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生死賭檯。
這是一座宏偉龐大的建築,最顯眼的標誌,是一雙手交叉,在交叉的位置上有一枚用黃金製成的巨大的骰子。而骰子朝向的面,正是“6”。
在賭檯的大門口,可以看見修士們千奇百樣的神情:有人興奮到昏厥,嘴裡還不停唸叨著:“我贏了”;還有人因為欠下天價賭債,驚恐到發瘋發癲;更有人被砍斷四肢,被扔出賭檯,仍在叫囂著“我要押我的命賭”等等。
浮生百態,在這賭檯展現地淋漓盡致。
......
“我們主人已經恭候多時,這邊請”
一位身穿深色工作服的年輕女人,胸前彆著金色的袖章,而胸章的圖案正是生死賭檯的顯眼標誌。
她恭敬彎腰,朝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身穿斗篷的男人,跟隨女人的腳步,走進生死賭檯。
一路上,繞過無數的轉彎,在長達半個時辰後,兩人終於是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
這是一扇普通的門,十分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與生死賭檯到處都是黃金的裝扮相比,顯得寒酸貧窮。
“主人,人已經帶到”
女人通報完,很快,眼前的大門緩緩開啟,像是在歡迎到來的客人進去。而從外面看,門的裡面一片漆黑,且深不見底,叫人看不清眼前的情況。
女人再次做了請的動作後,緩緩退下。斗篷男沒有猶豫,朝門的方向走進去,其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消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偌大的房間。房間兩側擺有兩個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價值連城的各種奇珍異寶。窗戶旁,一株價值一億靈石的黑珍菱,正在散發淡淡的香味。
“歡迎,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
房間的主位上,坐著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他交疊著雙腿,穿白手套的雙手輕輕把玩骰子。一張精緻好看的臉上,是和藹親切的笑容。
見到斗篷男,男人示意前者找位置坐下。他開始了自我介紹:“我是生死賭檯的管理者,笑雨鳴”
“不知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姓甚名誰?不知笑某,有這個榮幸,可否目睹朋友的真容”
斗篷男的聲音,模糊不清,讓人分不清男女:“都不知道我是誰,你們生死賭檯就這麼放心將錢借給他人。就不怕,我卷錢消失跑了?”
笑雨鳴任由骰子,在他靈活的手指來回穿梭翻轉。他歪著腦袋,一副陷入思考的模樣,隨後抿唇笑道:“這位朋友,可真是愛開玩笑。每個人來到生死賭檯,都會是這裡最尊貴的客人。既然客人有需求,那麼作為招待客人的我們,自然是要滿足各位”
“除非你死了,屍骨無存的那種。不然,無論逃到天涯海角,我們生死賭檯都會親自押你回來,直到還清你欠下的賭債”
得到滿意的答覆,斗篷男伸手摘下斗篷。
在看到那張斗篷男的面容後,向來鎮定從容的笑雨鳴,臉上也出現了驚愕。但掌管生死賭檯的他,最是擅長表情管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
只不過,笑雨鳴停止了玩骰子的動作。
“我竟不知,朋友是秦瀚少主,失敬失敬。沒想到,我這小小的賭檯,能讓秦瀚少主親自光臨,實屬是笑某的榮幸”
斗篷男也就是秦瀚,他面無表情道:“秦瀚不敢當,笑大人這份恭謙,我可承擔不起”
秦瀚將一張黑色的卡與一枚空間戒指,緩緩推到笑雨鳴的面前,解釋道:“這是之前我在生死賭檯借的兩千萬靈石,今天是簽下欠條的最後一天,我前來還債”
笑雨鳴的手指,一下接一下有規律敲在桌子上,聲音清晰悅耳。他好奇問道:“笑某實屬好奇,為什麼秦瀚少主要來我生死賭檯借錢?”
秦瀚回答:“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緣由。對於笑大人的疑問,我只能回答:只有生死賭檯,才能借到我需要的靈石數量”
之前取武器時,秦威夫婦只給秦瀚三個時辰準備靈石。並且他們還明確規定:錯過今天,以後將會徹底禁止秦瀚出入天機峰。
就算秦瀚只想拿取一把武器,也要至少一千萬靈石的天價。但這麼短的時間,一方面是至少要一千萬靈石的鉅款,另一方面是以後不會再有進出天機峰的禁令......秦瀚根本湊不到足夠的靈石,他一時犯了難。
權衡利弊之下,秦瀚決定鋌而走險:他想到了生死賭檯。
生死賭檯有一個規定:任何修士都可以借靈石,不限數量,不限數額。歸還期限為一個月,一個月後,如果你能還上那下個月還能繼續借;如果不能賭檯的人會拿走你所有珍貴的東西抵債,包括你的命。
雖然賭檯的錢有“易獲取但高利潤”的名號,但架不住這種規定,極大滿足了不少修士愛慕虛榮的內心。正因為如此,生死賭檯一經出世,就收到無數修士的瘋狂追捧。
秦瀚攤開手掌,繼續說道:“這裡是兩千萬靈石,還有兩百萬靈石的利潤,一共兩千兩百萬靈石奉上”
在生死賭檯借的錢,等到歸還時,需要多支付所借之錢的十比一的利潤。打比方說,欠十還一,欠一百還十等等諸如此類。
有了高利潤的支援下,生死賭檯才能放心將錢,借給那些需要大量靈石的修士。
笑雨鳴將卡放到額頭,用靈力感知裡面的靈石數額。緊跟著,他又用同樣的方法感知那枚空間戒指。
待確認無誤後,笑雨鳴用力握手,黑卡同空間戒指化作輕煙消失不見。緊跟著,他拍拍手掌。
大門開啟,走進來的,是之前為秦瀚引路的女人。她端著一個托盤,穩步走到兩人的面前,隨後雙膝跪地,將手中的托盤高舉過頭頂。
托盤上,擺放著一份上了年份的卷軸。
笑雨鳴雙手合十,笑道:“這是秦瀚少主借錢的抵押物。既然秦瀚少主按時間還錢,那這抵押物自是可以拿回去”
說完,秦瀚已經及時拿回那份卷軸。感受到卷軸那股熟悉的力量,他這才如釋重負鬆氣,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
若不是急需借錢,秦瀚是真不想來生死賭檯。面對那離譜的高利潤不說,更為重要的,是想借錢還得留下一件價值連城亦或意義非凡的事物,作為抵押物扣下。
而秦瀚選擇的抵押物,是秦威專門尋來只適合他修煉的卷軸。有了這份卷軸,他的修煉能更上一層樓。
笑雨鳴摸額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他嘆了氣,笑道:“難得我自認為,所有事物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現在想來,還是我太想的太過簡單”
“這份卷軸,我還在猜測,到底是屬於哪位瀚海學院大人物。我想過無數種可能,可唯獨缺了秦瀚少主。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後還是被秦瀚少主險勝一場,笑某無話可說”
秦瀚面無表情道:“笑大人口中的險勝一場,秦瀚實在不敢當。既然人、物、錢已三清,想來笑大人時間寶貴,那秦瀚就不叨擾了,告辭”
秦瀚只想趕緊離開,離這個到處滿是殺戮的生死賭檯,越遠越好。
“且慢”,笑雨鳴叫住秦瀚,繼續說道:“秦瀚少主,來都來了,何不在我這賭檯,小小來上幾把?”
“看在笑某與秦瀚少主,初次見面的情誼,本次你在賭檯的全部花銷,我全程買單”
笑雨鳴循循善誘,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像是散發致命香氣的糕點,在等著獵物主動上鉤。
他那一雙會笑的眼睛,靜靜看向秦瀚。
秦瀚搖頭,重新將斗篷戴上。他態度堅決道:“感謝笑大人的好意,秦瀚心領了。可秦瀚不是好賭之人,對你提的建議,自是提不起任何興趣”
“這樣啊......那好,我尊重秦瀚少主的想法”,笑雨鳴一臉遺憾,他抬手一揮:“春299,你負責將少主帶出去”
叫春299的女人,朝笑雨鳴鞠了一躬後,她領著秦瀚走向大門。很快,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房間。
房間內,笑雨鳴保持沉思狀態。
骰子繼續在他靈活的手指下穿梭翻轉,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其身影,只能看到一抹殘影一閃而過。
剛剛,笑雨鳴不是沒想過,強行扣下秦瀚。但一想到秦瀚背後靠的瀚海學院,思慮良久,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手握生死賭檯的笑雨鳴,很清楚擅自敢動秦瀚的下場:死不瞑目,還是最慘的一種。更有可能,整個生死賭檯,他全部的心血,將會毀之一旦。
畢竟一頓飽,還是頓頓飽,笑雨鳴還是能分清的。
很快,笑雨鳴將把玩的骰子扔到空中,再一把緊緊攥在手心。他的眼睛半眯,變得深邃且危險。
笑雨鳴笑地癲狂,深深痴迷道:
“這世上,還沒有我笑雨鳴得不到的東西。秦瀚,既然你不答應我的請求。那我只好略施小計,等待你自已回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