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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家宴

昨夜,林可居然做噩夢了,這是她來到這裡第一次做夢,她夢見身處漆黑的古墓中,一群女屍面目猙獰的不斷向她撲來。

床前,寧香因為擔心,不知何時早已守在床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床榻上,眉頭緊鎖,蜷成一團的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

林可猛地睜開眼睛,本能地去抓胸前的白玉石斛蘭項鍊,抓了個空,之前一做噩夢,只要抓一抓它,壞心情就會煙消雲散。

林可坐起身,額前的碎髮已經溼透,眼神呆滯地看向前方,頓了片刻,看看周圍的環境,想了好半天,這是現實,還是夢境是現實。

“小姐,你做噩夢了?”寧香一臉擔憂。

看著寧香,林可這才確定現在的身份還是涅南瑾。平時伺候的丫鬟有四五個,今日的丫鬟少了兩人。

“寧香,今日怎麼不見月梅和吟秋?”

寧香應道:“回小姐,老爺今日設宴,府上缺乏人手,月梅和吟秋都被易管家安排去做別的事情了。”

林可耳朵仔細一聽,府上到處都是急匆匆的腳步聲,下人們個個忙忙碌碌,手忙腳亂,不禁好奇:“只是家宴,為何能有這麼多事?”

寧香回答:“聽易管家說,今日各大家族家主都來。”

“為何都來,不是家宴嗎?”

“奴婢不知,也許……”寧香搖搖頭,與其她丫鬟相視一笑,繼續說道,“也許是為小姐和邪幽公子的婚事而來,一會兒奴婢一定好生裝扮小姐,今晚小姐一定是最明豔動人的。”

提到婚事,林可只覺頭疼,她內心是抗拒的,不想去見一堆不認識的人,礙於丫鬟跟得緊,只得瞅準時機再逃離。

丫鬟們一大早就開始伺候瑾小姐沐浴更衣,撲粉面,抹胭脂,描眉黛,從日出一直忙碌到日落。

寧香見時辰已到,便準備與小姐一同入前堂會見賓客。

林可伸伸懶腰,不動聲色地走到門前,說道:“今天折騰一天了,感覺有些憋悶,我先散散心,再去見賓客。”

話音剛落,林可就推門而出。

“小姐,不可,”寧香焦急地追上去。

林可剛一出門,就見一人揹著手臂,站在不遠處。林可愣在原地,分不清這是邪幽,還是邪明,雖然那人身著一席黑衣,但還是不能確定他是邪幽,直到看到那張萬年冰山似的臉,以及幽深的眼眸,這才確定是邪幽。

不等林可反應,丫鬟們早已確定這就是邪幽公子,齊刷刷地福了福身,道一聲:“邪幽公子。”

林可心中不禁冷嘲一聲:古代男子都不換衣服的嗎?真是一黑穿到底。

邪幽站在原地,怔了怔,那漆黑的眼眸盯著林可,眼睛眨也不眨,被她今日精緻的裝扮吸引,美得如此無瑕。一身逶迤拖地淡綠長裙,微微泛紅的臉頰,嬌豔若滴,那雙長長的睫毛下,藏著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邪幽看得入神,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著丫鬟手一揮,輕聲說道:“我與小姐同行。”

見邪幽守在一旁,林可也不好推脫,只得尷尬地微微一笑,與他一同往前堂走去。

經過花園,正巧遇見涅南旋教訓下人,林可仔細一看,正是平日伺候自己的吟秋。

“你怎麼這麼笨,連個茶杯都拿不穩,可惜了這些上等好茶,”涅南旋一臉惱怒,呼了呼鼻子。

吟秋從地上爬起來,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剛剛明明是涅南旋故意伸腳將吟秋絆倒,害她猛撲在地,端在手中,送去招待客人的茶杯也碎了一地,但吟秋不敢吱聲,只得把委屈往肚裡咽,不停地磕頭認錯,“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哼,沒用的東西。平日沒人教你,本公子今日就費點心,好好調教調教你,拿我的鞭子來。”涅南旋從一個丫鬟手中接過鞭子。

吟秋泣不成聲,嚇得不停磕頭認錯。

見涅南旋小題大做,不依不撓,林可氣得拳頭緊緊攥在一起,實在見不得吟秋如此受委屈,怒不可遏地說道:“如此欺負一個女子,太過份了。”

涅南旋嘴角抽了抽,輕蔑地說道:“長姐,你來得正好,我幫你管教下人,你還得謝我呢。”

說完,涅南旋鞭子順勢一揮,重重地打向吟秋。

“住手,”林可氣得咬牙切齒,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撲向吟秋,想替她擋下一鞭。

邪幽朝前跨出一大步,伸出一隻手,穩穩地接住鞭子,微微用力一扯,涅南旋重心不穩,直直地撲倒在地,滿臉的贅肉與地面來了個零距離接觸,出盡洋相。

丫鬟們連忙將涅南旋扶起。

“好你個東方邪幽,仗著你比我大,就可以隨便欺負人,我不怕你,等我以後做了家主,一定要你好看,”涅南旋拍掉身上的泥,齜牙咧嘴,氣得直跺腳。

邪幽冷眸瞥向涅南旋,目光一掃而過,不屑與他爭辯,轉頭看向林可,冰冷的眸子瞬間變得柔和。

林可扶著吟秋站起身來,怒氣衝衝地看向涅南旋。

涅南旋繼續蠻不講理地說道:“長姐,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沒出我涅南家的門,就和外人合著夥兒地欺負我,我要告訴爹爹去……”

“旋兒,住嘴,怎麼又在惹事,還不快向邪幽和你長姐賠罪,”二夫人從一旁走過來,瞪著涅南旋,聲色俱厲。

“娘,是他們欺負我,哼,我才不道歉,”涅南旋脖子一歪,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個不成氣的,”二夫人暗歎一聲,眼中盡是無奈。

“夫人,”邪幽恭敬地拱手鞠禮。

二夫人尷尬一笑,說道:“小兒不知禮數,還請邪幽公子別怪罪,為婦一定嚴加管教小兒,”轉頭看向涅南旋,“還不快與我入堂前,別失了禮數。”

隨即,二夫人帶走了涅南旋。

眼不見為淨,林可直感覺整個世界都清靜了,看著受盡委屈的吟秋,心疼不已,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拍掉身上的泥。

邪幽目光溫柔地看著林可,說道:“瑾兒莫怕,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人欺負你。”

林可與邪幽又繼續往前堂走去,沒走幾步,林可的耳朵傳來二夫人與涅南旋的對話。

“旋兒如此不收斂,處處與人為惡,當心被人抓著你的把柄,以後怎麼成大事。”

“娘,待長姐出嫁後,爹只寵我一人,以後我當了家主,誰敢不服。”

“哼,家主,就這點兒出息,我兒天資卓越,將來一定不是這池中魚,”二夫人呵呵笑出了聲,“涅南瑾能嫁入東方本家,也是她的福氣。”

聽到二夫人與涅南旋的對話,感覺二夫人私底下並非像她說的那般嚴厲。

邪幽見林可眉頭微擰,若有所思,關切地問:“怎麼了?”

林可搖搖頭,表示沒事。

風吹得林可的心亂糟糟的。

“我……”

我不想成親,話到嘴邊,林可又咽了下去。

邪幽一把拉過林可,讓她轉過身來,伸手輕柔地將她額前的碎髮別在她的耳後,“你以前不都是直言不諱,如今怎變得含蓄起來。”

林可本能地後退一步,與邪幽保持一定的距離,轉頭徑直沿著長廊往前走去。

林可知道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她,雖然邪幽有東方逸一樣的容顏,可他畢竟不是東方逸,而且他喜歡的是瑾兒。儘管知道這些,邪幽那熾熱的目光還是讓林可緊張的心砰砰直跳。

到達前堂,賓客倒是挺多,各大家族家主和他們的女眷都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本以為氣氛會比較嚴肅,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林可揪著的心這才放下。

易管家忙著張羅大小事宜,見到瑾小姐和邪幽的到來,一臉諂媚地笑道:“公子,小姐,小姐出落得亭亭玉立,和邪幽公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林可禮貌地點頭示意,邪幽表情瞬間凝固,又恢復成冰塊臉,不與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