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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逃荒

楊紫安醒來天已經亮了,她收了三個包裹,都是裝著狼肉乾,蛇肉和魚肉,每個包裹裡放了一吊錢,剩下的楊紫安放在身上。

這時村裡響起砰砰砰的銅鑼聲,是村長兒子楊石頭讓村民集合:“大傢伙收拾完在村口集合”

很快村子熱鬧起來,大傢伙有的推著板車,車上塞滿了食物,有的車上坐著老人小孩,也有人少的的,就像楊紫安,王浩楊逍然三人,他們揹著一個小包裹站在人群最後面。

村長看向村裡人道:“大傢伙排好隊,老人小孩婦女在中間,壯實的男子在前後。這次咱們離開還希望大傢伙把力氣往一處使,這樣才能讓咱們度過這次難關。”

“村長,咱們這是要去哪裡逃荒?”一個村民不安問

“咱們先到鎮上,跟著大部隊走,別人去什麼地方咱們就去什麼地方,這樣總是會沒錯的。”

大傢伙贊同村長的話,畢竟人都是群居動物,只有有人在的地方才能安全不是嗎。

“出發”村長一聲吆喝,五十家村民排著隊向鎮上走去,路上留下車輪印子和一片灰塵。

轉頭看去,楊家村就這樣慢慢消失在眼前,楊紫安看著這個才來不久的地方,雖然生活有點苦,但是有楊奶奶的疼愛,王嬸子的保護,還是活了下來,雖然有點不捨,那又如何,只能往前走。

一群人來到鎮上,人越來越少了,街道上的店鋪九成都關門了,剩下那麼幾家還在苦苦掙扎。

大部隊從南城門出來時街邊有一個鐵匠鋪,楊紫安路過看到鐵匠鋪掛著一口小小的鍋,有奶鍋那麼大,看著身邊的肖然暗道:“他才三歲這一路不知道要吃什麼苦,還是買個鍋,到時候吃的煮煮這樣就不會傷到脾胃。”

楊紫安上前看著一身腱子肉的打鐵師傅:“大叔,門口的小鍋賣不賣?”

鐵匠師傅低頭就看到一個瘦小的小姑娘,扎著一個小揪揪睜著大大的眼睛期待的看著他。

他呆愣片刻,沒想到這會還會有人買鍋,於是蹲下來問:“小娃娃你買鍋幹嘛呢?”

“大叔,我弟弟才三歲,我想買鍋在路上做吃的給弟弟”

鐵匠抬頭看向楊紫安身後頭大身子瘦小的楊逍然搖頭,逃荒路上這麼兩個娃娃能不能找到吃的不說,就是想活下來也是很困難的。

鐵匠嘆口氣,憐憫看楊紫安一眼,站起來轉身把門口的一口小鍋取下來遞給楊紫安:“小娃娃,你一定要活下來,這樣弟弟才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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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安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悲痛,接過鐵匠的小鍋道謝:“謝謝大叔,我跟弟弟一定會活下來的,這口鍋多少錢?”

鐵匠擺擺手“送你了”

楊紫安從懷裡取出500錢遞到鐵匠手裡,鐵匠睜大眼睛看向楊紫安:“用不了這麼多。”

鐵匠原本想著倆孩子能有什麼錢,這個時候店裡的東西基本就不能帶走還不如送人,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娃娃,身上竟然有錢。

鐵匠數出200錢遞給楊紫安:“把錢收好,別讓別人知道你有錢。”

楊紫安點頭,對這個鐵匠的印象很好,很快隊伍繼續出發,楊紫安在隊伍中間跟隨著村民消失在城門口。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楊逍然走的很是吃力,才走幾百裡就走不動,楊紫安蹲在楊逍然前面:“來,阿姐揹你,你正在長身體時候,不宜走太長時間的路。”

王浩看著楊紫安暗道:“自已都才五歲就在操心弟弟長身體走不動的事,是不是傻。”

王浩把楊紫安拉起來,自已蹲在楊逍然前面:“上來,哥哥揹你,你姐姐也才五歲,背不動你。”

楊逍然看向楊紫安,楊紫安點頭:“就讓王浩哥哥揹你一會,休息好了自已下來走。”

“阿姐,知道了”

楊逍然趴在王浩背上,楊紫安其實也是走不動的,鞋子都沒來得及做,只能穿著破鞋,露著腳趾,還好這是夏季,要不然這雙腳得廢。

不遠處的肖冰肖智一陣哭鬧。

肖冰:“大丫,你快揹著我,我走不動了”

大丫:“你多大人還要背,你不看看你長啥樣,這麼胖,我也背不動,就是背的動我也不會揹你。”

肖冰:“你這個賠錢貨,要是不揹我我就把你賣了換糧食。”

肖智站在楊大虎跟前,期待看著楊大虎:“爹,我腳疼,能不能揹我一下”

楊大虎看著一個兒子,從未跟自已親近過,這會因為走不動要自已背,原本他還是願意背自已的兒子一段路,可是這出口的話就不討人喜。

肖智突然指著楊紫安道:“爹,我不要你背了,你讓那個賠錢貨來揹我。”

楊大虎順著手指方向看去,楊紫安跟在王浩身後一步步走著。這讓楊大虎很是惱火,一巴掌扇在肖智臉上。

“她是堂妹,不是什麼賠錢貨,你看看你這一身的肉,再看看你堂妹瘦成什麼樣子了,還想讓人背,我看你就適合跟著你娘那個毒婦。”

肖智哇哇哇大哭起來,坐在地上不走了。

“哇哇哇,我要我娘,你還我娘”

肖冰:“還我娘,你還我娘。”

兄弟倆哭的撕心裂肺,地上蹬出一片灰塵,村民紛紛繞開繼續向前走,楊大虎大丫落在後面。

大丫不耐煩道:“爹,你不走我走,我可是不會揹他們的”

大丫說完快速跟上大部隊,楊大虎看著女兒的背影一臉自責,當初自已的女兒也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現在怎麼就變成沉默寡言了呢。

楊大虎陷入回憶,從你二弟死後大丫就沒有開心過,二弟在的時候家裡總有吃不完的肉,每次大丫去二弟家都能開開心心。家裡的孩子也都沒有這些毛病。

家裡沒有肉,王翠花開始罵大丫,剛開始大丫還會哭哭鬧鬧,久而久之大丫不再哭鬧,變得安靜,安安來到這個家裡,大丫就如同一個透明人,天天躲在屋子裡。

這是安安的噩夢也是大丫的噩夢,噩夢的開始就是王翠花,接著就是肖智肖冰,可他們倆是自已生的,卻被王翠花養歪了。

楊大虎氣悶看著兩個兒子在地上撒潑打滾,轉身就走,漸漸跟上大部隊。

村民看到楊大虎跟來卻不見兩個兒子好奇:“大虎,你兩兒子呢?”

“後面撒潑打滾,不用管他們,鬧一會就會跟上來的。”

直到天黑兄弟倆都沒有跟上來,楊大虎開始著急,往回找去。走了一刻鐘終於找到兄弟倆,他們在王家人的隊伍裡,王翠花也在裡面。

楊大虎轉頭要走被王翠花叫住:“楊大虎你給老孃站住,肖智肖冰都是你的兒子,你怎麼狠心把人丟在路上,要不是我看到,他們肯定被拿去換吃的了。”

楊大虎沒有理睬王翠花,王翠花衝上來就是一陣抓掐,楊大虎一把把王翠花甩在一邊:“這兩蠢貨給你,你自已留著就好,我楊大虎不要了。”

楊大虎說完轉身就走,很快回到隊伍裡,王翠花這邊卻炸開了鍋,孃家的兩個哥哥不看她,兩嫂嫂不幹了。

王家大嫂:“小妹,既然妹夫來了,你就服個軟跟著他回去,總是呆在孃家也不是一個事,會讓人笑話的。”

王家二嫂:“就是,小妹不是二嫂說你,你看看肖智肖冰他們長得這麼壯,走路不成問題,還能吃,你們一家人在一起吃多好,楊大虎老實,家裡的食物肯定是都帶出來的,你回去吃完又過來咱們這邊一起。”

王翠花有什麼不懂的,這是兩個嫂嫂嫌棄她了,半路遇到肖智肖冰哭的稀里嘩啦,王翠花原本不想管的,誰知道被他們看到就向她衝過來。

一個勁的說著他們走不動,肚子餓。兩個哥哥看他們哭的這麼慘,於是把包袱裡的餅子拿出來給他們吃,吃就吃了吧,就連兩哥哥家的孩子手裡的餅都被他們倆搶來吃,兩嫂嫂肯定就不幹了,看到楊大虎一個勁讓王翠花帶著兩孩子離開。

王翠花哪裡敢去找楊大虎,去了肯定會被打死的,於是王翠花對著兩位嫂子道:“大嫂,二嫂不就是幾個餅嗎,吃點怎麼了,你們作為舅媽也該給孩子們點吃的。”

大嫂怒:“你作為小姑怎麼不拿點吃的給幾個侄子侄女”

“這不是沒有嗎。”

二嫂瞪了王翠花一眼沒說話,王翠花把這一切都歸功於楊紫安,都是因為楊紫安這個小賤貨,她的日子才過成這個樣子,她暗暗下定決心,等好點一定要弄死楊紫安。

楊紫安對此毫無所知,她和王浩楊逍然圍在一起,在鍋裡放了點水,一小把糙米和一條肉乾煮粥喝。

一旁王嬸子道:“安安不用這麼精細,省著點,後面的路還長著呢?”

楊紫安笑著道:“知道了嬸子,弟弟太瘦了,我給他吃點軟的。”

王嬸沒在說,心想沒有孃的孩子是真的苦,身上就背那麼點吃的能熬到什麼時候。

楊紫安感覺有人看著她,轉頭就看到大丫看著她發呆,楊紫安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王浩看著楊紫安皺著小小的眉頭,也不自覺皺著眉。想要伸手把那額頭撫平。

楊逍然:“阿姐,怎麼了?”

楊紫安:“沒事”

王浩看向楊大丫的視線,楊大丫迅速收回目光看著地面。

她用樹枝一下一下扒著地面:安安身邊為什麼總會有人愛她,不像我沒人愛。

楊大丫抬頭看向楊大虎,楊大虎從包裹裡摸出一張餅,分了一半遞給她:“大丫,快吃,吃飽了好趕路。”

楊大丫接過楊大虎的餅子開心的笑了:這是我爹,他把食物分我一半,在家裡娘從未給我分東西吃,也從未關心過我,接下來我會好好照顧爹的,想比安安,我也是有人疼的,至少我的爹孃還在。

楊大丫一改頹廢的狀態,整個人都精神不少,眼神也多了些許光澤。

這時村長道:“大家收拾東西出發,趁早上不太熱,儘量爭取翻過這座小山丘”

村民連續從地上站起來,把東西收拾乾淨排隊趕路,還別說早上趕路剛剛好,不太熱身上也不會出很多的汗,走路也輕鬆,再加上隊伍從山上走,更加不用擔心太陽暴曬。

走了一個早上,大夥停留在一個空曠的地方,這時,王翠花也追了上來,後面跟著肖智肖冰哼唧哼唧叫不停。

肖智:“娘,我餓快給我吃東西”

肖冰:“娘,我的手好疼,不想走了,咱們留在這裡好不好。”

王翠花:“肖冰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等晚上成為狼的食物。”

王翠花能活下來楊紫安並不感到意外,雖然胡管事是人販子,從面相可以看出來他並非弒殺之人。

王翠花說完抬頭就看到楊紫安,跑過來手指著楊紫安的頭:“你這個賠錢貨竟敢打斷我兒子的手臂,看我今日怎麼收拾你”

王翠花向楊紫安一巴掌扇過來,王浩迅速抓住了她的手,狠狠甩開,王翠花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王翠花惡狠狠盯著楊紫安:“你這個小賤貨沒想到你人小小的就會勾引人了,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姘頭?”

王嬸子聽不下去:“王翠花你的嘴是吃了大便嗎,怎麼那麼臭,你不見好幾日是去哪裡偷漢子了。”

“你個寡婦在我面前叫什麼,我不見關你屁事”

“安安做什麼關你屁事,難不成安安拉屎你也要去聞聞是什麼味道心裡才舒服。”

一旁的村民沒想到王嬸子竟然還能這麼罵人,大家不自然看著王翠花,這讓王翠花身體不自然緊繃。

“你個死寡婦,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王翠花衝上來就和王嬸子扭打在一起。

楊紫安見狀撿起地上的石子向王翠花投去,王翠花時不時發出一聲慘叫“死寡婦看你捏我的肉,看我捏不死你”

王嬸子揪著王翠花的頭髮,給她肚子上踢了幾腳,王翠花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不停,抬頭驚恐看著王嬸子。

王嬸子繼續道:“安安這麼可愛怎麼會遇到你這麼一個惡毒大伯孃,真不配做人,你好自為之,下次再來找安安的麻煩我還打你。”

“哼,我是她大伯孃,她孝順我是應該的就是我打死她,她也得給我受著。”

楊紫安來到王翠花跟前,匕首頂在王翠花脖子上漫不經心道:“王翠花你給我記住,咱們已經分家,以後貧窮富貴各不相干,你要是再繼續糾纏下去,我不介意在你脖子上開一個口。”

楊紫安拿著匕首在王翠花脖子上比來比去似乎在找適合的地方準備劃下去,王翠花一個沒忍住嚇尿了。

離得近的村民退後幾步,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同時也對楊紫安的行為感到驚詫,還有一點恐懼,紛紛離他們都遠了些。

楊紫安看著王翠花的樣子不屑,用匕首在她臉上拍了拍,一副痞子樣。

楊紫安湊近王翠花耳朵輕輕道:“給我記住了,要是再來惹我們,我不介意讓你死在這裡”

楊紫安說完收起匕首回到原來的地方,王浩問:“安安,這樣會不會對你的名聲不好。”

“命都不確定能不能活,管名聲幹嘛,保住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