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九驍在黑夜裡冒著大雨趕到姜喜糖之前入住的那家客棧的時候,卻被老闆告知姜喜糖已經退房了。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一臉打量的看著眉目陰沉的霍九驍。
“那個漂亮姑娘和老公一起走的。好像是突然有急事,我聽他們走時候說是要到粵州什麼醫院怎麼怎麼樣來著。”
霍九驍本來已經走到門口,突然氣勢洶洶的折回來,死盯著老闆的臉。
“你長眼睛出氣的!看清楚了!我才是她老公!”
說完,他轉身衝到門外的大雨裡。
老闆在大堂裡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懵,自言自語道:“你哪裡像是人家的老公?看起來嚇死個人!肯定是求而不得追妻火葬場沒追上的怨種前任!真是活該!還是那位先生好,還特意借廚房給老婆做飯吃,該人家是現任!”
霍九驍自然是沒聽到老闆的自言自語,不然,這家客棧估計得分分鐘破產。
他坐在車子裡,徒勞無功的打給姜喜糖,竟然是關機!
霍九驍隔著玻璃看著江南煙雨在夜幕的雨簾裡淅淅瀝瀝,不知道自已這次怎麼才能求得姜喜糖的原諒。
越想越氣,有了氣,就得撒出去。
於是,他打給多億。
“把那個姓王的那堆豔照,還有他那一票亂七八糟的破事都給放出去!”
多億一聽就知道這是氣了,連連應下。
“還有,給野狗家門口送點花。”
多億:......
“哥,送哪種花?”
霍九驍黑著臉:“你猜。”
多億:殺了我吧!
“哥,難道你要給他送紅玫瑰?”
霍九驍一口牙快要咬碎:“我特麼是不是看起來很可愛?我要給他送紅玫瑰?要不你乾脆給我裝備一場鮮花盛宴,讓我給野狗表白算了!”
多億忙安撫這頭暴躁的獅子:“哥,我知道了!菊花!菊花!我給他家門口鋪滿黃白相間的菊花!”
看著被咔嚓結束通話的電話,多億拍了拍自已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臟,長出一口氣。
暗道一句:這樣的霍九驍,不是可愛是什麼?
姜喜糖到粵州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推開病房門,她看到了汪明山還有睡著的唐舒儀。
汪明山聽到動靜,看過來,對著進來的姜喜糖和汪盛禹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門口。
外面休息室裡,姜喜糖說:“汪叔叔,我媽怎麼回事?”
汪明山嘆了口氣說:“你媽懷孕這事兒你知道嗎?”
姜喜糖頓了一秒,然後點點頭:“她那天說了一次。”
汪明山神情有些難過的說:“她這樣的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大適合再生育,再加上我們年紀都不小了,也有你們三個了,我本來也不想再生什麼孩子,你媽估計是知道我的想法,所以這次懷孕她瞞的緊緊的,我壓根都不知道。”
汪盛禹道:“那阿姨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流產?”
汪明山看了眼姜喜糖,有些欲言又止。
“叔叔,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汪明山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還是洛安打電話說你媽在家裡摔倒了,出了不少血,我正在開會,一聽就趕快來了醫院。我到的時候你媽已經到手術室了。”
姜喜糖一聽感覺事有蹊蹺:“那姐姐呢?”
汪明山說:“她說什麼哪裡突然有事,急匆匆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喜糖,都是我不好,我最近忙的厲害,沒好好關注你媽,這才出了這回事。”
“我媽身體怎麼樣?”
汪明山又嘆了一口氣:“子宮被拿掉了。”
姜喜糖瞬間覺得眼前一黑。
唐舒儀那麼在乎給汪家生兒子,這次懷孕她那麼高興,突然流產已經夠打擊她了,要是讓她知道子宮被拿掉了,她該怎麼面對?
“喜糖,你先別告訴你媽這事兒,讓她好好休養身體,我以後找機會慢慢的和她說。”
姜喜糖點點頭。
汪明山說:“讓你哥送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守著。”
姜喜糖說:“叔叔,你們回去吧,我在這吧。”
汪盛禹說:“爸,你回去吧,我和喜糖在這。”
汪明山還想在說些什麼,姜喜糖說:“叔叔,我是女孩子,照顧我媽還是方便一些。”
最後,汪明山走了,汪盛禹堅持留了下來。
姜喜糖知道勸不動他,也就沒再多說。
她不再理會汪盛禹,進了病房。
唐舒儀蓋著被子沉沉睡著。
姜喜糖坐到了病床邊。
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她不知道該罵她愚蠢和活該還是該心疼她受的罪。
一想到等唐舒儀醒了,該怎麼接受她失去子宮這個事實,姜喜糖就頭大。
這兩天折騰的她夠嗆,根本沒怎麼休息。
姜喜糖趴在唐舒儀的床邊,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等她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被門口的一陣衝撞聲給嚇了一跳。
她站了起來,身上披著的衣服掉落在地上。
她彎腰撿起衣服,才發現是汪盛禹的黑色風衣。
外面傳來陣陣悶響,似乎是打架的聲音。
姜喜糖拿著衣服便出了病房。
然後,在看清楚門外的動靜時候,她一下子愣在原地。
下一秒,她迅速跑過去拉開了打紅眼的霍九驍。
“你們倆住手!”
姜喜糖看向汪盛禹,發現他嘴角鼻子都出血了。
於是,她趕快從兜裡掏出手帕遞了過去。
“你趕快擦擦吧。”
誰知道她話音剛落,身旁的霍九驍一下子甩開姜喜糖的胳膊。
“我也受傷了!你就只看見他!誰才是你男人!”
姜喜糖冷冷的看了霍九驍一眼,說:“沒有人讓你來這裡,是你自已非要來。”
霍九驍眼底充斥著紅血絲,他已經基本上兩夜沒閤眼,還來回的奔波,心力交瘁,好不容易找到了姜喜糖的蹤跡,剛走到病房門口,就隔著小窗看到汪盛禹滿臉深情的給姜喜糖搭衣服。
更讓他氣的是,汪盛禹竟然還用手輕輕的撫摸姜喜糖的頭髮。
那是他能摸的地方嗎?
姜喜糖的腦袋只能他來摸!
於是,他大發雷霆,又不捨得吵醒睡著的姜喜糖,只能悄悄推開門,示意汪盛禹出來聊。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汪盛禹剛出來,他還沒開口質問,就被汪盛禹打了一拳。
他霍九驍哪是吃虧的人?
自然是迎頭還擊。
於是,倆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霍九驍被姜喜糖一句冷語噎的半天沒話說。
汪盛禹走到姜喜糖的身旁,說:“你回去休息吧。”
霍九驍惡狠狠的衝汪盛禹道:“我們倆的家事,要你管!你算哪根蔥!”
姜喜糖蹙眉:“霍九驍!”
霍九驍滿臉不忿的看向她:“我說他你心疼?”
姜喜糖的心突然像是被紮了一個大窟窿,呼呼的颳著對流風。
霍九驍繼續輸出:“和他一起去旅遊景區住民宿!你們倒是自在的很!”
姜喜糖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看著咬牙切齒的霍九驍。
她撥出一口氣,說:“霍九驍,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