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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的過去、現在、未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男人開始有了動靜,看著他緩緩撐著坐起,塵落在他坐穩的那一刻,便把匕首移到了他的脖頸,男人感受到了匕首的冰冷。

輕嘲了自己一聲,帶著諷刺的聲音說著:“你都知道了。”

自嘲換來是冰冷無情的問話:“為什麼?景老闆。”最後的那三個字,塵落是咬著牙說出的。

“我沒打算過瞞著你,可是我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起我竟是你最害怕、討厭的怪物。”

聽到從立秋口中說出的怪物兩個字,塵落內心深處被刺痛了,收起了匕首,沒有說話。

立秋知道塵落是在等他接著說,他嘴角勾起了他只有在看見她時才有的笑,似乎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事情都好像變得梳理成章。

“還記得小的時候,我突然出現在十八區,渾身是血的樣子嗎?那時候你哥被抓去問話,林爺爺只能從你身上抽血輸給我,保住了我的命,那個時候你看著我的眼睛沒有害怕,只有害怕失去,你知道那個時候的我是因為被作為試驗植入多個獸體的試驗品,因為無法負荷多種獸體的侵蝕,對變形失控,然後殺了很多在我身邊的實驗員,從實驗區衝出以後跌入了一條河裡,順流來到了那個你經常偷溜到山頂洞口那塊沼澤地,在河水裡面嗆了好幾口水,差點讓我窒息後,我的意識有點清晰了,我拖著一身亂七八糟的怪異獸體長出的手腳,遠遠看見你在哪裡躺著曬太陽,手伸出舉在半空中在太陽光下舞動著手指,嘴裡還哼著你經常哼的那首歌,感覺你就想是被金色光芒包括的孩子,純潔、乾淨,和我們這些殺人如麻的怪物完全不一樣,這時我看到你周邊有好幾只沼澤人已經伏在旁邊,估計是想等太陽差不多消失的時候吃掉你,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一個個把他們都消滅了,我也是因為這樣才被砍得到處是傷,轉化的獸血也留的差不多,慢慢變回人性,看到你還是在哪裡悠閒的哼著歌,我莫名其妙的就向著你走過去了,接下來便是你看到血淋淋倒在你眼前的我,還有你把我拖回十八區,接著就是你舉起小手自告奮勇的要給我血血救我。”

塵落想起了小時候的這段插曲,她從來沒想過那個時候她以為是被怪物傷害的小哥哥,原來是為了保護她才掛的彩,自己竟然誤打正著的救了這個未來的怪獸之星?

立秋倒吸了口氣後接著說:“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好了以後沒有回一區?這裡條件比十八區好吃好喝多了,如果你從記事開始就是各種殺戮,各種管子拔拔插插,還有各種獸體接入,在培育員的指使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夥伴互相廝殺,輸的就會被作為培育失敗,丟到一樓獸區或者被逼到瘋狂以後遺棄在山頂洞那塊沼澤地,每天過得是茹毛飲血的日子,看著你和周邊的人的互動、和林爺爺的相互關愛,還有後面你哥哥放回來以後的兄妹情,我求了林爺爺幫我留在了十八區,我不想回來這個吃人的地方,林爺爺曾經問過我背後獸體接入的地方,我騙了他,我說那是培育失敗被抽取掉了,其實我身體裡的獸體還在,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經過那次以後我能自如的用集中意念來自由的切換我的獸體模式,後面我就和你們一直呆在十八區,雖然捱餓、挨冷還會挨鞭子,可是我只要看到你,你們我就覺得我從不後悔自己能留下來和你們一起長大,還能在你偷溜去山頂洞那個出口玩的時候幫你消滅那些窺覷你的怪物。”

聽到這裡,塵落驚訝的望著他,難道每次關門前聞到的那些腥臭味都是真的,撞擊聲都是因為立秋在幫她掃除後患?她每次能美滋滋的來去自如並不是因為太陽的驅散?是立秋?!

可是抖動著的雙唇說到嘴邊的卻是帶著冷漠的打斷:“那景老闆呢?”

“他?他是個見不得光的存在,不敢告訴他最親的人他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機器。”

聽著他說的無可奈何,塵落氣憤的怒斥:“別說的那麼的無奈,林老頭是你抓的,小老大你看大的你都可以冷眼看著它躺在那裡,還有,不用說,春嬸子的手是你的無奈所以砍掉的?”

“是。”

呵!塵落冷笑一聲後,全世界也只剩下了寂靜。

這時,立秋好像在泥沼邊上說著最後無力的掙扎的呼救般說道。

“你十六歲生日的時候,我沒有機會趕回去給你送禮物,因為我在出去辦貨的時候受傷被他們運回去九樓,你去過的那個地方。”

塵落想起了那一屋的白茫茫的供養箱,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吸收了他們的獸體,然後活了過來,想要逃走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我能自如的切換兩個獸體,還能隨意的變換人形和獸形,我被他們放出的獸衛傷的很重,他們想要從我身上得到研究資料,我提出的要求是要讓我能回到十八區,最後,我被抽了很多血,丟到了獸區,他們讓我把那裡的怪物都訓練成可以自如變形並且鎮壓他們後才考慮放我走,為了能早日回去,剛開始我並不想和它們動手,我沒每天都把自己藏在角落裡,我在想著怎樣才能偷溜出去,我試了很多辦法,都是被那群護衛軍押回來,直到有一天我被護衛軍抓回來直接丟在了擂臺上,剛開始我並不想變成獸形,可是它們就想踢不掉的水蛭,不斷的黏上來,最後我被打破了嘴角流血倒在地上後,我聽見了頭頂上方7樓那個鏤空白色聚光燈射出的地方,傳來了一個笑聲,他在說什麼最強獸人?不過如此,螻蟻一樣的就要死掉了,還敢談條件換自由?也配?”

說著說著,立秋低下的頭忽的抬起,接著淡淡的說道:“那就向是從天堂傳來的魔鬼的聲音一樣,我要自由,我要回去十八區見你,我不想被上面的人支配著,我要變得強大,我要拿到和他們談判的談資,我要打贏獸臺的所有怪物,我要成為最強的,讓他們對我俯首稱臣,讓樓上的對我敬而遠之,我要變成最強大的才能有權力去爭取自由,從那時候開始我不斷的透過切換獸形和一樓的怪物們決鬥,我比他們更多的思考戰略,我能靠我的意識自主的控制自己,而不是被獸性支配,訓練體能,最後我成了這裡最強者,他們看到我都必須俯首稱臣,接下來的第二個月便是我反逼樓上交權的時候,當我帶著一樓獸人直逼到九樓的時候,他們的人根本招架不住我們的攻勢,可是最後他們用麻醉器射出了一些藥劑,獸人在被針扎過以後居然血管凝固,然後膨脹整個身體炸裂開,讓那些獸人都不敢再往前走,然後他們給我開了個擴音,有一個男的聲音和我對話,他問我是選擇犧牲大家,還是幫他幹活,管理九樓以下的區域,然後自由的出入所有區,我看著那些痛苦的獸人,我最後自私的選擇了做他的走狗,從那時開始在1-8樓,景就是個惡魔一樣的存在,我鎮壓他們、幫他們控制獸人的變形,培育新的獸人交上去,消滅那些失控的獸人還有逃跑的人,狠辣、殘酷的手段我隨手就來,但是我換來了自由的回去看你、們,還有上面的各種資訊、物資、權利,最後我用手段把護衛軍的管理許可權也握在手裡,這樣我就能你們少受點傷害,這裡景就是一切,我把這裡管理的井井有條,我甚至因為你的闖入,我私自的打破了很多這裡一直定下的規矩,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乖乖的聽我的,乖乖待著,要闖入九樓。”

塵落聽著立秋說的一堆堆,大腦似乎崩潰了,大腦中的一根弦騰的一下繃緊了,她不安的問著:“哥哥,哥哥也是你安排送上去的嗎?”

“是。”

塵落激動的推倒了他,推完才後悔自己太沖動忘了他一身的傷,留著眼淚無力的問:“為什麼?你差點害死了他。”

“為了你。”

“你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那麼卑微、那麼明顯、那麼用力、那麼無可奈何的深深的喜歡著,想要光明正大卻又黑暗齷齪的喜歡,你接受嗎?

“你喜歡我?這時什麼狗屁理由,這就是你害他成了怪物的理由,他那裡得罪你了嗎?你要害死他?景老闆!”說到最後塵落咬著牙忍住了自己的恨意湧出。

“不是,落落,你聽我說,我並沒有想害死他,那時候他傷的很厲害,林老頭求著護衛軍將他送去醫治,我想起我在那裡透過吸收獸體活過來,我想他也可以活過來的。”

“他能上到九樓也是你安排的?”

“是。”立秋在塵落面前不能再說謊了,雖然他也隱瞞了把塵揚安排在這邊療傷,他也存了死心,就是他療傷的這段時間他就可以和塵落單獨的在一塊,不受干涉,這黑暗的一面他不敢暴露。

“好,你真是權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景老闆,你這會害死他,他怎麼能和你一樣吸收獸體活過來,他又不是怪物!”

吼出這話的塵落,突然覺得後悔了,這一定會傷害到立秋的心吧,可是他騙了他們這麼久,聯合這裡的吸血鬼壓榨著每一個區,追殺逃出去的人,他是怎麼呢?和平時開朗熱心的他一點都不一樣,到底哪個他才是真的?

立秋沉默了很久,雙手緊緊的握著雙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過度扯痛了傷口,隱忍著痛,淡淡的說道:“塵揚的後背也有個傷口,那也是獸體植入後留下的,所以我才會嘗試將他送上去,誰知道,他在上面的情況很不穩定,等我被通知上去清理他的屍體的時候,我自己也很震驚。”

塵落想起了在九樓四方體那裡看到的最後那個處理人:六,原來後面沒有寫完的是六樓的景。“處理他屍體,可是他明明還活著。”

“那是因為在把他運下來的時候,我不死心,把他拖到了獸液齒裡浸泡,說來也很奇怪,他居然居然從裡面掙扎著出來,後面我發現他的手臂多了個紫色的針孔,那是讓獸人血液凝固炸裂的藥劑,應該是注入劑量不多,浸泡獸液反而解除了那個藥劑對他人類血液的的凝固。”

“九樓的四方體裡面寫了,他們植入什麼獸體進入哥哥身體都被吸收反噬,都被摘除掉了的啊,為什麼哥哥最後卻變成擂臺上最強大的戰鬥王?”

“塵揚他把你保護的得很好,讓你可以無憂無慮的活著。”立秋似乎懂了塵揚為什麼冒著和他決裂受傷也要警告他不準喜歡她了。

“什麼?你覺得我現在像個白痴還很可愛?”

聽著塵落炸毛的聲音,立秋的心似乎又被照入了一道光。

“那是你塵揚的選擇,他想要重新回去九樓查清楚,他說他小時候去過那地方,我沒有辦法將一個活人送到上面,只有透過慶典成為最強的那個獸人才會被送上九樓繼續接受他們的研究和改進成為獸位,他讓我給他植入獸體,可是不管植入什麼都會被他吸收反噬,最後他想到是他的血影響了獸體無法和他融合,他讓我給他找血凝劑,植入前注入讓他的血液凝固,這樣就能讓獸體先和他的身體結合變形,可是這樣對他的傷害很大,他很容易就失控、晚上無法動彈。”

“那為什麼是巨齒人!”

“這個你得問他自己,巨齒不是所有人都能融合,從來也沒下發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剛巧那一批裡面下發的獸體組織裡面居然有它,塵揚一眼就選中了。”

“好,就算這些你都解釋得通,林老頭你抓他幹什麼,他一個老人家,你就不能安排他在一個好點的地方,你不是無法無天的景嗎?”

提起林老頭,立秋閉上眼回想著那天離開十八區前他對自己說過的話,然後扯動了胸前的傷口,他抬手撫上傷口,“林爺爺這你還真誤會了我,我那天漏了拿你的那盆花回去拿,剛拿上出門看到他上了輛車被電暈了,發現那是九樓的好幾個獸衛轉的人形,他們把他安置好在車後面,我就一路尾隨著他們一直往一區走,應該是林爺爺動用了他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金子找關係幫他進來,可是獸衛帶上去九樓了,估計他會受不了那些試驗折磨,那個時候我也把你安頓好在廚房了,我就讓護衛軍制造了場混亂,趁混亂我偷偷的將他抱走了,可是他們貌似坐傳輸臺上去的會後就發現人不見了,開始每層樓找,我只能把他藏進那個他們獸衛不會進去看守房,這樣才不容易被發現。”

“九樓的獸衛去接?老頭子有金子?那個窮光蛋怎麼可能?”

“喏,你兜裡揣的也是他為了讓巡檢的守衛離開賄賂那個帶頭的成隊,只是最後被那個帶頭的交大這裡來他兒子買五樓的安逸生活。”

摸了摸兜裡的兩個小金塊,塵落心想這老頭子藏得夠深,她可一次都沒發現,等看到他要質問他為什麼有金子不多買點肉吃,害她現在都發育不良了。

塵落聽到成隊、五樓兒子,她心裡有了個猜想——大貓。

“你說的那個成隊的兒子是不是五樓那個豹獸人。”

立秋點了點頭說:“對,和初洛一起幫你的人。”

塵落再摸了摸自己兜裡的兩塊金塊,心想這世界真小。

等等,有破綻,聽著立秋說的一切,有問題,有個點她想不通,他怎麼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