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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貪婪

酒店...

深夜醒來的沈意口乾舌燥,頭疼的要命,迷迷糊糊的起身開燈想要喝些水潤潤乾燥的喉嚨。

手在床頭胡亂的摸著,終於摸到了床頭燈,開啟燈,漆黑的屋內瞬間有了光亮。

白皙的小腳踩在酒店柔軟的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到酒店冰箱前,隨便拿了瓶水,擰開蓋子,將水倒入杯子中,放到加熱器上加熱,已經晚上十一點了,沈意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喝完水,便隨手把手機和杯子放在床頭櫃上。自己靠在床邊坐在地上。

房間裡安靜的可怕,與白日裡顧南風拌嘴吵鬧的充盈感完全不同,一瞬間有些想念嘴賤的顧南風了。

夜色如水,夜晚的靜謐像一張大網緊緊裹住沈意無法呼吸。那種熟悉的孤獨牢牢的卡在自己的胸口,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

地毯的觸感很柔軟,讓自己不再覺得自己是一個孤單的人。就在沈意還繼續投入在這感人的氛圍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突然...燈滅了。

燈光瞬間的熄滅讓人無法適應黑暗。沈意有些慌亂和害怕,在床頭櫃摸電話的手不小心打翻床頭櫃上的水杯。

“嘶.......”突如其來的劇烈的疼痛從左腳大腳拇指傳來,讓沈意倒吸了一口涼氣,抱起身子蜷縮在床邊喘著粗氣。疼痛感陣陣襲來,額頭上冒出一層薄汗。除了大姨媽,沈意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這般劇烈的痛感。痛感來的猛烈,疼的沈意實在無法招架

“叮叮叮......”手機鈴聲劃破寂靜的房間,也讓漆黑的房間有了光亮

費力的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停電了,害怕嗎?”手機裡傳來男人清冷的聲音。但不知怎麼在沈意心中驀然升起一股依賴感和委屈感,這種感覺從內往外蔓延著,滲透到沈意身上的每一個細胞。就像是一個受到欺負的孩子終於見到自己的父親有人會給撐腰,說不清,道不明。

“我....我....我害怕。”沈意的聲音從大漸漸變小,到後面幾乎聽不見。一個習慣孤獨的人怎麼會害怕黑暗,害怕停電呢?沈意只不過有些貪戀顧南風的關心罷了。

電話那頭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沈意有些尷尬,如此的嬌弱實在是不符合自己的人設,但那種奇怪的依賴感讓此時的沈意不得不去示弱。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沈意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漫長和尷尬,

“嗯!”一聲嗯過之後,顧南風那邊結束通話了電話。

“嗯?”沈意瞥到了手機上的通話時長,陷入沉思。就一個“嗯”顧南風是什麼意思?打電話來嘲諷自己的?只不過這嘲諷的方式太過於簡單,但足夠有殺傷力。

依賴感蕩然無存,屋內又迴歸到安靜,安靜到沈意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委屈瞬間席捲全身。握住手機的手用了用力,指尖微微泛白。沈意正努力的壓制著自己心中泛起的難過,只不過抽了一下鼻子而已,淚水就瞬間掉落在手上。已經這麼晚了,等到酒店工作人員上班發現停電應該天都亮了,那就是說現在哭應該沒有人會發現吧。

想到這,沈意的眼淚不再是一滴一滴。而是如臨大敵一般,淚如泉湧。酒店停電、顧南風結束通話電話。其實自己在心裡對顧南風剛才是有一些期許的吧。要不就直接不管自己,為什麼還要打電話,知道了情況也不管自己。這些對顧南風小小的怨念在心中瘋狂的叫囂著。

就如同是壓死自己的最後稻草一般,此時的沈意完全剎不住閘,彷彿要藉著這最後的稻草,好好宣洩一下自己這麼多年的委屈。

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哭的這麼崩潰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母親去世那次,又或者狗蛋突然離開那次吧。

從無聲的哭,到嚎啕大哭。

從坐著哭,到躺著哭。

從躺在地上哭,到躺在床上哭。

因為停電,空調也不好使了,房間裡逐漸變得悶熱,沈意用力的哭著,身上的睡衣已經被汗水和淚水浸透。床單上,枕頭上也全都。

就在沈意哭的口渴,考慮要不要喝點水繼續哭的時候,被自己遺忘在毛毯上的電話再次響起,看著有點眼熟的手機號,沈意還是鬼使神差的接了電話。

“開門。”顧南風陰沉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一瞬間,沈意有些慌亂。忘記剛才受傷的事情。雙腳剛落地,左腳大腳指傳來的疼痛讓沈意瞬間跪地

“啊~”

“先把手電筒開啟,再給我開門。”聽到沈意啊了一聲,不知道發生什麼的顧南風說話的聲音裡也略帶些著急。

“嘶....好痛,那個顧南風呀,你先回去吧,我沒事。”

“剛才害怕的是誰?不開門打算死在裡面嗎?”說完第一句,顧南風大概是覺得不過癮,想了想又補充了第二句:“那這家酒店也許要花很多公關費了。”

果然商人就是商人。沈意氣鼓鼓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去開著門。

門一開啟,強烈的光照了進來。顧南風站的離自己太近,開著的手機燈晃的睜不開眼睛。

沈意瞬間眯起眼睛道:“關掉、關掉,眼睛要被你晃瞎了。”

“是晃瞎的嗎?是哭瞎的吧。”

沈意望著穿著深藍色睡衣的顧南風,與白日不同,白日的顧南風高冷、嚴厲、苛刻,禁慾系滿滿,而此刻的顧南風,不知怎麼.....沈意實在找不到形容詞去形容此刻的顧南風。多了些煙火氣,更多的是想去靠近。

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拿上房卡,跟我走。”顧南風不理會沈意的發呆,直接下達這命令。

“去哪?”

顧南風沒有理會沈意的發問,而是用手機的手電筒從上到下的照了一遍沈意,當看到沈意左腳紅腫的大腳指的時候,顧南風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抬頭看著此時如同老年痴呆一般望著自己的人兒,薄唇緊抿。

把手裡的手機遞給了沈意,沈意也下意識的接過。

“顧南風,你幹嘛?”腳突然懸空,沈意驚撥出聲

顧南風抱起沈意,沒有理會懷中人兒的質問,反而在抱起之後,掂了掂懷中的沈意。

“嗯,還挺輕。”感受到沈意在自己懷中的僵硬,顧南風的嘴角慢慢勾出迷人的弧度,

“腳不痛嗎?”“自己走?”雖然嘴上在詢問,但是腿並未慢下半步,一向清冷慣的顧南風在此刻也變得分外柔情。

兩個人都穿著輕薄的睡衣,此時緊緊的貼在一起,沈意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顧南風身上的溫度。感覺自己好像快要被點著了,羞的把臉扎到顧南風的懷裡不看亂看。

顧南風抱著懷中的柔軟,壓制著心中的異樣不敢用力,生怕把懷中這個嬌氣包弄疼了。

沈意紅著臉在心中祈禱著:別跳、別跳了,平靜下來,深呼吸~儘量讓自己已經跳到一百八十邁的心平靜下來,不敢讓顧南風察覺到些什麼。

安靜的走廊裡,應急燈下,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緩慢的路過。好看的影子投在牆上,不急不躁、安安穩穩。

沈意偷偷抬頭打量著顧南風,看著精緻的下顎線出神,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安穩的熟悉感讓沈意慢慢的陷入沉思。

酒店總統套房外,顧南風並沒有放下沈念,而是輕鬆的從手裡拿出了房卡,刷了一下,房間門滴的一聲響了,顧南風微微蹲下身子,用抱著沈意的一雙手,騰出了根手指,朝著門把手輕輕往下一壓,門開了。隨後邁著長腿走進了房間。

長時間的黑暗,讓沈意慢慢的適應了夜晚,雖然有些朦朦朧朧,但還是能看清楚了些許。

進門就是大大的客廳,鋪著昂貴的毛毯,顧南風抱著自己走在軟綿綿的毛毯上。

就在沈意還在努力的打量著屋內的陳設,沈意的身子突然轉了個彎。顧南風抱著沈意進了靠左的房間,將沈意放在了床上。輕輕按了一下床頭燈,燈便亮了。

“來電了.....”沈意驚歎的朝著顧南風說道。

“沒有,只不過總統過套房都有備用電源。”顧南風沉思了一會又道“只有房間裡有,但是堅持不了很長時間。你今晚先睡這個屋,什麼事明天天亮再說。”說完顧南風便想要轉身往外走。

“我想洗澡。身上黏糊糊的。”沈意在顧南風轉身的瞬間抓住了他的衣角。可憐兮兮的朝著顧南風說著。

沈意發現,只要稍微的示弱,清冷的顧南風總是沒有辦法拒絕。正在心裡竊喜的時候顧南風直接打破了沈意的想法

“不行,洗手間沒有電。”顧南風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停電又不是停水。”

“就是因為停電,沒有熱水了。”

“不。我就要洗,難受我睡不著。”沈意氣鼓鼓的回懟道。

“那你快點”看著堅持的沈意氣鼓鼓的小臉,顧南風最終還是無奈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