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舟你說吧。”川柏向鹿花舟投去眼神。
“你還記得步六孤赤讓你失憶的湯藥嗎?它的名字叫記憶惘然,可以讓服用者忘記以前的一切但要連續服用三個月才會徹底成效忘記所有。”鹿花舟解釋道。
“怪不得阿赤要辭官,跟著我回去。原來是想跟在我身邊餵我記憶惘然三個月讓我忘記所有。”玉邪恍然大悟。
“這記憶惘然是用靈藥所制,服用持續時間長。其實那時候步六孤赤還發現另外一種令人失憶的方法,但是需要翻譯上古覆文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研究,但是估計來不及所以只能用記憶惘然。而這另外的方法剛好被影憐知道後告知了我們,而我學過上古覆文翻譯出來了,這個方法是透過靈陣——萬物皆空,施靈者可以操控受靈者隨意刪除受靈者的記憶,不會有破陣之法!”
“我和師伯捷商量過後他也同意這麼做,所以我決定對步六孤赤使用萬物皆空這個靈陣讓他忘記你。”
玉邪沒有回話,沉思了一會後對鹿花舟說道:“花舟,讓我來啟動這個靈陣吧。畢竟我和阿赤有共同的記憶,由來我來在阿赤的記憶裡尋找有關我的記憶要快得多。”
“好。”鹿花舟看得出玉邪眼裡的堅定,便答應了。
五日後。
“玉邪姐姐,就交給你了。”白影憐看著玉邪坐在床邊,此時步六孤赤安靜地躺在床上,傷口已經差不多癒合了,臉色有些蒼白。
“花舟,為我護法。”玉邪點了點頭,隨後望向鹿花舟。
鹿花舟往劫雪上注入靈力,然後在地上刻下幾行符文,隨後地上突然升起一層淡綠色的防護罩將玉邪和步六孤赤包裹在其中,防護罩外的人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感受到靈力顯色的波動。
玉邪事先在手背上被鹿花舟畫上了萬物皆空的符文,接著雙手握住步六孤赤的雙手,瞬間玉邪的靈力注入手心,頓時淡黃色的符文從玉邪的手背一路延伸到步六孤赤的雙手。
“回溯記憶,尋千百度,靈失即斷,萬物皆空。”玉邪默唸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玉邪的眉間顯現出淡綠色的蠍子圖紋,而步六孤赤的眉間也顯露出丹紅色的赤狼圖紋,忽閃忽暗,若隱若現。
“不是這裡,那裡也沒有。”玉邪遁入步六孤赤的記憶裡,尋找著關於她和步六孤赤共同的記憶。
記憶如飄揚於空中的羽毛般回閃的很快,玉邪快速地撥開無關的記憶,向記憶深處跑去。
突然有幾根泛著淡綠色光芒的羽毛懸浮在空中轉著圈,這應該就是有關於我的記憶。
於是玉邪快速地來到淡綠色羽毛跟前,拿下兩根羽毛分別握在兩隻手裡,輕輕地一揮,展開了兩幅熟悉的畫卷——一幅畫卷上玉邪正在和步六孤赤有說有笑地吃著飯,另一幅畫卷上步六孤赤正舉著劍弩準備射向玉邪。
玉邪嘆了一口氣,在手掌心以靈力凝聚淡黃色的焰火將拿著的羽毛點燃,不留一點痕跡。
而此刻躺著的步六孤赤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手心觸動地握了握玉邪的手。
當玉邪準備再去拿羽毛時,羽毛居然躲開了玉邪的手,然後快速地逃跑了。
所以玉邪只能追上羽毛,她縱身一躍抓了一根跑得比較慢的羽毛,輕輕一揮——十幾個畫面瞬間蹦了出來,都是步六孤赤思念玉邪時做的事,請教花匠學習如何種花,將墓碑前的鮮花帶回院子親手栽種;偶爾去御靈營給靈獸餵食,騎著靈獸經過熟悉那條路;親自設計煙花在皇城上空綻放;學會做玉邪在皇城時特別愛吃的小點心;在密室裡掛著每一年靠著印象畫的玉邪畫像...
這一刻玉邪瞳孔微縮,有些鼻子發酸,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拿著羽毛的手顫抖不止,“阿赤,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那麼多。”
玉邪咬了咬乾澀的嘴唇,吸了吸鼻子,最後狠下心地灼燒了這根羽毛,瞬間十幾個畫面一秒接著一秒的逐漸消散傾覆,不復存在。
“啊!”步六孤赤小聲地喊出聲來,眉毛緊蹙,額間的赤狼圖紋越來越鮮紅。
這時候玉邪的手心傳來溫暖的靈力將步六孤赤安撫,步六孤赤才稍微地緩和了些。
羽毛驚恐地繼續逃竄著,周身的光芒也由淡綠色變為了深綠色。玉邪又再次跳起一下子抓住了最後的兩根羽毛,雙手一揮其中一根羽毛頓時展現出非常熟悉的畫面——是她和阿赤第一次見面是在杏花林裡。
那時候為了阻止阿赤去找師伯捷,玉邪特意在杏花林攔住阿赤,兩人足足打了幾個時辰,後來也成為了好朋友。
看到這個畫面玉邪欣然一笑,隨後又望向另一根羽毛,杏花林已經是他們的初次相遇,難道還有其他時候嗎?
玉邪又再次揮了揮另一根羽毛,結果羽毛卻蜷縮在一起,但玉邪還是用力地揮了揮羽毛,這次羽毛終於展開了畫面——步六孤赤威風凜凜地騎著靈獸居高臨下地望著前方倒下的女子。
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子便是玉邪,那時候的玉邪為了阻止叛軍入侵平安村,誓死抵抗保護村民,最後耗盡所有力氣倒下等到了援軍,沒想到居然是步六孤赤!
“原來我那麼早就見過阿赤了。”玉邪心裡頓時胸口鬱悶地心痛,眼眶慢慢地湧出眼淚打轉,“對不起。”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羽毛一點點地燃燒殆盡,眼前的畫面如煙花般緩緩墜落消失於黑暗。
“好了,這一切終於結束了。”玉邪望了望自已的雙手,眼睛有過一剎那空洞,一刻後才緩過神來,她緩緩地向穿越過再也沒有玉邪存在的記憶,只有步六孤赤自已和別人的記憶。
一路走過,淡綠色的羽毛自動地展現一幅幅畫面,此刻,玉邪見證了阿赤所有的驕傲,殺敵的果斷,朝堂的辯論,指揮的英明,計謀的深遠...
也窺伺到阿赤偶爾的脆弱,受傷的疼痛,孤單的背影,獨自承受的壓力,還有眼淚。
“阿赤,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玉邪開心地笑了起來,將這些羽毛規整地擺回到原來的位置。
突然,一根淡綠色的羽毛吸引到了玉邪的注意,這根淡綠色的羽毛與其他羽毛似乎有些不同,它的形狀如一條蠍子的尾巴,尾翼處泛著一絲細微的赤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