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的煩心事一件接一件。
可趙琰幾人似乎根本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就算是煩惱,那也是隨之而散,顯得尤為輕鬆。
這不,從這片崑崙山脈離開以後,他們正式踏上了青海的路。
只是這一路上,風沙不斷,看起來在這座古老的城市裡,有著非同一般的傳奇故事。
“我說……我們一直都在趕路,都快把人累死了!”
“要不然就在前面的小鎮上休息下吧?”
“反正我們接下來,不是要趕往漠河之角,找那幫正義路的人麻煩嗎?”
“在這之前,也得好好放鬆一下自己吧?”
蘇海燕鬱悶地說著。
火女猶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沒辦法,火女一直想找個地方,吃點地道的美食,好滿足自己對美食的渴望。
只是,這幫傢伙一直都在趕路,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這就讓她很鬱悶,卻又不敢領先開口去提了。
一旁的裴秀聞言,猶豫了片刻。
她這才嘆了口氣:“也是,我們一直在趕路,也沒什麼意義。”
“反之,我們眼下還有許多謎團沒解開,倒不如在這裡休息片刻,或許……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呢!”
趙琰點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
“我們先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休息!”
在趙琰的話落下,車內的眾人不禁歡呼起來。
車隊駛入西寧市區時,正是傍晚。
夕陽給這座高原古城鍍上了一層金紅,湟水河穿城而過,河面上的遊船載著遊客的笑聲,與岸邊清真寺的喚禮聲奇妙地交融在一起。
“這地方跟青州完全不一樣!”
“就連這裡的空氣,都帶著酥油味。”
火女扒著車窗,青銅令牌在掌心轉得飛快。
趙琰望著窗外掠過的藏式建築,狼牙石在掌心微微發燙,卻沒有指向具體方位。
龍帝的力量暫時沉寂著,也完全沒了訊息。
骨刀的震顫也變得溫和,像是在適應高原的稀薄空氣。
“先找地方住下。”
張雪的人王之劍在陽光下泛著淡金,為了避免麻煩,還特意找了個魚竿包給套起來。
“我查過,西寧的莫家街有很多老字號,正好滿足某人的心願。”
她朝火女揚了揚下巴。
“耶!”
火女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我要吃手抓羊肉!酸奶!還有那個叫甜醅的東西!”
眾人在莫家街附近的民宿安頓下來。
民宿是典型的回族風格,雕花的木門上掛著紅燈籠,院子裡的葡萄藤爬滿了架子,幾個戴白帽的老人正坐在葡萄架下喝茶。
“幾位是來旅遊的?”
“這個季節來正好,青海湖的油菜花剛開,塔爾寺的法會也快開始了。”
民宿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回族漢子,遞上蓋碗茶。
“我們隨便逛逛,順便找點吃的。”
“老闆,這附近有什麼必吃的老字號?”
說話間,趙琰端起蓋碗茶,茶葉在滾燙的水中舒展,散發著一股清甜。
“往前走到頭,馬忠食府的手抓羊肉最地道,再拐個彎,那家的犛牛酸奶要配著蜂蜜吃才不酸。”
老闆笑著指了路:“不過你們要是對老故事感興趣,可以去巷尾的老茶館,那裡的馬爺知道很多西寧的傳說。”
“傳說?”
鍾黎眼睛一亮,立刻來了興致:“是關於歷史的嗎?”
“啥歷史不歷史的,就是些老輩人傳下來的故事。”
老闆擦著桌子:“比如湟水河底有炎帝的藥鼎,南山頂上有守護古城的山神,都是些聽個樂子的事兒。”
炎帝?
趙琰的骨刀突然輕輕一顫,狼牙石也隨之泛起微光。
他和張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他們剛在青州接觸到北魏玄甲衛的故事,怎麼到了青海,又冒出了炎帝的傳說?
“馬爺的茶館在哪?”
趙琰放下蓋碗茶,決定去探探究竟。
巷尾的老茶館藏在一排賣民族工藝品的店鋪後面,藍布幌子上寫著“老西寧茶肆”四個褪色的大字。
掀開門簾,一股混合著茯茶和旱菸的味道撲面而來,十幾張老舊的八仙桌旁坐滿了客人,大多是頭髮花白的老人,正圍著一個穿藏青色馬褂的老者聽故事。
“要說這湟水河啊,可不是普通的河。”
老者手裡轉著核桃,聲音洪亮如鍾:“老輩人說,五千年前炎帝路過這兒,見河水氾濫,就把自己煉藥的鼎沉在了河底,才鎮住了水怪。”
“現在你們去河邊看,有時候還能看到水底有金光呢!”
“馬爺又吹牛!”
旁邊一個戴白帽的老漢笑罵:“去年水利局清淤,也沒見著什麼鼎!”
“你懂個啥?”
馬爺瞪眼回應道:“那鼎是有靈性的,尋常人哪能見著?”
“得是心誠的人,還得是跟炎帝有緣的,才能在月圓之夜看到鼎上的紋路。”
趙琰他們找了個角落的桌子坐下,點了幾碗茯茶。
火女對故事沒興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鄰桌的油香。
蘇海燕無奈,只好叫了一碟油香和饊子,讓她先墊墊肚子。
“馬爺,您說的炎帝,就是教人種莊稼的那個神農氏?”
鍾黎趁機問道,手裡的筆記本已經翻開。
“咦,不錯啊,小姑娘還挺有文化啊!”
“沒錯,正是他老人家!”
馬爺捋著鬍鬚道:“不光是鎮水怪,咱們青海的青稞,據說就是炎帝帶來的種子。”
“還有互助縣的沙棘,樂都的軟兒梨,都是他嘗百草時留下的,能治高原的寒症。”
裴秀的指尖在平板電腦上飛快滑動,調出青海的農作物起源資料:“史料記載,青稞的馴化確實與黃河流域的農耕文明有關,但跟炎帝直接掛鉤的,只有民間傳說。”
“史料?史料能記多少事兒?”
馬爺哼了一聲:“我太爺爺小時候,還見過南山頂上的炎帝廟呢,廟裡有塊石碑,上面刻著,神農嘗百草,西至崑崙,遺藥種於此。”
“可惜啊,民國的時候打仗,廟給毀了,石碑也不知所蹤。”
聽到這裡,趙琰的骨刀突然劇烈震動,狼牙石燙得他差點脫手。
他想起龍帝帶走的玄甲衛殉國碑拓片,想起“混沌生,麒麟隕,修羅出”的讖語。
難道炎帝的傳說,也跟龍帝的陰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