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塵落聽著男人的話,發出了一聲冷笑。
然後抬頭面對著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眼淚卻又留了下來,那麼恨又那麼痛。
“是嗎?將我們玩弄在鼓掌之中,安排給我們你想要給的命運,是不是覺得自己就是造世主?博士,不對,我們之間不能這麼見外吧,林爺爺。”
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似乎抬了下頭,然後緩緩走向太陽光投向的位置,穿著整潔外袍的男人,不在佝僂著背,筆挺的站著,只是頭髮、鬍鬚還是一如既往的花白,讓人無法相信挺拔的中年男子會有如此蒼老的面相。
“你是怎麼發現的?”
塵落拿出剛才發現的那個像筆記又像札記的小本子。
“這為什麼覺得是我的呢?上面的字型和我平時寫的並不一樣。”
“因為小的時候我看見過,在你床下石頭縫裡。”
“呵呵呵,我倒低估了你再十八區長大的鼠偷壞習慣,是我沒教好你,以後都不知道怎麼和你父母交代,走,伯伯帶你去吃好吃的,這裡比你住的十八區好很多,以後你們不用捱苦了。”
“你不用裝呢,你殺死我的父母,你根本沒資格在你死後能遇到他們,你這殺人魔!”
“這罪名我可不能背,那個時候有植入獸體的只有你哥哥。”
“那天騙哥哥去實驗室分離獸體的人就是你!只是你前後的樣子變了,哥哥沒發現而已,你將他的獸體植入都你身上了,你背後也有一個疤痕,雖然很小,但是你做過的所有壞事都會有痕跡可尋,永生都不能被磨滅!”
“就算我植入過獸體,那也不能代表是我發了瘋去殺他們。”
“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狡辯,3歲那年我沒有失憶,媽媽臨死前給了樣東西給你,那應該就是這本筆記本,她告訴你不能殺我們,因為我們的血能救你的命,你那個時候植入獸體估計是變不回原形了對嗎?遭到反噬了,所以你養著我們做你的血庫!還有,爸爸割破了那個怪物的手臂,你接我們的那天,你的袖子裡面有白色的不露了出來,那是紗布!你纏住傷口的證明,我的好伯伯,你還要狡辯嗎?”
“不錯,我養大的孩子即使生活在十八區那樣低等的生物圈裡都沒有蠢得不行,到現在也能發現到,不枉我逼著你們看書、學技能,是我殺的,可是那是他們不肯將獸體的技術提取出來用於我們實驗區成立獸衛軍團,說什麼這是違揹人性,什麼人性,再不強大點,我們連這個世界都保衛不了,你知道每天這裡要面對多少外來人員的窺覷嗎?你們知道這個世界真的和你們看到的一樣膚淺的平靜?”
“我不知道,從小到大,我所生活的世界都是你給我們安排出來,你不是造世主嗎?你安排了我們命運,安排了我們能看見的世界的樣子,你安排不了這個世界要變成什麼樣嗎?”
“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等待會吃飽了,我再慢慢和你說,既然你們回來了,就和我生活在這裡,遲些時候你們就會知道。”
“帶我吃飯?你能安這麼好心?一個月抽一次我的血不夠用了嗎?要把我營養補足供血給你?讓你不要老得這麼快?能和你身體的獸體更好的互惠互利的存活著?”
“你猜到呢?”
“看到這個筆記本,再加上你十幾年雖然是比你實際年齡大,但是卻一直就那個樣,從來都沒變化,要猜到很難嗎?只有你猜自以為自己高明,花這麼多心思來讓自己和我們一起捱苦,我是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作踐自己,難道你有受虐變態心理嗎?”
“落落,你知道命運是不公的,這個世界如果什麼都一樣,那那些髒活、累活誰幹?小時候你們如果生活在這裡,可能就會因為這裡的環境和氛圍,有時間不斷的深挖、發酵你父母被殺害的事情,每天不得安生,我就沒有辦法讓這裡的人統一建立獸衛的使命,帶你們離開,散步你們父母是反動人士,危害世界安危,將他們治罪,讓你們活在罪民的陰影下,帶你們到十八區生活,讓你們常年奔波於活命,無法對這個世界瞭解更多,默默的承受這一切,認定這一切,心甘情願的這樣漫無目的的活著,對我來說是最省事、最安全的,可是讓誰代你們去我都不放心,因為你們兩個的血實在太特殊了,一不小心養得不好,扼殺了你們這些未來的希望,我覺得只有在我眼皮底下,我才能每時每刻的讓你們謹記我要你們揹負的罪名、安分、世界的黑暗,讓你們活在我只手就能控制的環境裡,可惜......”
說著,他轉而坐在了沙發上,靜靜的看著塵落,接著說道:“可惜啊,生活在管道里的黑暗老鼠永遠改不了他們的本性,就喜歡鑽管道,那個通往八區的管道,讓你們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我以為塵揚並沒有放心上,你壓根就不記事,誰知道卻是開啟了拿到你們深陷黑暗裡的裂縫,你們就像老鼠一樣,看到光就去鑽。”
“哥哥被送到一區然後執行放棄的命令是你下的?”
“是的,他最近的所作所為,讓我不得不放棄他,反正他只能吸收獸體,留著反而會讓我的獸體組織面臨未知的威脅,可是卻被那個毛頭小子給救了過來,早知道你拖他回來的時候我就不浪費你的血去救他,這就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但是他也讓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人獸結合,很有研究的意義,一切都在繼續按照原來的計劃執行,不對嗎?。”
“他現在怎麼樣呢?還活著嗎?”
端坐著的人習慣性的捋了捋鬍鬚,冷漠的說:“剛剛應該還活著,現在應該被肢解分析著,電腦被中斷,他估計也就沒有儀器給他續命了,所以你最好離我的電腦遠點,不然只會魚死網破。”
“那你也送我去研究吧,我不想要和你這種噁心、吃人的怪物呆一塊。”
“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的血能讓我們更好的和獸體結合,控制變形,我們不會把你擺上手術檯,只要你乖乖的聽話,定期的抽血,和之前一樣,你還是我的乖孫女,我也會給你一定的自由。”
“呸!乖孫女,一個糟老頭子你也配嗎?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定期給你抽血,你能放了哥哥和立秋不?”
“我只能保住你的命,他們的命不值得我賭上風險。”
“是嗎?那我的命你也控制不了,是我自己的!”
說著,她抬起檯燈狠狠的砸向四方體,看著她的動作,林博士此刻勃然大怒,一步步的逼近塵落,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也是隻馴不化的小獸,每次都不聽話,非得讓我把你變成一個個的血袋嗎!”
情緒過於激動的林博士開始慢慢的露出了獸態,花白的鬍鬚開始繃直,雙手用力的掐著塵落的脖子。
塵落憋著一口氣,等著他的轉變,心想著是時候了,從袖管裡面透出那兩隻活血劑,一左一右的插進了站在自己面前不要命掐自己的人,迅速將手裡針劑的液體注入到他隨著轉化獸態慢慢變得血管漲烈的脖子大動脈處。
塵落被掐著的脖子沒有被鬆開的跡象,眼前的人還在蓄力的轉化中,塵落快要撐不住了,腦海裡浮現了很多,記憶裡的父母、慈祥的林爺爺、老是氣自己的立秋、疼愛自己的哥哥,一路埋汰自己又給予自己很多幫助的高鷹、還有兇兇的高老頭、漂亮的初意、老喜歡請自己吃鍋勺的春嬸子、嫵媚的初洛、深情又專制的大貓、喜歡玩抓迷藏拼命救自己的小老大、微胖微胖卻很高智商的劉麗等等等。
塵落的眼睛因著窒息感越來越強,微弱的眨動著,看來自己這次賭錯了,那個活血劑貌似一點用都沒有,她還沒來得及按下按鈕,藏在哪個狂妄博士內袋的她的匕首和鐵棍還沒順回來,果然這科學技術就是時靈時不靈的神化吧。
死了一條心的塵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