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里人來人往,有人在這裡大發橫財,有人在這裡家破人亡。
人們都只看見少數大發橫財的,卻遺漏了絕大多數家破人亡的。
甚至對那些家破人亡的鄙夷萬分,不屑一顧,想著自已運氣好,技術高,絕對不會淪落到那種地步。
“等等,哪來的?”
跟在人群腳步中的常凡被看守察覺,直接伸手將其攔下,另一個看守也走了過來,端詳著他。
看常凡的樣子就不像是來賭場玩的,身上沒有那種賭徒的感覺。
“板房區。”常凡誠實的回答。
“板房區?”
看守頓時樂了,什麼板房區?不也是貧民窟的嗎?
雖然貧民窟有些傢伙也喜歡來這裡玩兩把,但常凡身上沒有那種想要掙錢的慾望。
所以他不是來玩的,說不定是之前在這裡輸得老婆孩子都賣了,過來報復的。
“有錢沒?拿出來看看?”
保持著一絲警惕的看守笑著說。
如果常凡能拿出錢來,那放他進去也沒有關係。
很明顯,常凡身上沒有帶錢這種東西。
他冷漠的瞥了看守一眼,聲音沉鬱道:“我最寶貴的東西,已經丟掉了,我是來找她的。”
“滾滾滾!”
旁邊的看守怒罵起來:“有多遠滾多遠,這裡是賭場,不是失物招領處,還寶貴的東西,你把自已賣了都湊不出幾個錢來!”
另一個看守也冷笑著伸手推搡常凡。
可他卻感覺觸碰到了一堵冰冷的牆。
常凡的雙眼沒有半點感情,抬腳就要往裡面走。
兩個看守頓時怒火上頭,遇到這種明闖的,自然也不用怎麼留手。
一個看守後腰彆著金屬短棍,另一個則是直接抽出了一把小臂長的砍刀。
砍刀落在常凡肩膀,竟然發出了一種金鐵交加的聲音,那短棍更是被一股力量反彈,讓守衛的虎口都為之開裂。
該死!
這不是普通人!兩個看守在遭受重創的時候,下意識的想到。
一個看守腦漿迸濺,被直挺挺的砸飛了出去,另一個看守肩膀上多了一把深入骨血的砍刀。
安寧說,以前某個古老的國度,有著一部律法,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他終究還是更親近安寧,而做不到那頭龍一樣。
那怒火滔天的龍語,似乎還能在頭顱中迴響。
“欲傷吾者,吾必殺之!”
“欲殺吾者,禍及親友!”
閉著眼搖搖頭,常凡邁步走了進去。
賭場裡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外面發生了什麼並沒有人注意。
有侍者過來詢問常凡打算玩點什麼,常凡不予理會,目光卻鎖定在了二樓一個身影上。
來到二樓賭桌,常凡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聳聳肩,沒有理會後面的動靜,全神貫注的盯著手中牌。
“媽的!誰啊!要不是你老子也不會輸!”
外號叫做東子的男人憤怒回頭,卻對上了一雙漆黑陰森的眸子。
他感覺心臟有那麼一瞬間的心悸,可又覺得在這裡沒人能動得了他,於是又放鬆了下來。
常凡聲音低沉的問:“你之前為什麼要追逐安寧?安寧去了哪裡?”
安寧?
誰啊?
東子疑惑的看了常凡一眼,打量了一下他的穿著,最後翻著白眼嘟囔著回頭繼續下注。
“媽的,神經病!”
呲!
突然,一隻沾染這鮮血的手從東子的腹部探了出來,血液順著手臂滴落在賭桌上。
“嗷!”
這一桌的賭徒被嚇得嚎了一嗓子,頓時做鳥獸散。
與此同時,那些賭場的打手也從周圍拿著武器包圍了過來。
“咳咳!”
東子手中還捏著撲克,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隻從自已腹部伸出來的爪子,想要回頭,卻感覺沒有力氣。
身體軟趴趴的貼在常凡身上,常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為什麼?要追逐安寧?安寧又去了哪裡?”
這聲音彷彿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喉嚨中蹦出。
顫抖著,痛苦著,壓抑著。
“咯咯......救命......”
啵!
常凡抽出了手,對著旁邊甩了一下,飛濺的血滴在昏黃的燈光下,形成了一幅詭異瑰麗的畫卷。
東子倒下了,眼中透著濃濃的不解。
他不明白,自已跟著嚴少在南域耀武揚威,竟然還有不開眼的敢來動自已?
安寧到底是誰?他到死都沒有想明白。
只是腦海中隱約閃過了一個畫面,一個窈窕的身影,漆黑的馬尾,跑進了一條幽深的巷道。
下一刻,頻閃爆發。
“敢在我的地盤上殺人?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給我上!”
賭場的老大走了出來,叼著煙,揮手示意手下動手。
只是這一次,常凡有點趕時間。
他的速度很快,那些意圖向他發起攻擊的打手如同草芥般的倒下。
大部分人都只是遭受了傷害,只有兩個試圖掏槍射擊的傢伙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超凡者!”
賭場老大很是識時務的跪了下來,渾身都因為恐懼而顫抖。
因為在常凡身後,是那些倒了一地的場面。
哀嚎四起,血腥濃郁,可偏偏臉上沾染了些許血點的常凡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這種時候,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賭場老大,竟然有種被視作螻蟻的感覺。
那種感覺,是不在乎。
就像人走在路上,根本不會注意自已腳下是否碾死了一隻螞蟻。
常凡瞥了他一眼,默默的離開了。
噗通!
跌坐在地的賭場老闆感覺渾身都軟了,剛才常凡那一眼,他甚至連臨死前的走馬燈都提前準備好了。
“這!這這這!”
兩個身穿制服的治安員走了進來,聞著濃烈的血腥,看著哀嚎一片的賭場,眼中滿是驚愕。
王飛皺著眉頭抽了抽鼻子,催促道:“把人都帶走。”
治安員苦笑著說:“早就想收拾這些開賭場害人的傢伙了,奈何行動指令一直下不來,這下好了,差點被人團滅!”
一個治安員伸手按著賭場老大,卻發現他如同剛蛻殼的蝦米螃蟹,渾身軟綿綿的。
就這種時候,賭場老闆都不忘記說一句:“治安所的人?我背後可是嚴家!你們不能動我!”
王飛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你剛剛怎麼不說?”
賭場老大彷彿被踩到了痛腳。
說?對著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超凡者說有用?
“你信不信嚴家斷了南域的支援,到時候你們治安所說不定要和乞丐一樣沿街乞討!”賭場老大喋喋不休的咒罵著,想要掙扎,卻又無力。
王飛疑惑的走到他面前,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眼神冰冷而陰鬱,那種吊兒郎當的感覺已經煙消雲散。
“你憑什麼敢跟我叫囂?就因為我是治安官麼?”
手上緩緩用力,劇烈的疼痛讓賭場老大忍不住的慘叫起來。
這時候賭場老大才明白了一件事。
治安官也是超凡者,那件治安官大衣是他們的制服,同時,也是他們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