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話，嶽宜文指了指身旁的捕快道，“好啦！你們誰家的姑娘丟了，到他那兒登記一下。把你們各自的姓名住址，及姑娘的姓名、特徵等都記錄下來，我們會一一比對，到時候通知你們認屍。”

話音剛落，人群裡又傳出了幾聲抽泣聲，捕快們隨即將眾人都帶到了衙門裡問詢記錄。

我則被嶽宜文帶到了停屍房。

這是我第二次來這裡。第一次來時，我吐得天昏地暗，令我印象深刻。這一次我做足了準備，把臉圍得水洩不通，只露出兩隻眼睛。

饒是如此，我也被屍臭味燻得呼吸困難。

“這些都是何炎彬的罪證！”我看著滿屋子的屍骨，忿忿地想到。

昨晚，任大人連夜審問何炎彬，這會兒正在補覺。嶽宜文要審問林博等人，怕衙門裡還有對方的奸細要作亂，因此叫我來看著仵作驗屍。

我對於這件事有些不滿，心道，“門外有好幾個衙役看著，幹什麼又要我盯著？難道是怕仵作亂驗？”這種猜測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懂驗屍就好了，“難道是怕有人趁亂放一把火，把證據都燒光了？”

我想起鄒思文來，他剛交代何炎彬是主謀就被活活燒死了，連口供也不見了，目前衙門裡只有那份他承認自已是主謀的證詞，除了蘇達山，我們並沒有別的證據。

如果能從屍體上找到一些證據，我們便可以徹底給他定罪了。可是，屍體上能有什麼證據呢？又不能化驗DNA。

我看著滿屋子的屍骨，雙眼茫然。這些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了，皮肉都已爛得差不多了。說實話，依這時仵作的技術，想要憑著這些屍體的特徵確認身份都難，更何況別的？

我瞅了仵作一眼，只盼對於他們來說認屍查證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我是個門外漢所以才不懂。

我在心裡苦苦地思索了一番，屍體上能有什麼證據證明誰是殺人兇手。腦子裡突然浮現被關在鐵籠子裡的幾個姑娘，她們身上有傷，會是被什麼打得呢？若是找到了兇器，是不是就能定罪了？

“對了，那天鳳鳴還說我有機會救她們呢！”我狠狠地吐槽了幾句鳳鳴的失信，心道，“若是江定辰一死，她們就被殺了滅口，那也沒有多久啊，怎麼這些屍體腐爛程度這麼嚴重呢？難道是因為天氣太熱了？”

我一邊默默思考，一邊又翻出了那段畫面。

畫面中，鐵籠裡關著幾個臉上、身上滿是傷痕的姑娘，緊緊地縮在一團。我藉著火把的光仔細一看，是三個。

“這個……”當我看向左邊那個姑娘時，我疑惑了，這個人怎麼有點面熟啊，難道在哪兒見過？

可是，是在哪兒呢？

伯爵府、江家、衙門裡或街上？我來到泉州以後，也沒去過幾個地方，究竟是在哪兒見過呢？

我腦子裡快速地思索著，這秀氣的櫻桃小嘴，這纖細的手指。

“啊！”我不覺驚呼一聲，仵作被我嚇了一跳，罵道，“幹什麼呢，一驚一乍的，驗屍有什麼好怕的？去去去，在門口守著去！”

仵作是個犟脾氣，嘴硬心軟，誰都不放在眼裡。我退後兩步，心裡激動不已，“這個人，不就是和蘇達山一起的那個姑娘嗎！我還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人呢！”

想到這兒，我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沒準他們本來就是情人，只是那個姑娘被何炎彬搶了，所以……所以蘇達山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