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表白失敗了”，秦瀚面無表情道:“他，還是沒有答應我”

坐秦瀚對面的唐非天，他一手一隻雞腿，吃的滿嘴流油。由於嘴裡塞滿食物，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想起:“瀚子，說說...怎麼失敗的，兄弟我...來幫你分析...分析”

秦瀚的視線，集中在手上的花束。每朵花上面那抹嬌豔的紅色，與他的視線相碰撞在一起，往事在眼前翩然浮現。

清晨，瀚海學院，五靈峰。

秦瀚將少年堵到牆角落，拿出花束還有禮物，眼神堅定道:“江佑錢，我喜歡你。做我的伴侶，可以嗎？”

眼見沒有退路，江佑錢知道不能再逃避了。先一步把話講清楚，好趁早斷了秦瀚追求他的荒誕想法。

可話剛到嘴邊，一隻大手就像早有預謀般出現，死死捂住他的嘴。硬生生將他要說的話，原路堵回去。

秦瀚鬆了口氣，過於緊張而噌噌往外冒的汗水，不出片刻便浸溼他身上的衣裳。處於過度緊張的秦瀚沒有發現，他捂住江佑錢的手，正在不停地顫抖。

秦瀚真的害怕聽到聽到“拒絕”兩個字，從喜歡的人嘴裡說出。

十七歲那年，秦瀚外出巡邏，救下跌落懸崖並重傷昏迷的江佑錢。他帶江佑錢回瀚海學院修養，在療傷的那段日子裡，兩人的感情逐漸升溫，成為形影不離的朋友。

待江佑錢的傷勢痊癒後，選擇留下來，同秦瀚一起修煉。

前些年還好，可直到一年前，所有的一切軌跡都都發生了偏轉。

江佑錢一改活潑的性格，開始變的沉默寡言，並逐漸拉開與秦瀚的距離。時間一久，凡是秦瀚出現的地方或者秦瀚來找人的時候，江佑錢選擇避而遠之。

秦瀚也曾找到江佑錢，詢問其原因。可回應他的，唯有無言的沉默，還有說走就走的身影。

秦瀚慌了，他不能接受江佑錢不在身邊的生活。在好兄弟唐非天的開導下，他明白兩個人要想長久在一起，最好的辦法是結為伴侶。

等不及唐非天出謀劃策，秦瀚第一時間去找江佑錢表白。

無一例外，均以失敗告終。

今天，秦瀚蹲點蹲時，好不容易堵到江佑錢。這一次，無論說什麼，都必須讓江佑錢答應他。

秦瀚調整好呼吸:“佑錢，我知道自已的感情有缺陷，也許我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但我會想辦法克服的”

江佑錢想說些什麼，可對方完全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艱難地發出嗚嗚聲，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

當事人秦瀚選擇性忽視，繼續道:“每每想起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就很滿足。自從遇到你之後，是你教會我待人處世的道理，並鼓勵我多與人溝通交流，事情在慢慢地好轉。可這一切，都在你執意要分開的時候，徹底變了”

江佑錢的呼吸一滯，裸露在外面的眼睛，跟著驟然放大一圈。如果秦瀚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眼神充滿痛苦與自責。

很快，江佑錢恢復原樣，彷彿剛剛那個陷入悲痛的他是個錯覺。

江佑錢見聲音不起作用，只好採取行動。他抓住秦瀚的手臂，使出全身的力氣，嘗試把嘴解救出來。

秦瀚不為所動，接著道:“我聽到這個訊息很難過，不敢想象分開的生活是迷茫，是無措，還是害怕。我真的，不想再過之前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我聽人說兩個人結為伴侶就能在一起。所有，佑錢，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做你的伴侶”

“我不想跟你分開，我想跟你在一起”

為了這次表白，汲取之前失敗的經驗，秦瀚可是做足了功課。希望他的努力沒有白費，能取得一個圓滿的結果。

四周的環境安靜無聲。

見遲遲得不到回應，秦瀚疑問道:“佑錢，你說句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江佑錢:“......”

江佑錢翻了個白眼後，他先是指向秦瀚的手臂，在指向嘴巴的位置。就這兩個簡單的動作，完美地詮釋他內心的無語:你倒是先給我鬆手，我才能說話啊。難不成，你在期待一個被捂住嘴巴的人說話，呵呵。

後知後覺的秦瀚，像是被人一盆冰水從頭淋到尾，瞬間清醒過來。他連忙鬆手，低著頭連聲道歉:“對不起，佑錢，我忘了......”

饒是秦瀚眾有聰慧過人之資，萬不敢想，竟在這等小事上栽了跟頭。

讓喜歡的人看見自已的糗樣，秦瀚已是羞愧難當。他不敢抬頭面對江佑錢，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悄然攀上淡淡的血色。

嘴巴重獲自由的江佑錢，能看見鼻子以下的臉，有一圈清晰的紅痕。就算不用照鏡子，憑藉紅痕所在地方的那股疼痛感，他知道現在的自已一定很狼狽。

看來這次表白，秦瀚是動真格了......

“很抱歉”，江佑錢的臉上帶著一絲苦笑:“秦瀚哥，我拒絕做你的伴侶。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以後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你們會互相喜歡彼此，幸福美滿地度過一生。”

“但那個人，除了誰都可以，但就不能是我”

秦瀚搖頭:“為什麼，佑錢，我需要一個解釋”

江佑錢抓住秦瀚的衣袖，將人拉到眼前。兩人的距離無限逼近，溫熱的鼻息噴在對方的臉上，給秦瀚一種周圍溫度都在升高的錯覺。

在這個近距離的親密接觸下，只要再往前一點點，他便能親吻到江佑錢的唇。

如果親吻這個唇，會是什麼樣的感覺，秦瀚開始想象這個感覺。

過了一段時間，江佑錢鬆開手，及時拉開兩個人的距離。缺少嘴唇誘惑力的存在，秦瀚連忙壓下內心荒誕的想法。

秦瀚一遍遍反思，剛才的怪異想法與舉動因何而生。

以前的他，根本不會發生這種荒誕事。可自從一遇到江佑錢，事情開始出現了變化。尤其是跟江佑錢相處的時間長了，這種變化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越走越遠。

面對這種變化，秦瀚既不排斥，也沒有感到厭煩，只是被動地接受它。

唐非天曾經跟他解釋過，這種變化叫對喜歡人的心動。感情有缺陷的他，並不能理解裡面的意思。

秦瀚只知道一件事，也只想幹一件事:離江佑錢近一點，再近一點。

江佑錢的話，將秦瀚的思緒拉回現實:“給，你要的解釋。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秦瀚是個聰明人，可唯獨在感情這方面，他愚笨地就像沒開竅的石頭。

秦瀚想過千百種可能，去查詢兩者之間的關係，可就是找不到想要的答案。突然，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浮現。偏偏...那一種答案除外。

“我不知道”，秦瀚給出了他的回答。

江佑錢雙手抱臂，冷笑道:“別裝了，秦瀚，就是你想的那個最不可能的答案。你看看，我們離的這麼近，你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反應吧。很遺憾的是，你沒有。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想做我的伴侶?呵呵，既然如此，你應該接受我的主動接觸啊”

“噢”，江佑錢像是想到了什麼，連忙遮掩嘴巴:“瞧我這記性，我忘了，你的感情存在缺陷。你不能感受到喜，憂，怒，怨等等情緒的存在，也自然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應該有的情緒與反應。嘖嘖，真是可憐啊”

江佑錢說的每一句話，都宛若鋒利的鐵刺，一寸寸扎進秦瀚的身體。而且這些“鋼刺”還自帶高溫與毒液，在他的身體上，留下肉眼數不清的疤痕。

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摺磨下，秦瀚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在他那張冰塊臉上，眉毛微微皺了一，就沒有了。

可惜這個舉動，江佑錢並沒有看到。

感情存在缺陷，是秦瀚這麼多年痛苦的根源所在。江佑錢說的沒錯，他是不能感受何為感情。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這些複雜多樣的感情。

只是有缺陷的存在，他不懂得如何去表現感情。

對於感情缺陷這個答案，秦瀚不是沒想過。這個念頭剛出現在腦海裡時，很快就被否定了。他始終相信，江佑錢整個人變了，也不會當面揭開他難堪的一面。

現實是，那些冰冷的話語，字字句句從江佑錢的嘴裡說出來後。給了他致命一擊，還是正中心臟的那一種。

秦瀚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在喉嚨間匯聚，卻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曾經，那個活潑、開朗的少年，去了哪裡......

現在，眼前冷漠、陰戾的少年，又是何人......

“哈哈”，江佑錢越笑越癲狂:“秦瀚，原本念著之前的情誼，選擇和平分開，是對我們兩個最好的結果。可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三番兩次被人纏住，我的耐心早已耗盡”

“勸你識相點，不要再提結為伴侶這件事，要不然，我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起”

“畢竟，沒有哪個正常人，能接受伴侶是個感情有缺陷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