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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趕集

倆時辰後,楊紫安一行人終於到達集市,人們紛紛下車,楊石頭叮囑:“安安,一會買完了就在這裡等,不可以亂跑,你跟著其他嬸子去看,她們都知道在哪裡賣。”

“好的,謝謝石頭哥”

楊紫安說完向集市走去,這瞅瞅那摸摸,新奇不已,擺攤的人雖多,可是街上人卻不怎麼多。

楊石頭剛把牛車停好就看到楊紫安一個人快要消失在集市上,也沒有與村裡人在一起,一著急跟了上去。

“安安,等等,你要買什麼,哥帶你去買。”

楊紫安聽到聲音回頭就看到楊石頭向自已跑來。

“石頭哥,我會照顧自已,你去做你的事情就好。”

“行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一個人不方便,再說了你還要買米麵,東西重,哥帶你去買,你跟緊了。”

無奈,楊紫安只能跟著楊石頭去買米麵,來到糧油鋪,楊石頭道:“張老闆,今個米麵多少錢一斤”

張老闆看是楊石頭揚起笑臉:“石頭是你呀,快進來,精米二十文一斤,糙米十七文,陳米便宜些十二文一斤”

楊石頭皺著眉:“張老闆怎麼這米的價格如此貴?比上次來買回了近十文”

張老闆一臉愁容看了看四周道:“石頭你還不知道吧,城外已經出現荒民了,這價格肯定就往上爬,再說了我也只有這些,剩下的只能留著自已吃,保不成會出什麼問題。”

楊紫安一邊看一邊聽他們閒聊,心裡也有了數,笑眯眯看向張老闆道:“老闆,您要不要逃荒?”

張老闆轉頭看著是個小姑娘,大眼睛笑眯眯挺可愛,於是回應道:“當然要逃呀,不逃怎麼生存下去,聽說南邊有吃的,還得往南走才行,你們要是沒吃的也走吧。”

楊紫安心想既然要逃荒,那麼糧食和水不能少,衣服也不能少,想通這些,楊紫安道:“張老闆給我十斤精米,麵粉十斤,再來點鹽和油”

張老闆笑嘻嘻:“好嘞,這就給你打包”

買完米麵接著又來到一個成衣鋪,裡面坐著一個美婦人,楊石頭從懷裡拿出自家媳婦繡的帕子給掌櫃遞了過去:“徐掌櫃,這是我媳婦繡的,您看看多少錢。”

徐掌櫃一臉歉意:“石頭對不住,繡帕不收了”

石頭急忙問原因:“為啥?”

“都要逃荒了,還要繡帕幹嘛,又不能吃,先保命要緊。”

楊紫安心想難怪集市有點壓抑,原來基本上所有的鋪子都要關門準備逃荒。

“嬸子,有沒有適合我穿衣服?”楊紫安問

“有,有,有,你等著嬸子給你取下來。”徐掌櫃麻利拿著一根竹杆把掛在牆上的衣服取下來遞給楊紫安:“你試試,還有幾套”

楊紫安接過衣服褲子,在身上比了比很滿意道:“嬸子,給我拿兩套裡衣,兩套外衣,還要兩套三歲穿的裡衣外衣,阿奶穿的裡衣外衣各兩套”

楊紫安把楊逍然和楊奶奶的身形身高和徐掌櫃描述一番,徐掌櫃把找出來的衣服遞給楊紫安:“小姑娘,你看看這個料子款式可喜歡,就是顏色暗點。”

楊紫安接過來,摸了摸,質量挺好,挺柔軟開心道:“嬸子多少錢?”

徐掌櫃:“裡衣三歲三百文一套,五歲五百文,你奶奶的一兩銀子;外衣褲子三歲一百文一套,五歲三百文,你奶奶這個五百文一套,一共五千五百文”

楊紫安從揹簍裡拿出六吊錢數出五百個銅板揣回懷裡,剩下的遞給徐掌櫃:“徐掌櫃您拿好。”

徐掌櫃接到錢眉開眼笑,楊紫安欲要離開,被徐掌櫃叫住:“小姑娘你稍等一下。”

徐掌櫃從櫃子下面拿出一些碎布裝起來遞給楊紫安道:“這個就送你了。”

“謝謝嬸子”

楊紫安道謝與楊石頭一同往回走,楊紫安想著拿著碎布拿著能幹嘛,一路也沒想明白,無奈只能想逃荒的事。

楊奶奶歲數大,腿腳不好,走路肯定不行,得要一個推車,要是能弄一個輪椅就好,可是現在要逃荒,誰還能幫忙做,時間緊還是算了,找個推車就怕自已沒辦法推動。

還有楊逍然一小隻才三歲,走路不現實,這麼小各方面都沒長好,只能揹著或者推著。有點愁怎麼辦呢?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很快楊紫安就和村裡人坐著牛車回了村子,楊石頭回家就跟村長說了逃荒的事,村長挺愁的,也沒了主。

然而楊紫安家裡卻不太平,家裡一片狼藉,楊奶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楊逍然不見人影。

楊紫安迅速來到楊奶奶跟前,把人扶起來:“阿奶,阿奶你醒醒……”

楊奶奶緩慢睜開眼睛,眼裡先是一片迷茫接著就是痛苦自責悔恨,她緩緩看向楊紫安急促道:“安安,快救肖然,肖然被王翠花帶著人給綁走了”

楊紫安咬牙又是王翠花,看來還是不能讓她活著,敢動肖然。

“阿奶,有沒有說去哪裡?”

“胡管事跟著來的,剛走不久,快去,一定要把肖然帶回來。”

“知道了”

楊紫安把人扶起來,叫來王嬸:“嬸子,您幫我照顧一下阿奶,我去去就回”

“好嘞,嬸子幫你看著,你去找肖然”

楊紫安把內力調動到腿上搜的就消失在兩人面前,來到王翠花家,楊紫安一腳踹開門:“王翠花你給我出來。”

屋裡除了王翠花不在通通看向楊紫安,大丫開口:“安安出啥事了,我娘回孃家了”

楊紫安盯著她看了許久,肖冰:“賠錢貨,你找我娘幹嘛,是來找肖然的吧,肖然這個小畜生早就被我娘換成銀子買肉吃了。”

肖智:“你別想著找回肖然,他可是給我們換了肉錢的。”

楊紫安怒急,眨眼就來到兩兄弟跟前,一人甩了一個巴掌咬牙道:“人賣到哪裡了?”

肖冰肖智身體一抖往後退,一不小心倒在地上,楊紫安居高臨下看著他們道:“快說,肖然被賣到哪裡,否則我不介意切了你們的舌頭。”

肖冰肖智顫抖著身體,沒想到楊紫安會變成這個樣子,原來的她都不敢放一個,現在能把他們嚇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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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智梗著脖子:“不知道”

楊紫安上前一步直接斷了肖智的手,肖智哇哇大哭:“娘,快來救我,我的手好疼”

肖冰看著肖智的樣子眼珠一轉顫抖聲音道:“要是我告訴你肖然在哪裡,你就不打我”

楊紫安沒說話,就那樣盯著肖冰,肖冰坐著的地方很快流出一攤液體,空氣中若有若無飄出一陣尿騷味。

楊紫安動都沒動就這樣看著他,只是皺了皺眉,一臉嫌棄:“快說,我可是沒耐心等你在這裡耗時間。”

肖冰顫抖著聲音說不出話:“你……你……”

楊紫安知道從這兩蠢貨嘴裡得不到自已想要的資訊,轉頭看向揚大丫,揚大丫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丫,我弟弟在哪裡?”

“不知道,他們沒有告訴我,我也是剛剛才被放出來給他們做飯”大丫木訥開口。

楊紫安上前一步廢了肖冰一隻手,向外而去,在路上看到了車輪子留下的印記,順著車輪印記一直跟到鎮上。

鎮上沒有多少人,她看看四周,牆角蹲著一個小乞丐,衣服破爛不堪,低著頭,頭髮亂糟糟的。

楊紫安走過去:“你知不知道胡管事住在哪裡?”

小乞丐抬起頭,看見一個五歲小女孩好奇道:“你找胡管事幹嘛,他可不是好人。”

“我弟弟被他帶走了,我是來找我弟弟的。”

小乞丐若有所思,片刻後道:“他的事我瞭解一些,你弟弟應該還在他手裡。”

楊紫安期待看著小乞丐,小乞丐繼續道:“他一般會在第二日把人送進怡春院,怡春院會根據情況把人處理了。”

楊紫安不知道小乞丐說的處理是不是自已想的就問了出來:“你說的處理是不是把人給賣了?”

小乞丐點頭,複雜的看著楊紫安不確定道:“你一個人去救你弟弟?”

楊紫安點頭:“你能帶我去找我弟弟嗎,我不會連累你的”

小乞丐想了半晌站起身,沒想到小乞丐長得挺高,楊紫安才到他的肩膀處,目測這個乞丐並不小,只是瘦,應該十四五歲的樣子。

在楊紫安期待的目光裡,小乞丐開口了:“走吧”

楊紫安跟在小乞丐身後:“我叫楊紫安,你叫什麼名字?”

許久沒我在沒聽到回答,就在楊紫安覺得他不會回答時,小乞丐道:“我叫王浩”

王浩帶著楊紫安一路走向街道盡頭,繞了兩條小巷,來到一座獨立的院子前,院子不大,是一個四合院,看上去也不舊,磚瓦房。

楊紫安四處張望,院子旁有一棵大樹,樹幹要一個成年人才能抱住,就當楊紫安欲要上樹時,一個漢子大力撞開了胡管事的家。

楊紫安定睛一看,這不是大伯嗎,大伯來這裡幹嘛,於是她停住動作看向楊大虎。

王浩不明所以順著楊紫安的視線看去,嘴角上揚,看來今日又有好戲看了,他看看楊大虎又看看身旁的楊紫安。

楊紫安在不遠處聽著裡面的動靜。

“王翠花,沒想到你如此不要臉”一個巴掌聲後傳來楊大虎的怒罵。

楊紫安看了看裡面一片混亂,鑽了進去,王浩緊隨其後。

楊紫安避開他們的視線問王浩:“胡管事一般會把人關在什麼地方?”

王浩看了看四周,確定中央的屋子,示意過去,兩人小心翼翼靠近屋子,裡面傳來嗚嗚嗚的聲音。

楊紫安欣喜,還好肖然就在這裡。楊紫安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看進去,裡面綁著好幾個小孩,其中一個就是楊逍然,小小一隻,被幾個孩子擋住,看不真實,孩子們的嘴被布塞著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楊紫安放下心來,開啟門鑽了進去,很快把楊逍然抱出來,楊逍然睜著溼漉漉的眼睛看著楊紫安,一臉的委屈無助和欣喜。

楊紫安把楊逍然帶出屋子對王浩道:“王浩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我弟弟,一會我就出來。”

“好的”

楊紫安說完沿著楊大虎的聲音方向尋去,楊大虎,王翠花兩人打成一團。

楊大虎臉上多了好幾道血痕,顯得他有點猙獰,王翠花被楊大虎一腳踢在地上,捂著肚子哎呦哎呦叫不停。

楊大虎沒有消氣繼續踢了王翠花好幾腳:“不要臉的賤貨,看你偷人,看你不做人事”楊大虎一邊打一邊道,王翠花的臉被扇成一個豬頭,楊大虎嫌棄的看向胡管事。

“把我侄子交出來”

胡管事似笑非笑就這樣看著楊大虎:“你拿什麼來換?”

楊大虎氣急不知道說什麼,臉憋的通紅。

看楊大虎那樣子就頭疼,楊紫安慢慢開到他們不遠處,伺機而動。

胡管事站起來一腳向楊大虎踢去,卻踢了一個空,楊大虎避開了胡管事的攻擊,楊紫安眼睛睜大,沒想到楊大虎還有幾下子。還沒讓楊紫安高興幾分鐘,楊大虎就被打倒在地。

胡管事一腳踩在楊大虎背上:“要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楊紫安眼看胡管事腳向下壓從暗中走出來:“胡管事你這是幹嘛?”

胡管事看著眼前突然多出一個五歲小娃娃,一臉驚詫,很快恢復正常,但是他的腳依然沒有移開。

楊紫安不急不緩一步步向胡管事靠近,胡管事嘴角上揚:有趣,還沒有孩子能夠如此平靜跟我對質,還能如此坦然,這個小娃娃不一般。

胡管事一腳把楊大虎踢開,站在原地看著楊紫安,楊紫安走到胡管事一米前停下腳步。

“你為何帶走我弟弟?”

“你弟弟……哦……你是說這個村婦賣給我的那個小娃娃”

楊紫安面無表情看著胡管事等待他的下文

“這你不該問村婦嗎?”

王翠花虛弱看向楊紫安,眼睛睜大:“這個賠錢貨怎麼追到這裡來的”

楊紫安看著胡管事,就是因為這個人做小孩買賣生意才讓那麼多孩子遭殃,於是楊紫安拿著身上的匕首向胡管事刺了過去。

胡管事險險避開,楊紫安的匕首又到他的跟前,就這樣兩人一人刺一人避開。

王翠花瞪大眼睛:“這賠錢貨什麼時候這麼厲害,就連胡管事她也敢動,就不怕胡管事弄死她,可是這怎麼看著不對勁,胡管事為什麼被賠錢貨追著打呢。”

王翠花想不通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可能知道,王浩卻看的津津有味“今個胡管事踢到鐵板了。”

半刻鐘後,胡管事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刀傷,他也沒有力氣站在原地不動:“小丫頭,有什麼好好說,別動刀。”

楊紫安不屑指著王翠花道:“這女人賣了多少錢?她為什麼在這裡?”

胡管事皺眉:“五兩銀子,至於她……你個小娃娃不適合聽大人的事。”

“難道她貼上你了?”

胡管事眼睛睜大,還是不肯說的樣子,看向楊大虎的眼神一臉同情。

楊紫安伸出手,胡管事不明所以。

“給錢”

胡管事驚愕,楊紫安不耐煩:“打了這麼久難道是白打的,我弟弟的精神損失費,綁架費,一共二十兩,便宜你了。”

“你把我打成這樣還要我給你錢,我還要看傷……”

“還有指導你半個時辰的指導費十兩,一共三十兩。”

胡管事不可置信:“還有指導費?”

“四十兩”

胡管事閉嘴,從二十兩就幾句話就翻了一倍,胡管事要死的心都走了。

眨眼,楊紫安來到胡管事跟前,匕首對準他的大腿根部囂張道:“給還是不給?”

胡管事身體一抖,從懷裡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楊紫安,楊紫安確定後不客氣塞進懷裡繼續道:“你身上的碎銀拿出來。”

胡管事不情不願把身上的十兩碎銀拿出來遞給楊紫安,誰叫自已不敵一個小奶娃呢,只能認栽。

拿著銀子,楊紫安樂開了花,喊道:“大伯,咱們走。”

楊大虎從地上爬起來,跟在楊紫安身後,離開遠意,楊逍然和王浩站在外面。

楊紫安剛出來,就被楊逍然撲在身上:“阿姐,真的是你?”

楊紫安輕拍他的背安撫:“沒事了,阿姐在呢。”

楊大虎揹著楊逍然往村裡走,王浩跟在他們後面,楊紫安道:“你跟著我們幹嘛?”

“我沒有去處,想跟著你。”

楊紫安看了他許久,終是答應了,畢竟沒有他自已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找到肖然,算了就當報答他的恩情。

四人回到村子,楊大虎回到家就看到自已的兩兒子在地上哼唧哼唧叫不停,女兒像一個木偶眼睛裡毫無波動。

楊大虎嘆口氣坐到大丫跟前:“都是爹的錯,讓你們受苦了。”

“我娘呢?”

楊大虎身體一顫,沒有回答。

鎮上王翠花被胡管事被胡管事吊在樹上,一鞭一鞭的抽,直到還有半口氣才放過她。

胡管事收拾東西離開院子離開,還把屋裡的孩子給放了,王翠花像一條死狗趴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

楊紫安把王浩帶回家,王嬸看楊紫安回來放下心:“安安,鍋裡有吃的,嬸子回去了,照顧好你阿奶。”

“嬸子,知道了,您慢走。”

送走王嬸,楊紫安來到楊奶奶跟前給楊奶奶洗漱,楊奶奶道:“孩子,阿奶怕是不能陪你們了,你們要照顧好自已,照顧好肖然,箱子下面還有一些銀子,你帶好”

楊紫安點頭,把楊奶奶扶上木板躺下。楊紫安知道楊奶奶這是交代後事,可是為什麼心裡就是不舒服,堵得慌。也許是原主的情緒在引導這副身體。

前世的自已獨立慣了,也順遂,一生遇到的事還沒有來到這裡幾日遇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