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總，對不起”。
電話裡，戴學博聲音裡充滿了歉疚。
褚軒聲音平靜：
“你可以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他有些奇怪，以他對戴學博的瞭解。
這個人天賦驚人，但並沒有因此看不起人。
但是天才骨子裡的那股傲氣，卻實實在在感受得到。
只是現在聽他的口氣。
這次的事恐怕不小。
他想起和戴學博第一次見面。
那是在戴學博上班的醫院，褚軒那天陪著司初然去做產檢。
走進醫院，看著人滿為患的場景。
褚軒皺起眉毛，他沒想到醫院的人那麼多。
因為是司初然臨時起意，他們並沒有提前安排。
否則以他現在的財力，根本不需要在這裡來排隊。
倒不是排隊有什麼問題，只是如果可以省時間，為什麼不呢。
看見褚軒皺眉，司初然拉拉他的手。
溫柔說道：“沒事，現在看病很快的，要不了多久。”
“我只是怕累到我的兩個寶寶。”
褚軒笑道。
司初然翻了一個漂亮的白眼。
“誰是你寶寶了。”
然後催促道：“你快去排隊吧！”
褚軒排隊取完號，兩人來到電梯前。
電梯就兩部，而要上樓的人堵滿了電梯口。
本來就很難等了，還有擔架，做手術的病床也要乘坐電梯。
而且是優先乘坐。
也就造成很多人等幾輪也坐不上。
褚軒苦笑一聲。
他看看隔壁的步梯，對司初然道：“我揹你上去。”
說著就蹲下了身體，露出寬闊的脊背，招呼司初然上去
眼看醫院那麼多人，臉皮薄的司初然哪裡肯。
堅決拒絕了已經蹲下來的褚軒，自己帶頭走上了樓梯。
褚軒無奈，摸摸鼻子站了起來。
“你看看人家多貼心，哪像你。”
旁邊，聽見兩人對話的胖胖女生說道。
她不滿地瞪了身邊竹竿一樣的男友一眼。
她剛才也提出來同樣的要求。
竹竿男友看了一眼自己“靈龍”身材的女友，再悄悄瞄了一眼身姿婀娜，纖腰盈盈一握的司初然背影。
心中說：“這算什麼，我也可以揹她上去。”
……
婦產科在四樓，褚軒扶著司初然，剛來到三樓，就聽見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他們都不是愛看熱鬧的人，準備繼續往上走。
還沒等他們跨上往4樓的樓梯，就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快步走了過來。
他臉色陰沉，緊咬著牙關，似乎在強忍著什麼。
這時一夥人快速奔跑過來，迅速圍住了這個醫生。
醫生的胸牌上寫著：腫瘤科，戴學博。
“戴醫生，你不能走！”
來人中有一箇中年男人喊到，幾人擠在一起，明顯不想讓戴學博離開。
另外一箇中年婦女，嘴上也像安了機關槍一樣：“戴醫生你得說清楚再走，咱們是沒文化，不懂醫學，但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啊，你得給我們一個說法。”
戴學博冷聲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不負責任了？”
他咬著牙，“你們要說法，好，我問你，病人我治了嗎？”
中年婦女道：“治了，可是……”
戴學博打斷她的話，“治好了嗎？”
“那個，治好了，但是……”
“那麼我哪裡不負責了？”
戴學博死死盯著她。
他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一家人的老人得了肝癌，在大量用藥之後已經是迴天乏力。
他作為主治醫師，按流程下達了病危通知。
找來病人的兒子談話，明確告知情況。
沒想到這位是個孝子，聽說老人沒救了，當時就嚎啕大哭起來。
不由分說就給戴學博跪了下去：“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媽，幫我想想辦法醫生……”
見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壯漢，為了自己母親病情，如此慟哭的模樣。
戴學博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只要有一絲希望，他何嘗又不會想盡辦法留住他呢？
眼中不由得露出猶豫的神色，他手上有一個方子，是戴家收藏的一本古醫書所記載。
可治“積病”，按上面對症狀的詳細描述，也就是現在的癌症。
可惜方子記載的有幾味藥材名字聞所未聞，戴家歷代潛心研究，也只是破解了一味藥。
後來因為戰亂、遷徙等種種原因，不了了之。
直到戴學博回國，又找來這個方子，花了三年，憑藉著他對中藥藥理深度理解的天賦。
最近成功破解了其他幾味藥，並且進行了改良，中和掉大部分不可控因素。
用現代的製藥方式，做出了成品，他給這個藥起了一個名字：巖諭。
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使用這個藥，沒經過驗證的藥在臨床中使用，那是大忌。
他要承擔極其大的風險。
雖然他有八成把握，巖諭可以有效解決癌症問題。
病人的兒子捕捉到了戴學博的猶豫瞬間，瞬間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
百般哀求之下，戴學博心軟，坦誠了巖諭的存在。
但他明確告知這個藥沒有經過臨床實驗，可能會存在問題。
而如果食用，服下藥前，需要先滋補身體，這些補品，價格不菲。
因為身體內會起巨大反應，變成一個藥力與病灶戰鬥的修羅場，沒有之前的滋補，承受不住。
病人身體會在此期間極度虛弱，甚至有死亡風險，起碼也要進ICU搶救。
眼見有機會救活母親，她的兒子怎會猶豫，全盤答應下來，千恩萬謝。
戴學博沒想到，他透露這個藥時，科室主任醫師魏巖就在隔間，隱藏在厚厚鏡片下的眼睛裡，露出貪婪的光芒。
他更沒想到，現在會發生被圍堵的事情。
連續被戴學博打斷兩次，中年婦女三角眼一稜，她的戰鬥慾望也被激發了出來。
常年的戰鬥經驗讓她馬上組織好了語言開始輸出，她還不信了，別說現在佔理，就是不佔理，也能給你整出理來。
“戴醫生，話可不能這麼說，看病我們交錢了，你就得給我們看。”
“再說了，我們來你們醫院是信任你們，可你看你怎麼給我媽治的？”
“用了那麼多貴的藥不說，最後還用假藥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