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警示牌?你準備立什麼樣的警示牌?”邱灼問道。
時爾若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理所當然道,“自然是立‘駕車慢行’或‘前方為事故多發地段請慢行’這樣的警示牌了。”
邱灼卻向著四周望了一圈,搖了搖頭,“走這條高速公路的都是長途駕駛,走到這裡已經相對疲勞了,一般的警示牌他們基本不會在意的。除非……”
“除非什麼?”時爾若問。
邱灼擦拭著佛珠上的塵土,“除非,我們能設計一個既顯眼又直觀的警示牌,能讓人一眼就看見,並且看見後下一秒就意識到這裡的危險性。”
時爾若撓了撓頭,“這該怎麼設計?”
邱灼提議道,“這個地方的背景色以綠色為主,我們可以自己畫個以紅色和黃色為主,顏色飽和度較高的警示牌,再在牌子上刷一層防褪色的漆料。而且這裡的風一般都很大,最好用牢固的榫卯和鐵絲固定在圍欄上。”
時爾若聽了邱灼的構想,十分贊同,但不得不提出一個疑慮,“可是,誰來畫你口中描述的警示牌呢?我們從哪裡找個畫家啊?”
“畫家?”邱灼歪頭笑了笑,“不需要畫家,有一些繪畫技巧就行。”
時爾若撇了撇嘴,“我可不行,我只會畫符,不會畫畫。”
邱灼忍俊不禁道,“自然不用你畫。”
時爾若審視著邱灼的臉,眼眸微微眯起,試探著問道,“你會畫畫?”
“我小時候,沒入廟之前一直有學習畫畫,後來也有一直練習,只是最近聯盟的事很忙,所以就沒怎麼畫了,但一個警示牌還是能畫的。”
時爾若一聽邱灼能畫畫,自然高興,這就意味著很多事她都能當甩手掌櫃了,“那行,咱們去買材料吧,爭取今天能搞完!”
一整個下午,時爾若就跟著邱灼跑來跑去,跑上跑下,打打下手,端端茶,順便恬不知恥地穿插幾句沒幾分真心的奉承話。
為了這送上門來的免費勞動力,時爾若可謂費勁了心機。
邱灼的回應皆是一陣無奈的嘆息,他其實很想說,拙劣得一眼假的奉承話不說也罷。
但還是閉了嘴,他看時爾若說得挺高興的,不打算攪擾她的興致。
邱灼整理好了畫具,準備下筆的時候,忽然一頓,看向了時爾若肩上的幻影貂。
“怎麼了?”時爾若疑惑地問。
邱灼指了指幻影貂,“可能需要它幫一個忙。”
“什麼忙?”
“需要它當我的模特。”邱灼放下畫筆問道,“小貂,你還記著自己被撞的時候,是怎樣的慘狀嗎?”
幻影貂蹦躂下來,跑到邱灼面前,“吱吱吱”叫著,隨後仰躺在地上,耷拉出舌頭,眼睛上翻,露出眼白。
展示了一番後,他又“吱吱吱”叫起來,好像在說:“就是這樣,我死的時候可慘了!”
無錯書吧“咯咯咯……”
時爾若在一旁看著幻影貂的表演,捂住嘴憋笑,憋得肚子疼。
雖然她知道這樣不太好,但實在是太好笑了。
“吱吱吱……”
幻影貂察覺到了時爾若在嘲笑它,立刻對著她齜牙咧嘴起來,撐著腰控訴她無恥的行徑。
“好了,好了。”邱灼制止了幻影貂,“我需要你保持剛才的姿勢,如果能在警示牌上畫上你的卡通版死相,會對行人起到微妙的警醒作用。”
幻影貂雖然知道這樣很累,但還是照做了。
它知道,人類是地球的霸主,它們這些貂啊、豹啊之類的獸類無力與他們抗衡,但它屬於獸類,它希望自己所屬的種族能夠獲得重視,減輕一些不必要的傷害。
哪怕它所能貢獻的力量很小。
所以它這個模特當得很賣力,儘量還原著自己當時的死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邱灼的畫筆不斷地刷著,沒有停下,太陽逐漸西斜,紅色的晚霞透過玻璃射進屋裡,將他籠罩在霞光之中。
時爾若用手拖著自己的下巴,靜靜在一旁等待著,她的心緩慢地跳動著,只覺得此刻很是安寧。
只是苦了躺在地上的幻影貂了,甚是敬業。
終於,邱灼放下了筆,“好了。”
“呼——!”
時爾若鬆了一口氣,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終於好了,我們快去把這些警示牌裝上去,多虧有你在,不然這差事我得琢磨好久。”
這個甩手掌櫃,她當得很是滿意。
邱灼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吧,爭取在天黑之前回學校,天黑之後要轉涼了。”
邱灼扛著警示牌走在前面,時爾若在後面跟著,夕陽將他們重合的影子拉得很長。
在影子的旁邊,沒有影子的幻影貂蹦蹦跳跳地穿梭於時爾若和邱灼之間。
這個小傢伙現在對邱灼的印象很好,忍不住要親近他。
到了公路旁,邱灼把警示牌放下,靠在圍欄上,轉頭對時爾若說,“幫我扶著牌子,我裝上去。”
“好!”時爾若立刻跑了上去扶住牌子。
她看見邱灼手上的佛珠串有些礙手,直接接了過去,“我先幫你拿著吧,裝完了再給你。”
邱灼本想說什麼,但哽在喉頭又咽了下去。
時爾若挑了挑眉,“怎麼了?”
“沒什麼。”邱灼搖搖頭,“先裝吧。”
一陣叮叮噹噹後,所有的警示牌都被牢固地裝在了鐵圍欄上,在整個單調的高速路上十分顯眼。
裝完牌子後,邱灼都使勁搖了搖,確認它們的牢固度。
“哈哈……”時爾若笑道,“一切搞定!終於可以回去了!”
邱灼笑著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收起剩下的工具,忽然覺得手上好像少了什麼。
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對著時爾若說,“我的佛珠?”
“哦。”時爾若自然地遞過去,“給你。”
一切完成後,兩人就回了學校,下車的時候,天上的月亮早已經掛上了漆黑的夜空。
“喵喵喵……”
一下車,時爾若就聽到了熟悉的叫聲,是鍋盔在校門口等著她,一見她來,就著急忙慌地撲了上去。
“哎呦,乖乖,你這是怎麼了?”
時爾若撫摸著它的腦袋,有些奇怪,鍋盔的叫聲似乎和平時不一樣,很是急躁的樣子。
“時爾若,你可回來了!出大事了!”
更為焦急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時爾若一下子就聽出那是錢容容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