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蓬萊立趁著葉初對陣稻妻士兵的這段時間中,帶著荒瀧一斗成功遠離了白狐之野,一直到了稻妻城內的某個隱蔽房屋前才停下了腳步。
這裡是神裡家提供的一處藏身之處,也算是據點之一,平日裡也沒有什麼其他人員過來,還有少量的摩拉存放於此,可以說是非常安全。
“並沒有聽到打雷的聲音,地面也沒有感覺到震顫,看來老師應該輕鬆解決了困境......”蓬萊立豎起耳朵認真地聽了一陣後,不禁鬆了口氣。
若那位雷之神真的被驚動,恐怕自已就真的把自家老師的計劃給攪和的一團糟了。
“老師,看來運氣還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他看著天空厚重的雲層,雙手握拳,有些高興地喃喃。
隨後他顧不上太多,將背上的荒瀧一斗位置往上抬了抬,抬手推開大門。
吱呀——空氣中有股輕微的發黴味道,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了。
進了門後,蓬萊立緩緩將荒瀧一斗放在地上的乾淨草蓆上,自已則在一旁的空地上盤腿而坐,雙手結印,收斂眼眸,調整起自已的呼吸和傷勢。
“呼——”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等到第二日清晨,蓬萊立體內的氣血此刻已經重新趨於平穩,氣息也平和了不少。
拜葉初辛苦教導的緣故,他的養氣功夫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周圍空氣輕悄悄的,屋內開始瀰漫起淡淡的花香,取代了先前的黴味。
這是櫻花的味道。
這代表著此刻的時節已經正式邁入春天,稻妻國土上的百里櫻花開始盛開了。
然後,待到四周陽光大亮,日上三竿的時候,荒瀧一斗才慢悠悠地睜開雙眼,臉上的神情有些迷茫。
他只記得自已在和九條裟羅決鬥,但不慎敗了一招,隨後就被雷元素充能的箭矢給擊中。
想到這裡,荒瀧一斗一下來了精神,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腦袋快速晃動,將周圍的景象收入眼中:
因為長時間缺乏打理而有些發黴的房間,空蕩蕩的地面,只有一個少年緊閉雙眼,盤腿坐在他不遠處的空地上。
此刻,那少年睜開雙目,看向荒瀧一斗,道:
“你醒了,這還沒有兩天的功夫,看來身體強度也不低......”
“你誰啊?”荒瀧一斗直接出聲打斷道,神情顯得有些不耐,“這次怎麼還換了個地方關我?也是你們那個天狗將軍的主意?”
他的語氣很是不客氣,顯然是把蓬萊立當成了天領奉行所計程車兵。
“你誤會了,我叫......反正,我不是幕府的人。”蓬萊立抬手示意了一下後,指著腳下認真地開口道:
“這裡也不是牢房,是我落腳的據點,你是我從白狐之野背過來的。”
荒瀧一斗聞言,頓時有些懷疑,旋即用自已那沒什麼大腦的腦袋思考了片刻後,就點了點頭,相信了蓬萊立的說法,道:
“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你了,恩人。”
“你這就相信了?不再多問點細節?”蓬萊立皺眉道,感覺眼前的壯漢有些過於缺乏警惕心了。
荒瀧一斗撓了撓頭,脫口而出道:
“我身上又沒有什麼地方值得別人陷害,為什麼不相信你?況且你救了我,我還懷疑你說的話,那我成什麼鬼了?”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蓬萊立總感覺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上來,但此刻也沒什麼閒暇絮叨了,他斟酌兩秒後,直言道:
無錯書吧“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現在的情況就是,你跟九條裟羅對決輸了,被她打暈,你的兩個小弟也被天領奉行的人抓走了。”
“哦哦!”荒瀧一斗快速點頭。
“嗯,另外,如果你想要去救他們的話,我恐怕沒時間幫你的忙,非常抱歉。”蓬萊立抿起嘴唇,努力壓抑住自已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想要助人為樂的衝動。
荒瀧一斗聞言倒是沒有在意,反而露出笑容,朗聲道:
“沒關係,我待會去找阿忍商量,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肯定有辦法救他們出來。”
“是嗎?那太好了。”蓬萊立鬆了口氣,很快站起身子,“那我們就此別過。”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記得保護好你的神之眼,別再被盯上了,下次我怕是救不了你。”
荒瀧一斗剛欲點頭,就看到一旁的窗戶飛來一物,高速掠入屋內,直接插在蓬萊立腳下的空地上。
兩人定睛望去,只見一枚鐵質飛鏢牢牢地插在地上,其上還帶著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
“飛鏢傳書?”荒瀧一斗眼前一亮,“《鬼武道》裡,主角也用過這一招,沒想到現實裡也有人用這種方法!
他隨後望向蓬萊立:“恩人,你的?”
蓬萊立沒有回答,只是彎腰將那枚飛鏢拔了出來,取下上方的信紙,緩緩開啟,看了起來。
荒瀧一斗也不出聲,默默退到一旁,無聊地摳起邊上牆上的牆皮來。
他自已在看《鬼武道》的時候也不喜歡有人打攪,想來別人看信的時候也是一個道理。
一紙看完,蓬萊立的臉色有些難看,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握住信紙的手掌微微顫抖。
“恩人,你怎麼了?”荒瀧一斗見其臉色不對,便急忙上前問道。
蓬萊立抬起頭看向他,赤紅的眼瞳中帶著些許驚慌失措,張了張嘴,卻始終說不出什麼話來。
這封信是神裡家終末番送來的,在得知了蓬萊立的位置後,他們為其帶來了兩件事的資訊:
第一件事,在昨日自已前去營救荒瀧一斗的時候,正勝師傅的店面被天領奉行查搜,被搜出數十枚偽造的神之眼空殼,以及諸多原材料。
不僅此事被報紙刊登,眾口傳播,就連正勝本人也被打入町奉行所的大牢,等候將軍大人發落。
不過與其說是打入大牢,等候發落,可說到底,此事若真被將軍知曉,降下神罰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第一件是雖然是個壞訊息,但也不至於讓蓬萊立亂了方寸,真正讓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是第二件事——
據終末番的調查,蓬萊家的蓬萊正人這幾日身體狀態開始急劇下滑,他的老友石村雷正在日夜照顧他,但依然情況依然不見緩解。
【此刻恐已是彌留之際】
這是信中的原話,似乎連筆鋒都帶著詢問的味道:
【故問,是否要見上一面?】
【屆時,周遭守衛會由終末番暗中處理掉】
【望速速抉擇,後告知!】
父親,要死了?
蓬萊立下意識後退兩步,手握信紙,跌倒在地。
我不是已經把老師給我的丹藥送去了嗎?為什麼父親的身體不見好轉,反而急劇惡化?
老師給的丹藥有問題?!
蓬萊立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牙齒因為大力咬合發出“吱嘎”的聲音,與此同時,他的耳邊響起令人眩暈的耳鳴。
荒瀧一斗走到他的身邊,將其托起,忍不住皺眉問道:
“恩人,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看了一封信就慌成這樣?信上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