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的霽空充耳不聞。
人間。
繁華紅街,行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走走停停。
時間裡,什麼都留下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留下。
“最近七皇子整日買醉,簡直不成體統!”
“七皇子?就是聖上前段時間接回來的皇子?”
“是啊,就是他。”
“他前些日子才被找回去,現在就這樣流連花叢,不思進取,真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
降天坐在花樓的欄杆上,看著眼前花樓後院一片祥和寧靜,對比花樓之中簡直宛若兩個世界。
他自嘲地笑了起來:“哈哈哈——”
一邊笑一臉落淚。
他降天一生,孤苦無依。
舉目四望,除了戚予無一人真心待他。
但是最後,戚予被他趕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也將在他的好皇兄登基之前去走那忘川路。
他和戚予之間的緣分,終究是盡了……
他再也見不到戚予了……
降天眼中似有黑色凝聚。
下一刻,一道人影驀然浮現,一把搶過了降天手中的酒壺。
降天抬眼看去:“你是誰?”
入目的是戚予那靈動的臉:“你說我是誰?”
“戚予?!”降天不可置信的驚呼,然後猛地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降天哭得一把淚一把鼻涕,全部滴在了戚予身上。
戚予:“給老孃滾開!看看你乾的好事!”
降天被推開也不氣惱,傻笑著看著戚予:“你回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嗚嗚嗚……”說著,又哭了起來。
戚予簡直是要瘋了,這降天一個大男人,哭哭唧唧算什麼事兒啊!
聽得她腦門兒疼!
要不是大護法要她照顧他,她才不要和這個傻子扯上關係呢!
戚予不情不願地給他遞上一塊手絹:“看看你!哭成什麼樣兒了,快擦擦!”
降天接過戚予的手帕滿臉蹭:“嗚嗚嗚小予的味道!”
戚予:別攔著她,她真的想拉著這個巨型痴漢同歸於盡!
“降天!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瘋了嗎?”
降天拉起她的手和她對吼:“對!我就是瘋了!從我知道自已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瘋了!從你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就瘋了!從再次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瘋了!”
看直播的戚若涵:6。
戚予被他尬得想要轉身就走,但是卻被降天抱住了腰,讓她無法脫身。
最後,降天直接將戚予抱到了床上。
戚予:不能和醉鬼講道理。
“降天乖,快放手,戚予去給你做好吃的。”
降天死死勒住戚予的腰:“不!降天不要好吃的,降天就要戚予!”
戚予:你小子還挺有原則。
沒有辦法,戚予就只能這樣和這醉鬼將就一晚了。
第二天清早,降天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伸手按了下發脹的腦袋,卻發現自已抱著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居然是他心心念唸的戚予!
降天有一瞬間懷疑自已還醉著。
目光一動不動盯著戚予的臉。
突然戚予出聲了:“盯著本姑娘幹嘛?”然後睜開了眼睛。
降天吶吶出聲:“你醒了。”
“死人被你這樣盯著都活了,更何況我一個大活人?”
降天垂下眸子:“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戚予一臉冷漠:“你問這句話之前請先鬆開你的爪子,小心我給你做手部按摩。”
降天注意到他們二人現在的姿勢,立馬就像被燙了一樣縮回手。
戚予終於解脫,起身整理衣服,說道:“你以為姑奶奶想管你啊?要不是護法大人叫我保護你,我理都不理你!”
降天坐在床榻上,臉色有一瞬間扭曲:護法大人!護法大人!又是這個護法大人!
要不是這個護法大人,他早就抱得美人歸了!
至於現在單身買醉嗎?啊!
在降天看來,他最大的情敵不是這京城這麼多風流倜儻的公子哥,而是戚予口中出現頻率最高的那個“護法大人”!
他對這個護法大人簡直是深惡痛絕!
戚若涵:阿秋!誰在天的那方思念她?
戚予繼續說道:“我先回你的皇子府了哈,這裡一點兒都不舒服,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睡在這裡。”
說完,戚予一個飛身就消失在降天身前。
降天看著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突然手中摸到了一個物體,降天隨手抓起來看了看——《魔族學愛指南》。
瞬間,降天的眼睛就亮了。
原來……戚予回魔界是為了找這本書的嗎?
她對他是不是也是有感覺的?
降天看著這本書默默發笑。
路過的婢女:咦惹!這個皇子長得好看,就是腦子有些問題,動不動就又哭又笑,現在還在傻笑。嘖嘖嘖,惹不起,趕緊走。
而打劫了光明宗的霽空已經到了凡間。
主要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不知道魔界怎麼走,出門的時候還沒帶地圖。
霽空痛定思痛:搜刮得還不夠徹底啊!
眾峰長老:呵呵!
霽空來到人間,走過山川河流,見過萬水千山,遍嘗人間美味,歷經萬千風情。
每到一處地方,他都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似前世他也一個人走到這些地方,想要尋找某個人的蹤跡。
幾年過去,沒找到魔界入口,霽空的修為心境倒是大大提升。
之前幾年被某部邪書折騰得夠嗆的修真界也緩過神來了。
這天,霽空到了京城。
恰是華燈初上,街上熱鬧非凡。
霽空獨自一人登上城牆,看煙花綻放。
“為什麼這裡沒有人呢?”
“和文帝下的詔,不允許百姓今日登臨城牆。”
霽空轉頭看去,是個中年人。
他問道:“你是何人?”
中年人笑笑:“我是這天下的僕人。”
霽空垂眸思索片刻:“你是皇帝?”
中年人只是笑著,看向遠處的煙花。
霽空繼續問道:“和文帝為什麼要下這個詔?”
“他在等一不歸人。”
“為何要等,直接去尋不好嗎?”
中年人說:“他要等的人不在這塵世間。”
“他們之間一定有一段很悲慘的往事。”
“不是悲慘,是幸運。和文帝在手書中有言,‘遇她,乃吾之幸,天下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