那樣的腦回路和不走尋常路的風格,完全有可能再感謝個周董的MV,哈哈哈哈哈哈......”
姜喜糖也跟著笑。
只是笑著笑著,就不自覺的想流淚。
她知道那天霍九驍喝高了。
可是,她也知道他說的每句話,都裹著真心,藏著赤誠。
他們之間,或許早在她一身狼狽摔倒在路旁的那個雨夜,早已經對彼此暗許風月。
此後的漫漫餘生,不過是落到實處的愛意,綿延至歸期而已。
陽光隔著窗稜擠進花房,滿室的芬芳和錦簇中,歡聲笑語不斷。
有親人,有摯友,有姜喜糖在乎的一切。
光陰流淌,歲月灑金。
生活不會是事事完美。
比如姜明德雖然已經醒來,但是還是不能下地行走。
比如唐舒儀總是隔三岔五鬧騰一番。
比如沈檸檬和霍九驍的媽媽依然不肯原諒老爺子。
又比如姜喜糖要每天給老公和女兒斷各種在她面前爭寵的官司......
可是,看著窗戶外戴著粉紅色兔耳朵髮夾,帶著貓貓李逵和女兒霍心慈玩鬧的男人,花房裡端著一盤檸檬皮的姜喜糖卻覺得這就是她要的幸福。
穩穩的幸福。
因為有愛人在側,那山高路遠,便也可和之以歌。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