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靠在床上的姜喜糖被突如其來的燈光閃了下眼睛。
她忙用手擋了下。
“你要的海底撈,起來吃吧。”
是那個奎哥的聲音。
姜喜糖撐著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
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恐怖的夢。
夢裡,唐舒儀汪明山還有汪洛安都張著血盆大口衝她和爸爸姜明德張牙舞爪。
姜喜糖面色蒼白,嘴唇都失了血色。
她有氣無力的把手伸向男人。
男人給她解開了繩子。
“不舒服?”
姜喜糖緩緩抬眸:“應該是低血糖。”
奎哥沒說話,出去了一趟,回來攤開手,手心裡是兩顆薄荷糖。
姜喜糖接過:“謝謝。”
奎哥低下頭開始擺弄電磁爐,還有那一份份的盒子。
“都是你要的東西,丸子什麼的都有,小料也是你說的那幾種。等會兒吧,湯底沸了,你喜歡吃什麼自已煮就行。”
“謝謝。”
姜喜糖低著頭不看他。
“你也別怨我,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更何況我欠主家的人情,他開口,我不得不做。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這一遭你躲不過的。”
鍋底已經開始沸騰,熱氣蒸騰,燻的姜喜糖有些睜不開眼睛。
她一邊往裡面煮丸子青菜,一邊喃喃道:“他從前害了我爸爸,如今怕事情敗露,所以要殺我滅口,我沒說錯吧?”
奎哥沒說話。
姜喜糖用筷子夾起一片娃娃菜,隔著氤氳的霧氣,看向對面坐著的男人。
男人眼神閃爍了一瞬,沒有搭話。
姜喜糖唇角溢位一抹冷笑,嚼著菜葉子垂下了視線。
“你吃吧,吃完了叫我。”
男人說完起身離開。
姜喜糖說:“吃完了,是不是就該送我上路了?”
男人頓了幾秒,然後嗯了一聲,出門去了。
半小時後,男人重新進來。
“吃好了嗎?”
姜喜糖看了看碟子裡那半個牛肉丸,輕輕的笑了下,放下筷子。
“麻煩等我下,我到衛生間整理下。”
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姜喜糖洗了把臉,整理了頭髮,給自已紮了個丸子頭。
看著鏡子裡那張不施粉黛卻依然青春美好的臉,姜喜糖彎起眼睛說:“姜喜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說完,她笑了笑,拉開了門。
姜喜糖被重新綁住了手,腳上的繩子綁的間距比較寬,所以,她可以自已行走。
奎哥和那個要侵犯她的老五一左一右拉著她的胳膊。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那個奎哥說:“主家要見你。”
大門被開啟,姜喜糖這才看出來,原來這裡是靠海的一個懸崖。
而她被囚禁的地方原來是燈塔。
她抬起頭看了看遠處的夕陽。
殘陽如血。
海鳥寂寞的翻飛。
姜喜糖微眯了眯眼睛。
在懸崖邊,背對著姜喜糖,站了一個人。
姜喜糖就站在那裡。
奎哥走了過去,和那人說了幾句話。
然後,他走了回來。
他看向姜喜糖的臉:“你們聊吧。”
說完,他衝老五使了個眼色,老五色眯眯的眼睛在姜喜糖的胸前打量了一遭,然後倆人一起退到了後面不遠處站著。
海風吹拂著姜喜糖細碎的髮絲。
她對著那個背影喊道:“汪叔叔!既然來了,怎麼不敢回頭面對我?敢做不敢當嗎?”
半分鐘後,那個人轉過了身子。
他摘掉了帽子,口罩,還有碩大無比的墨鏡。
真的是姜喜糖的汪叔叔,汪明山。
“喜糖,你怎麼猜到是我?”
姜喜糖冷笑一聲,滿眼都是鄙視的說:“不是你,就是你的好女兒,反正跑不了你們倆。”
汪明山一邊往她這邊走,一邊眼底露出一抹欣賞:“喜糖,你是個好姑娘,有時候我看著你和洛安,總是會遺憾,你為什麼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呸!我才不要認賊作父!枉我這麼多年尊敬你,以為你是真心對我爸爸,也是顧念舊情善待我!”
“喜糖,我這些年對你如何,你自已難道不知道嗎?我把你送到洛安盛禹的學校,讓你接受貴族教育,還花錢給你請老師培養你學美術。你有今天,都是我的栽培。可是你怎麼做的呢?你竟敢背地裡查我!白眼狼也不過如此!”
姜喜糖目光裡都是昭然若揭的恨意:“汪明山!我只恨以前我瞎了眼,竟然錯信你是個慈愛的好人!我爸爸本來經營的公司大有前途,是你誘導他一筆一筆的提走公司的週轉資金,然後又讓他虧的血本無歸!最後,還把他逼的跳樓!”
“你說你這麼多年供養我,你自已心裡清楚我花的那些錢本來就是我爸爸的錢!一千五百萬,都被你吞了!還有北城我們家的那塊地!我媽說你對我對我爸好,我媽把地給你不會錯,就當是投資了,可是,這麼多年,那塊地價翻了多少倍?你給過我們一分錢的紅利嗎?”
“我媽是個蠢的!以為讓我用自已的血救了你的女兒,你們家就會接納我們。她以為你是真心愛她,自以為對你女兒好,就能穩住她汪太太的位置,可是,你女兒是怎麼對她的?”
“汪明山,你道貌岸然,心比蛇蠍!為了私慾,害的我爸至今昏迷不醒!我甚至懷疑我爸當年根本不是自已跳跳樓!而是被你推下去的!”
汪明山面對著姜喜糖一字一句的控訴,眼神的溫和早已消失殆盡。
“喜糖,你要是糊里糊塗的,咱們還能做一家人,你嫁給了霍九驍,又是我半個閨女,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你和洛安小打小鬧,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你萬萬不該去翻那些陳年舊賬。”
“洛安找人要綁你,被我截下。她不是你的對手。那些陳年舊事,你翻了,我就容不下你了。所以,今天你必死無疑。”
姜喜糖看著汪明山的眼睛說:“汪叔叔,我爸是你推下樓的嗎?”
汪明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他扶了扶金絲眼鏡:“喜糖,你爸是生意失敗自已想不開跳樓的,與我何干?況且,我供養了你和你媽十幾年,也養了你爸十幾年,誰不稱讚我仁至義盡是個良善之輩?”
姜喜糖看著眼前這張臉,突然一陣反胃湧上心口。
她蹙眉,等著那股不適過去。
“汪明山,你真以為你做盡惡事就會毫髮無損的功成身退?老天爺不是瞎的!我爸總會醒來!我就看著你有什麼好下場!”
汪明山突然伸手鉗住姜喜糖的下巴,目露兇光的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一個野種!你也配和我較量!”
“你媽被別人玩爛了,有了你,你那個親爹搶劫,逃跑時侯被火車撞死!姜明德那個蠢材就是個王八!當了接盤俠,那麼喜歡喜當爹,那我多給他一頂綠帽子戴戴也不錯!”
“是!是我把他推下了樓,那又怎麼樣?你馬上就要被丟進海里喂鯊魚了!你就是知道了還能把我怎麼著?”
“難不成還指望你那個植物人的便宜爹起來給你報仇?”
“我早就睡了你媽了,那時候你才四五歲吧!”
“你媽也是個蠢的!我說愛她 ,她就信了,還把你那個便宜爹的家都偷給我!”
“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處理了你,就把你媽送精神病院!你們母女倆反天了!竟然敢和我叫板!忘了這麼多年是誰供你們吃供你們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