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糖和毛橘樺一起吃了頓海底撈之後,獨自收拾行囊去了安城。
在安城的第三天,她揹著揹包走在一條古街的時候,接到了檢測中心的電話。
然後,她收到了那張親子鑑定的電子版。
姜喜糖看著下面的結果,站在熙熙攘攘的如織人流中,一動不動。
宛如一尊雕塑。
過了兩分鐘,一個遊客不小心撞到了她。
姜喜糖這才在遊客的“對不起”中回過神來。
她抬頭看了看明媚的天,目光定格在旁邊一個很有格調的花店前。
“花漾。”
姜喜糖喃喃出聲。
然後,她走了進去。
“給我一杯拿鐵。”
姜喜糖坐到了靠窗的那個卡座上。
她一眼就被那裡的書架吸引了。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過來給她送上咖啡,還給她一杯果汁。
“這杯送你。”
姜喜糖禮貌道謝。
“你們的杯子好漂亮,上面竟然還有我喜歡的明星!”
姜喜糖看到咖啡杯上竟然印著她特別喜歡的一個女明星,叫秦霓。
女人笑的陽光燦爛。
她悄悄的說:“因為她是我閨蜜,而且她還是這家店的老闆之一。”
姜喜糖眼睛都亮了。
“太巧了!竟然在這裡能遇到我偶像的店!”
這時候一個男人進來了:“老婆!不是說不讓你過來幹活嗎?懷著我的崽子還不老實!”
姜喜糖這才注意到女人圍裙下微微隆起的肚子。
原來是個準寶媽。
女人一改剛剛溫柔的態度,馬上吊著眉梢掐著腰道:“周宴塵!誰讓你跟蹤我的!”
男人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女人,衝姜喜糖禮貌一笑:“不好意思,我老婆懷孕了,我不想讓她這麼辛苦。”
女人臉上飛起兩團紅雲:“要死啦!你個大嘴巴!”
叫周宴塵的男人好脾氣的笑道:“我這不是高興嗎?再說了,你肚子在那擺著,人家又不是看不見,難不成你還要把我崽子藏起來?”
姜喜糖笑著說:“恭喜啊老闆娘。”
女人客客氣氣的收下了恭喜,然後在男人的呵護下離開了花店。
姜喜糖隔著玻璃看著他們二人貼在一起的背影,滿眼都是溫柔。
她又想到了霍九驍。
算起來,那次在醫院一別,倆人已經好多天沒聯絡了。
這種不說話不吵架沒有任何反應的狀態,讓姜喜糖一顆心時不時的抽痛。
她拿起手機又一次看向那張檢查報告。
【......經計算,累計親權指數為0.0000000000002343770830488065(小於0.0001)】
【依據現有資料和DNA分析結果......排除標稱“姜明德”是標稱“姜喜糖”的生物學父親。】
姜明德竟然真的不是她的父親!
雖然那天在醫院聽到唐舒儀和汪明山的對話之後,姜喜糖有了懷疑,可是真正的拿到這份檢查報告,她卻一時之間有些迷惘了。
那她到底是誰?
她的親生父親又是什麼人?
姜明德為什麼會對她那麼好?
連唐舒儀都說了,姜明德對她就像是對待親生女兒一般。
為什麼?
還有,唐舒儀和汪明山之間從前到底有什麼淵源?
姜明德出事,和他們到底有沒有關係?
一系列的事情讓姜喜糖心亂如麻。
可是,她又不想在這個時候回粵州。
於是,她在安城的大街小巷逛來逛去。
她一直都沒有聯絡霍九驍。
而,霍九驍也沒有和她再打過一通電話發過一條資訊。
姜喜糖每天晚上都失眠。
混混沌沌睡醒的時候,卻總能發現枕頭是溼的。
她在夢裡甚至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種鋪天蓋地的悲傷和難過。
有時候,她會看到姜明德蕭索的站在樓頂。
有時候會看到霍九驍懷裡抱著一個妖豔的女人冷漠的衝她呵斥:“你想多了,我只是玩玩你而已。”
醒來之後,姜喜糖總會發呆很久。
終於,她在安城待了差不多半個月之後,她買了回粵州的機票。
姜喜糖想通了。
事情既然發生了,就需要面對。
逃避不可能讓問題消失。
無論是她和霍九驍之間,還是她父親姜明德的事情,都需要她冷靜處理。
於是,她回到了粵州。
剛下飛機,她就給毛橘樺發了資訊。
【我回來了,晚上你忙完直接到天水灣,我訂了海底撈,請你在家吃。你提前半小時告訴我,我讓他們送餐。】
毛橘樺應該是在忙,並沒有立刻回資訊。她經常這樣,姜喜糖也沒等她回信,就收起了手機。
坐進了計程車裡,又一次感受著粵州的微風,姜喜糖唇角勾起微笑。
她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顛簸,有些暈乎的姜喜糖睜開了眼。
迷瞪了兩秒,她突然發現情況不太對。
這裡不是迴天水灣的路!
姜喜糖手伸進包裡摸她的防身武器。
“師傅,我要去天水灣,這條路不對吧?”
司機帶著口罩道:“姑娘最近不在這邊吧?之前那條路在重修,所以只能繞路。”
因為之前被張江波那個畜生挾持過,姜喜糖不免警惕性提高。
她說:“那師傅你把我放這裡吧。我老公說他就到了。”
司機絲毫沒有減速,反而一邊暗暗加油門:“小姐,這裡不能停車,得到前面那邊。”
姜喜糖心裡頓時一緊。
她暗道,這恐怕是遇上壞人了。
“誰讓你劫我的?”姜喜糖開口,聲音平靜。
戴著帽子口罩的司機一頓,隨即笑了笑。
“沒有,你想多了。”
姜喜糖說:“不管我想沒想多,如果是有人出錢讓你劫我,我可以給你多出十倍的錢,只要你放了我。如果是我多想了,那我和你道歉。”
司機沉默一會兒,突然放慢了車速。
姜喜糖發現此時外面已經出了城區了。
隱約可見不遠處的廢棄工廠。
“姜小姐還挺聰明的,但是,我們做這一行的,也得講求個職業道德。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司機說。
聽到這話,姜喜糖倒是沒有太緊張,因為剛剛已經猜到了大概。
她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男人說:“車裡打不出去電話的。別費神了。”
姜喜糖暗罵自已蠢,上次就是這樣。
“我得罪你了嗎?”
男人笑了笑說:“沒有,我只是拿錢辦事。姜小姐,你得罪了人,不能怪我。”
姜喜糖迅速思索自已得罪了誰。
想來想去,似乎最近只有汪洛安一個。
“是汪洛安嗎?”
男人說:“道上規矩,我不能講的。不過,你要是聽話,我可以讓你少受點罪。”
姜喜糖心頭微凜:“你準備怎麼對我?”
“我拿的是買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