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猩紅的眼睛

那雙猶如浸潤在血裡的眼珠子,從隔板邊上逐漸放大,就連它眼球上黑色的血絲網狀也變得清晰可見。

被初意雙手緊緊捂著嘴巴的塵落,死命的想要扒拉下她的禁錮自己的那雙帶有濃烈大蒜味的手。

當她看清那隻想要來找他們的飛鷹人撲騰著翅膀,慢慢的飛得越來約高,猩紅的眼睛掃視著周邊的一切,她老老實實的從了那雙手,也提醒著初意那隻怪物的靠近,她們慢慢的一點點往裡面挪,向著樓梯口往後退著。

“吭~”

塵落很想敲死自己,她剛反抗初意捂嘴巴舉高的雙手撞到了切菜臺上的鐵盆,心想這下她的肉該便宜那隻紅眼怪了。

初意反手抓起她往樓梯口處跑,想要在她還沒飛進來時先藏到下面。

聽到聲響的飛鷹人,用力的煽動著翅膀助力,想一躍飛入裡屋的時候,上面的樓板又開始發出了哐啷的響聲,它頭也沒抬一下,嚇得一甩尾巴便飛速扎回入自己的樓層裡。

“哐啷哐啷”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逐漸能聽清上一層類似閘門關閉的巨響,塵落偷偷的從旁邊溜到裡屋和外屋的轉角門,試探著往外丟了個馬鈴薯。只有馬鈴薯在地板上滾動的聲響,並沒有什麼大塊頭飛竄而來張口就咬,估計它們比她更“崇拜”頭上會升降的地板。

塵落忙英氣的回頭招了招手,“意姐姐,來,沒事了,它估計是隻慫鳥。”

說完,她轉身就走出裡屋想看看那塊消失了的地板到底是怎麼消失的時候,剛一轉出外屋,邁著那隻一響就溜的慫鳥的鄙視腳步。

剛準備抬頭往上看哪個響的厲害的樓頂,那抹紅色的光芒忽閃忽閃,就像越燒越旺的火舌一樣剎那間俯衝到塵落的眼前,勾了勾唇,伸出它的鷹爪子死死得盤上了塵落的腿,一個用力就要把塵落往下拖去。

“啊!~”塵落被拖倒在地上的驚呼幾乎劃破了整個世界的安靜,聽到聲音的初意也顧不了了這麼多,抄起春嬸子的專用鍋勺就衝出來不斷地敲打著那隻飛鷹人抓著塵落腿的爪子,那爪子已經快要劃破皮肉。

在雙方僵持的時候,樓上的地板已經降到他們的這一層半空,聽到屋內的嘈雜聲,春嬸子趴在層板上向下看著發生了什麼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剛好迎上了那隻飛鷹人抬頭看上方降落的東西,它的半個身體因著太想把人抓下去而飛身探入了屋內。

初意一隻手拿著鍋勺,一隻手死死的抓著塵落不讓她再往那邊被扯入,腳掛在了外屋連線裡屋的門檻上。

雙方還在拉扯,給力的鍋勺突然“壯士斷臂”斷了,頭都飛彈到裡屋去了,這下她們倆都要送進鷹口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剛還在半空的地板突然隨著一聲聲“滴滴滴滴”不間斷的按鈕按動聲,快速的落下,完全沒給那隻半個身體探入在屋內,凌空飛著的怪物回撤的時間。

一聲哐的木板落地聲,直接將那隻怪物對半腰斬,他的下半身掉下去是什麼樣子的,塵落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看到還在地板上抽搐著一彈一彈的上半身,猩紅的眼睛似乎瞪得巨圓,死死得盯著塵落。

初意舒著一口口剛剛憋著的長氣,站起來走到那隻怪物抓著塵落腳的手那裡,嘗試著掰了掰,估計是還有餘力在沒掰開。

只見初意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塵落如沐春風的笑了笑,伸出右手虛虛的遮在塵落眼前,抬腳一個猛踩,踩在了那隻怪物的手肘處,咔嚓一聲,塵落的腳終於從魔爪中解脫。

初意扶起還在瑟瑟發抖的塵落,桃花眼笑的彎彎的說:“別看看看......”

塵落沒聽清她因為剛剛消耗太多力氣帶著氣喘的疊字,為什麼讓她看看,疑惑的問著:“啊?怎麼呢?”

回頭看向那隻被一分為二的怪鳥,“呃~~”。

看清那隻怪鳥被地板快速擠壓後噴的到處都是的內臟,還有不完整的腸子以及類似分泌物那樣的東西散發著不言而喻的惡臭。

噁心感一度襲來,塵落靠在牆上扶著自己的小心肝,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下。

矯情不夠三秒就被胖女人那大嗓門攻破。

“小洛,你這喪門星,咋把他們引上來的!”

“小意,你怎麼把她給放出來惹事,真麻煩!你們把地方給我馬上收拾好,別讓那群狗東西嗅過來,層板那裡晚一點他們離開了再升起來擦掉縫裡,底部那裡不能擦,別人問起來就說不知道,就聽到下面有撞擊聲。”

說著,走到那隻怪物身邊,拎起它的斷手,提起它的半截身體走向了下樓的樓梯口,塵落看著她這不費吹灰之力的一頓操作,心裡也忍不住給她豎起大拇指,誰知道還沒崇拜一秒,又被吼回清醒時分。

“你,喪門星,跟我下來。”

塵落左望望,右望望,就是不認她說的是自己,一個勁的對著初意傻笑。

初意也笑笑,然後爆出一句讓塵落原地石化的話:“叫叫你...了,我我我是掃掃把...星星。”說完,她還側頭笑了笑。

呃,塵落是服了,哼的一聲表示不滿,扁著嘴看著笑的一臉真誠的春意,哪有這樣損人不利己的。

走到樓下的胖女人,突然發出了來自地獄的咆哮:“你們居然把我鍋勺給弄斷了,皮癢了,今天你們誰也別想吃飯!”

聽到地獄宣言的兩人,面面相覷,這時初意偷偷的吐了吐舌頭調皮的笑著,那顆眼角的淚痣,連她這乳臭未乾的女人都被她勾走了魂。

為了不讓初意發現自己的失神,塵落假咳了兩聲,留下初意收拾這一片狼藉,轉身憤慨的就直奔地獄怒火去了。

隨後下到樓下大廚房的塵落,看著眼前胖女人一個漂亮的馬步,然後穩穩的抬起那半截怪身,用力一甩把它丟進了那口攪拌鍋內,然後嫌棄的拍了拍手,轉身撥動了機器的開關。

只見那剛剛的魔爪隨著攪拌鍋的扇葉攪動,僵直的隨著攪動而旋動著,就好像在跳巴黎舞舉高雙手原地旋轉。

塵落安靜的看著,走到胖女人旁邊冷冷的說道:“這是要給它們的嗎?”

“哼,還不是多虧你,它們又可以開葷了,添柴,火燒起來了把旁邊那幾筐菜葉丟進去。”

順著胖手指指著的方向,塵落看到了那幾筐傳說的菜葉子,幾筐?那是十幾筐好不?!我一個嬌滴滴的小可愛怎麼搬得動。萬念俱灰的塵落心想的是一百萬個反抗理由,行動確是一把萬個我願意。

狗腿的跑到自己從來沒燒過的火堆旁,心裡興奮的不得了,什麼為什麼這裡可以點他們不可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等等疑惑早飛到天上和太陽一起消失不見了,開心的一咕嚕的往裡面添了一大堆木頭,這下十幾年沒燒過火的遺憾總算填補了,還有十幾年沒嗆的煙也嗆夠了。

後面在胖女人的咒罵聲中她終於讓柴火火候十足,又不冒煙嗆鼻。接下來就是高抬鬼菜了,當她走過去準備抬起一筐菜葉子,她真的元魂出竅了,那些葉子上粘著濃稠的渾濁的液體,還有些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蠕動,她可以現在回去和初意換工作嗎?

“快點,等下護衛軍來了這裡沒煮好就會被發現那東西是在這裡了。”

“知道了,知道了。”做人要有始有終,自己的挖的坑自己填吧。

屏住呼吸,眯著眼睛,儘量不讓葉子有可能碰到自己,她使出所有力氣抬起了一筐菜葉子,艱難的挪著步子走到胖女人旁邊,將框舉高高遞給她。

等了很久,都感覺到有些框裡的汁液掉到頭頂的塵落,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氣,吼著問到:“哎,你快接住啊,我快撐不住了。”

誰知道確換來胖女人的一個飛腳,菜葉框穩穩的倒扣在旁邊一個矮矮的接入口,然後轟隆一聲,裡面的菜葉盡數倒入了開啟的管口,再隨著攪拌的攪動,有些菜葉浮到了已經攪碎的怪物湯裡。

“啊,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卻不告訴我。”

胖女人嘖了一聲,不屑的說:“我什麼時候讓你遞給我?你上午站在後面看這麼久都沒注意到小意怎麼幹活的嗎?基本的觀察力都沒有,你還敢闖進來,喪門星。”

這會輪到塵落沮喪了,胖女人說的一點沒錯,是她的問題,一句不耐煩的訓斥如醍醐灌頂。塵落默默的按照剛才的門路,輕鬆的拖著那十幾框菜葉子到管道口,有模學樣的一腳一個準的踢到管口處,等倒乾淨再來下一個飛腳。

胖女人時不時往攪拌鍋里加著不知道是什麼的調料,時不時偷瞄著她那有模有樣的腳法,厚厚的面頰肉向上動了動。

一陣安靜無言的忙碌過後,蹲在火爐旁添著柴的塵落,試探性的問著:“春嬸子,我們剛剛做的東西是送給誰的?他們在天上?為什麼你回來的時候桌子什麼都沒有了?”

塵落說完過後,周邊陷入了繼續安靜。等不到答案的塵落,輕輕的自嘲了一聲,就知道胖女人不是活菩薩,就知道她不會說,了不起我待會去纏著意姐姐問,哼,才不問你。

一道粗獷的女低音打破了塵落那一幕幕內心大戲。

“如果桌子上面的東西還在,估計消失的就是我的屍體了,呵呵。”

最後那一聲笑,似乎帶著自嘲、夾著不屑、更多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