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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墜第一章

李亞新站在福運大廈的頂層眺望遠方,一片水泥建築物的盡頭霧氣濛濛什麼都看不見,一群鴿子匆匆掠過灰濛濛的天空發出翅膀扇動的聲響。向下望去,川流不息的各種車輛螞蟻般蠕動著,幾乎看不清走動的行人。一陣狂風颳來,李亞新猛烈晃動著,他站不住了,想找什麼東西拽住可卻一把抓了個空,腹腔裡一陣莫名的異動使他恐懼萬分,他完全站不住了,搖晃了幾下便從三十六層的樓頂上急墜下去,迎面而來的疾風使他的臉變得極度扭曲,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就這樣結束自已的一生了嗎?啊!李亞新呼喊著掙扎著……

怎麼了?做噩夢了?妻子韓嵐推醒了李亞新,輕輕擦拭著丈夫額上的汗珠。

李亞新搖搖頭說:沒事。他抱歉地看著妻子溫柔地說:不好意思,把你給弄醒了。韓嵐撫摸著丈夫的臉頰,接著把丈夫的頭攬到了自已豐滿的懷中。

剛剛就任區商業局長不到三個月的李亞新剛過四十四歲,出身教師家庭的他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然而在他十三歲那年父親因車禍去世,母親撫養他上高中考大學,直到進入政府機關並靠著他的努力聰慧勤奮,一步步走上區商業局長的職位。

李亞新二十八歲時經人介紹與韓嵐相識並結婚,三年後有了女兒李婉兒。韓嵐比李亞新小兩歲,現為市稅務局的一名科長。

韓嵐的父親退休前是市稅務局副局長,母親退休前是是市商業局幹部。

韓嵐身材高挑白淨窈窕漂亮,是市稅務局當仁不讓的第一美女,與身高一米八三、英俊瀟灑清秀俊朗的李亞新的結合可謂天作之合。

幾點了?李亞新問妻子。

還早呢,再睡一會兒吧。韓嵐柔聲細語。

李亞新感到妻子那熟悉的氣息清風拂煦般撩動著自已的情思,他轉身抱住妻子柔細的腰身,四十一歲的韓嵐身材竟能保持得如二十幾歲的姑娘一樣,這必須歸結為韓嵐從不間斷的瑜伽鍛鍊。

李亞新吻著妻子的香唇耳垂脖頸並一直向下,韓嵐輕柔地說:別驚醒婉兒。李亞新沒有說話,繼續向下吻去,韓嵐開始亢奮起來,她昂起下頜喘息著……

清晨的陽光透過米黃色的窗簾把屋內照亮,韓嵐看著癱在自已懷中沉睡的丈夫輕輕嘆了口氣,近來她和李亞新經常為了點雞毛蒜皮的生活瑣事而發生爭吵,雖然最後的結局總是李亞新讓步,但韓嵐心裡清楚這只是丈夫對自已的忍讓而已。更讓韓嵐感到擔憂的是,每次爭吵之後,丈夫總是以各種藉口很晚才回家,今天夫妻倆的親近是十幾天來的第一次,而丈夫的主動更像是因為他的提拔才如此興奮。

韓嵐看著牆上的掛鐘指向了六點半,她披上睡袍輕輕掀開被子下床。她回頭看看仍在熟睡的李亞新,丈夫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他睡眠太少了,昨晚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幹什麼啦?韓嵐心裡既疑慮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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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裡韓嵐做早餐的聲響驚醒了李亞新,他感到頭有點昏沉沉的,昨晚喝得有點多了,區文體局副局長齊軍也太會勸酒了,幾悠下來李亞新幹掉了五杯啤酒。還有那個叫周子欣的區文體局女科長,想起周子欣,李亞新的腦海裡浮現出周子欣那明豔嬌媚的面容和豐腴冶麗的身姿。

昨晚下班後,李亞新按照與齊軍約定的時間來到了丹唇皓齒KTV,齊軍早在閃爍著五彩繽紛的霓虹燈門前等候著了。倆人走進電梯後,齊軍告訴李亞軍一會兒還有一個好朋友來,李亞軍忙問誰呀?齊軍略帶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說:來了你就知道了。

正當兩人在裝修豪華的包間裡吃著乾果閒聊時,包間門開啟了,一位身著乳白色休閒套裝的豔麗女人走了進來,齊軍向李亞新介紹說這是區文體局周子欣科長。

李亞新握住周子欣的手,他感到周子欣的手柔軟細膩,給人以滑膩似酥柔若無骨的感覺,而她那雙讓李亞新不得不心神悸動的媚眼裡分明閃過一絲激動。

齊軍笑著對李亞軍說:周科長對你可是暗慕已久啊。周子欣輕輕拍打了一下齊軍嗔怪道:你可別當著李局瞎說,以為好像我對他有什麼想法似的。李亞新感到周子欣話裡有幾分曖昧的味道。

齊軍是區裡有名的“混兒”,和誰都能聊得來處得好,人脈極廣。齊軍和李亞新關係非同一般,兩人曾一同在市委黨校學習進修了三個月,都有點酒量的倆人經常到市委黨校西門外那家韓式風情烤肉店去小酌並天南海北地胡侃一番,由此結下了按齊軍所說臭味相投的友誼。

也不清楚周子欣是怎麼知道齊軍和李亞新關係好得穿一條褲子也嫌肥,昨天下午她託齊軍邀請李亞新晚上一聚,她做東,地點就選在了這家丹唇皓齒KTV。

三十六歲的周子欣半年前剛剛離了婚,曾是評劇演員的她清高自傲,實在忍受不了家裡那位高幹家庭出身卻嗜賭如命的丈夫,結婚不到半年倆人就離了婚,周子欣啥也不要淨身出戶。可週子欣心裡清楚,自已心底裡有一個讓她動情仰慕的人,這就是李亞新。

還是在周子欣剛剛調到政府大院工作時,她第一眼就看上了李亞新,可當時的李亞新已經成家,無奈的周子欣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結婚之後周子欣想徹底忘掉李亞新,可自已丈夫醜陋骯髒的行徑令她難以忍受,她不可能與那個卑鄙小人再過下去,此時李亞新又重新佔據了她的內心世界。

周子欣坐在李亞新的身旁翻看著酒水單,她側過臉問李亞新喝什麼酒?李亞新說啤酒就行。周子欣讓服務員上啤酒時有意無意地把臀部挪向李亞新。

李亞新嗅到一股清雅的芳香從周子欣身上散發,他感到周子欣豐滿的美臀已經緊挨著自已的臀部了,一種躁動開始在他體內湧動,十幾天沒有和妻子親近的李亞新一直很煩躁憋屈,也為韓嵐莫名其妙的尋釁吵架倍感糾結,他想喝酒想發洩。

李局,來,我敬您一杯。周子欣柔柔細細的聲音像一縷清風。李亞新沒有說話,端起高腳杯和周子欣手中的酒杯輕輕對撞一下,高腳杯發出動聽的聲響,兩人一飲而盡。

周子欣給李亞新斟滿,她凝視著李亞新,愛戀之情愈加熾烈。這是她長久以來暗戀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又是那麼優秀那麼俊朗那麼深沉。此刻在周子欣的心中李亞新無疑是一個毫無缺陷的優秀男人。李亞新和周子欣不知覺已經喝了五六瓶啤酒了,而一旁的齊軍卻在那兒自顧自地喝酒唱歌,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周子欣已經佯裝酒醉緊緊摟住李亞新了。

李亞新家,韓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上各種綜藝節目令韓嵐心煩意亂地邊胡亂調著臺邊嘟囔著。

媽,誰吃飽了撐的?從女兒房間裡傳出了婉兒的聲音。

做你的作業,管那麼多幹什麼!韓嵐沒好氣地呵斥道。

誰又惹你啦?真是的!女兒不滿地嘀咕著。

這麼晚了李亞新還沒回來,韓嵐關閉了電視機,操起電話撥打丈夫手機,手機中傳出了“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韓嵐氣得把手機狠狠地丟在沙發上。

KTV包間裡,李亞新已經有點兒醉了,他斜倚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周子欣把自已的上身完全陷進李亞新的懷裡,她在享受著久違的幸福感。

李亞新覺察到周子欣那凸起的胸部頂在自已的腹部,他有點亢奮地開始撫摸周子欣的後背,他感覺到周子欣微微的顫抖後趕緊把手鬆了。周子欣拽住李亞新的手把它重新放到自已的後背,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李亞新的富有男人味道稜線分明的臉龐,把自已的香唇湊到了李亞新的嘴唇上,兩人的唇完全緊貼在一起……

忽地,李亞新輕輕推開了已然進入激情的周子欣,他想起了韓嵐和女兒,他不能做對不起她們的事情。

周子欣並沒有感到意外,她清楚地知道李亞新這樣的男人絕不會輕易進入到一個並不瞭解的女人懷抱,他是絕不會輕易地接受自已的感情,而自已也不會強迫所暗戀的人接受這一切。周子欣直起上身,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秀髮,柔柔地對李亞新說:咱們唱歌吧。

韓嵐做好了早餐,她來到洗手間正想洗漱,卻看見扔在洗衣機上丈夫的襯衣,韓嵐順手拿過襯衣想放到洗衣機中,突然間她嗅到了一絲女人香水的味道。韓嵐仔細翻看著丈夫的襯衣並不住地嗅著,不錯,絕對是女人的香水,而且是Shalimar,韓嵐頓時感到一陣眩暈。

丈夫近來經常半夜回來已讓韓嵐感到不滿,可她從未想過丈夫竟能與其他女人在一起,他背叛了自已!這是韓嵐的第一反應。她拿著那件散發著Shalimar迷人香氣的襯衣,怒氣衝衝地來到臥室,猛地掀開了蓋在李亞新身上的被子。你給我起來!韓嵐怒不可遏。

看著韓嵐手中自已的襯衣,李亞新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他開動腦筋想著對策。

昨晚你和誰在一起?韓嵐杏眼怒睜問道。

我能和誰呀,齊軍呀。李亞新回答得很不自信。

還有誰?韓嵐緊盯著李亞新追問道。

還有,還有一個女的,是齊軍的同事。李亞新覺得唯有如此才能自圓其說。

編,繼續編!齊軍的同事?他的同事的怎麼鑽到你的懷裡啦?韓嵐氣惱地喊道。

你不能小聲點兒嗎,別吵醒孩子。李亞新想岔開話題。

你還知道孩子?你要是知道孩子還能去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別打岔,到底是哪個不要臉的鑽到你懷裡了?韓嵐緊追不捨地問道。

你這個人怎麼變成這樣,誰幹見不得人的事兒啦?我再說一遍,她是齊軍的同事,她也沒有鑽到我懷裡!李亞新提高了嗓音。

沒鑽到你懷裡你襯衣上的香水味從哪兒來的?韓嵐繼續問道。

我怎麼知道。再說了,又是喝酒又是唱歌的,我哪兒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李亞新感到韓嵐的疑慮已經減弱了不少。

反正你得給我解釋清楚,要不咱們就沒完!韓嵐氣哼哼地扔下襯衣走了出去。

你愛咋地就咋地!李亞新朝著韓嵐的身後擲去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