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完了?”
鸞蕭蕭身後的修士看到鼠前進神情不對,問道。
“沒什麼,剛才有個人傻錢多的壓了林易勝!”
“如此的話,那我也試著壓一下林易!”
“我也是!”
“......”
鼠前進一個趔趄,差點沒當場去世,嘴裡還不斷小聲嘀咕著:“虧死鼠鼠了......”
他坐莊前用天賦技能【迎金】專門觀察過兩人,按照氣運程度,林易將會完勝孫行......
林易緩緩走到石桌前,提筆的那一刻,同樣有一縷淡金色的氣流在周身旋轉。
隨著呢喃聲起,林易識海中出現一些淡金色的記憶片段,一個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孤身屹立於船上,手邊是一把足有半人高的金色巨劍,四周鬼族修士虎視眈眈。
似是知道自已的生命將走到盡頭,那老者輕輕撫摸著金色巨劍,似是在跟老朋友告別,而後猛然匯聚全身文氣於巨劍之中,巨劍發出“嗡嗡”的聲響,似是哭一般。
而後這老者緩緩舉起巨劍,劍尖朝天,大喝道:“天道!汝滅我國,該死!毀我家,該死!劍名,丹心!吾之道,只為斬天!”
這一聲大喝引得識海中代表七魄的墨綠色柱子一陣晃盪,就連和鬼九車之間的魂契都被切斷了一瞬,可見這一劍之威勢。
畫面再轉,只見一道金色的光芒直衝天際,天上烏雲密佈,雷霆翻湧,當劍芒衝到一定高度時,便不能再向上一步,似是被一堵牆攔住。
突然這劍芒似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似的,天際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怒哼聲後,劍芒碎裂,化成點點光芒散落而下。
老者手上的金色巨劍似是不甘心似的,將那漫天金芒再次聚攏,不等那無形之手有何動作,便再次裂成漫天小金劍朝著下方的鬼族修士斬去。
須臾間哀嚎聲此起彼伏,八成鬼族修士都被這一劍斬滅,連哀嚎都來不及便化為齏粉。
老者單膝跪地,生機全無,而那金色巨劍金光散去,與尋常鐵劍無異,至此識海中的金光消散。
林易退出識海,眼前模糊一片,一滴眼淚“吧嗒”一聲落在了石桌的絹布上。
“這林易莫不是嚇哭了吧!這陣是不是有些遲了......”
“誰知道呢,難不成那畫面之中死去的修士中有其祖輩?”
“只求天賦技能失靈,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
提筆,蘸墨,落筆,林易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
一句寫罷,一道文氣畏畏縮縮的出現在林易面前,似是不情願似的。
眾人看到這一幕,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但更多的是嘲笑!
“這林易的詩詞引出一道文氣都如此費勁,想來是輸定了!”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第二句寫罷,又有三道文氣依次浮現,第一道文氣也一掃萎靡之狀,在林易筆尖跳動,似是在催促他繼續寫。
眾人見狀一時間鴉雀無聲,四道文氣,雖然贏面依舊不大,但得到的好處足以使得在場的所有修士眼紅。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嘆零丁。”
這句寫罷,文氣沒有再增加,而不遠處盯著林易的孫行暗暗撥出一口氣,先前四道文氣浮現的時候,他的心可是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了。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第四句寫罷,眾人屏氣靜聲,反而比林易這個主角更加期待奇蹟發生,然而兩息時間過去,除了那四道文氣外,再無文氣增長的跡象。
“哈哈哈哈,林易你的詩詞也就如此了!兌現賭約吧!”
孫行看著眉頭微皺的林易,肆無忌憚的嘲諷道。
而臺下,也有一人希望文氣到此為止,便是那鼠前進,鸞蕭蕭也是輕嘆一聲,搖了搖頭,而壓了一個金魂晶的石重反而又開始扯起了呼嚕。
林易卻不這麼認為,他能感受到一股更為精純的文氣似是正在醒來,於是緩緩閉上了眼睛去感受那一絲波動。
“故弄玄虛,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寫了什麼!”
本就離林易不遠的孫行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便猛的衝向石桌前,想將林易拉下來。
鸞蕭蕭看到這一幕,眼睛微眯,手中翎羽顯現,若孫行敢下殺手,她便立刻出手救下林易,師傅要保的人,要死也不能死在她面前。
“砰——”
就在孫行快要觸及林易的一瞬間,突然被彈飛出去,嘴角溢位的鮮血說明這一下已然受了傷。
“讓老奴試試!”
老修士眼疾手快,上前止住孫行的後退之勢,並將一股陰氣送入他體內,助他壓制住紊亂的氣息。
“這人修為不在我之下!”
鸞蕭蕭看著石桌旁老修士節節攀升的氣勢後,沉聲道。
這老修士作為孫行的護道人,一身修為早已至忘川巔峰,只因年邁,體內生機如枯木一般,今生再無突破的可能性,所以被派來為孫行護道。
不見老修士有什麼動作,只見一個漆黑如墨的手掌朝著石臺轟了過去,正是這老修士巔峰時期的成名絕技化魂掌,在人群中的鸞蕭蕭看到這一幕鬆了口氣。
這一掌還好是朝著石桌去的,若是朝著林易,她說什麼也要出手,可這一掌即便是同為忘川境的她硬接下來,也要受重傷,修為境界越高,每一階之間的差距便越大。
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巨大手掌尚未接觸到石桌,便化為一縷黑煙消散,消散的瞬間老修士似是遭受到了反噬一般,大口大口的向外噴血,眼中露出駭然之色。
“快看,那是......文氣?”
先前無論是豬鬣族修士還是孫行,詩詞牽引的文氣都如指頭般粗細,而現在石桌前出現的文氣全都大了一圈,如同成人胳膊般大小。
而且這些文氣彷彿有意識一般,先是衝林易躬身,而後再匯聚到一起,似是在等待什麼一般。
“一道,兩道......九十九道......”
眾人的眼睛由震驚變得麻木,最後只是機械的數著文氣的數量。
而一旁的孫行則是面容扭曲,眼珠子彷彿都要從眼眶蹦出來一般,嘴裡歇斯底里的喊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