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吃不了兜著走

一行人說著笑著,不一會便走到了目的地。灰黑的混凝土牆上用白色油漆寫的不太工整的十八區三個字,拱門一樣,更確切的描述是就是個涵洞口,再講究點那就是以前的地下排水管道。

門洞邊上有不少的斑駁痕跡,還有不少人用不同的顏色留下的大作,有顏色絢麗的花草,有藍天白雲,有張揚的暴力,有黯淡的壓抑。門邊下的多姿多彩,和門洞頭頂的十八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估計就是夢想和現實的衝擊,卑微的夢想和永遠無法改變的現實。

三人從底層入口進入後,循著還有前段時間漲水期留下水跡的樓梯,踩著悶哼吧唧響的步伐走上了第二層的“街區”。

這裡不再昏暗,二層的每一個涵洞口都亮著顏色不一的燈光,有的是昏暗的黃色燈泡,有的是紅色如血的詭異,有的還閃著彩燈,更有的居然能搞到紫色活綠色的燈泡。就好像他們說的1區的那個酒吧一樣,燈紅酒綠,也住著形色各異的人。

穿過那一帶彩色霓虹區,走到最後的盡頭,也是原來排水口的入口銜接處,也就到了塵落他們住的地方。

三個緊挨著的“房間”,最靠裡面的是立秋的住處,中間是塵落長到十八歲後林老頭想辦法給她闢出來送她的成年禮,旁邊挨著就是林老頭和塵揚的上下板床了。每個洞口都有完整的或者細碎的布做的門,簡陋、頹敗,就只有門前擺放的小蔥和一小撮發了芽卻不知道是什麼的植物吊著兩三朵黃色的花在充撐著這裡充滿了生活氣息的理想。

這兩三朵小黃花也不知道立秋從那弄來,塵落像寶貝一樣天天供著。雖然林老頭說了這不是太陽花,可塵落覺得他們就是太陽花,每天都在太陽高升的時間開花,向陽而生。

“哐——”的一聲巨響,接著就是一頓林老頭對塵落的訓斥:“落落,你是想把家裡的鐵鍋給砸了嗎?就剩這一口鍋還能用了,你能不毛手毛腳的嗎?都多大的人了。”

站在一旁差點把鍋給扎個稀巴爛的的塵落,耷拉著頭腦,扁了扁嘴,像極了一隻夾著尾巴裝可憐的小狐狸,不吭聲也不認錯,就等著某人來救場。

也正如她所料,一個低沉帶點沙啞的聲音從過道不遠處傳來,“林爺爺,我回來了,今天工區那邊發了點蔬菜乾餅,還有小魚乾碎。咳咳咳,今晚就讓塵落給我們做她最拿手的攤餅子和香酥魚乾,咳...咳...咳...”

林老頭看著從工區回來,拎著食糧的的塵揚,滿身的灰土,一臉疲憊的笑臉。

轉身看了看那隻夾著尾巴等著作妖的塵落,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聽見沒,趕緊去你哥那接東西,給他打點水好洗洗臉,都咳成什麼樣子了,還烤魚乾烤魚乾,別瞎整,放好了,下次再吃,蔬菜乾泡久一點,才顯得多,放點米碎一起熬粥,多放點水,多放點水才能煮多點,別給我又耍小聰明變成煮米飯吃,家裡耗不起。”

得到哥哥的的眼色,和林老頭一大堆的碎碎念,塵落溜得那個快如閃電般來到塵揚身邊,接過香噴噴的魚碎幹,舔了舔有點顫,蠢蠢欲動的嘴唇。

可抬頭看看自己原本白白靚靚的哥哥,此刻比隔壁黑不溜秋還要黑,就知道哥哥今天在火爐區沒少幹最累的活才換到這些乾糧。

塵落往塵揚身上蹭了蹭,眼裡閃著精光的說:“哥,我們今晚可以省個幾百萬的糧食了,嘻嘻嘻,隔壁那個黑秋大言不慚的說要管我們家乾麵吃撐,不吃白不吃,你今晚不要給我客氣,敞開肚皮吃,我現在就去他那徵收糧食。”

看著妹妹這豪言壯志的樣子,塵揚只是笑了笑,“就你這區霸的霸氣,還不把人家家底都給掏沒了。”

塵落對哥哥的這般美言甚是滿意,忙點著頭應:“那是,那是,不就一個黑秋,敢私藏一粒米,我抄他的家,哈哈哈。”

說完,就馬不停蹄的跑到立秋的洞門前,就連手裡的蔬菜乾餅和魚乾碎都忘了放到儲物箱,嚷嚷著:“黑秋,趕緊把你的乾麵上繳充公,就當你給我平時幫你守門的保護費。”

立秋聽完,在他的房裡沒好氣的說著:“塵落,林老頭沒少叫你讀書認字,守門的那叫門衛,難不成你要收看門費,看門的貌似是一種動物哦,你猜猜是什麼?哈哈哈。”

塵落氣鼓鼓的撩起立秋的門簾布,咯吱的聲音響了下,正看到坐在床上換著衣服的立秋,還沒來的及看清,就被立秋一件衣服甩過來,啪的一聲,正中塵落的臉。

塵落的炸毛在一瞬間爆發,一段連環珠璣在罵著,扯下那個有男人汗味和不明腥味的衣服,讓狂躁的塵落秒順毛,好奇的說著:“咦,你這衣服怎麼有種怪怪的腥味?”

正當塵落準備看清楚衣服的神奇之處,立秋馬上反應過來,原本老神定定坐在床板上的立秋馬上反應過來,一個用力從床上騰起,嘴邊隨即發出了壓抑的悶哼聲,同時迅速的從塵落手裡扯回自己剛因為突發狀況隨手扔出去的衣服。

弓著背,大掌按著塵落的頭,借勢將人推出了門簾,默默的將剛才的衣服藏在身後並摸索著放進了單被下。

隨著立秋按著塵落的手的力道減小,慢慢的便變成了摸頭殺的揉搓。“我說你這女人怎麼一點品味都沒有,這是男人味,你個看門小屁孩能欣賞過來?”

塵落頓時火冒三丈,不服輸的說到:“我哥比你帥了不止十八區,咋沒你這種臭味,估計是是本區臭男人的翹楚,還男人味,你再說我是看門的試試,我,我,我讓我哥揍你。”

立秋聽到這,也發現了站在過道上逆著光的塵揚,因為看不清,並分不清楚此刻他的表情,只是訕訕的笑了笑,“塵揚,今晚我答應了林老頭一起吃乾麵,你剛回來趕緊去收拾收拾,面我剛已經泡好了,馬上就能吃,我還有小酒,嘿嘿。”

塵揚淡淡的笑著應了聲“好。”就掀開簾子走進了自己的門洞裡面收拾著自己的一身不利索。

這時,灶臺那邊也響起了立秋和塵落不時的吵鬧,還有林老頭的絮叨。

塵揚就著妹妹端進來說不上清澈的水洗了把臉,簡單的擦了擦手和身體,換了個面裳,提著鐵面盆走出洞門,準備處理手上用過的水和衣服,便聽到塵落急躁的聲音:“哥,趕緊來,做好了,可香了,我的小蔥給立秋炒的這些乾巴巴面來了個起死回生,趕緊來,那些東西等我收拾,放著就好。”

還沒等塵揚放下臉盆,塵落就跑了過來拖著他往他們擺在過道吃飯才端出來的小方桌旁。看著面前的滿滿的一盆乾麵,一盆綠菜帶米花的湯粥,還擺著四個小杯子裝著貌似有點灰塵的白酒,用塵落剛剛的話說,就好像過年一樣豐盛了。

搶過塵揚手裡的盆放到一旁的矮架上,塵落單手把他按到桌位上,馬上轉手就用筷子給他夾了滿滿的一碗乾麵,“哥,趕緊吃,這是我征討回來的糧食,不用和他客氣。”

四個人圍著小矮桌,喝起了帶有雜灰的祭祀酒,雖然沒肉也吃的很滿足,很開心,一小口的白酒下肚,塵落便從喋喋不休的小鳥醉成了“頭頭是道”的昏頭小兔,頭一點點的打著瞌睡,林老頭沒好氣的,數落著她,起身便把她扶起往她的私家小洞走去。

立秋拿著白酒瓶子往塵揚的杯子倒著所剩無幾的最後幾小口的白酒,對面逆光坐著的塵揚咬著牙,沉沉的說著:“阿秋,我們可以是朋友是戰友,但離塵落遠點,否則,我只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