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人會突兀的出現在我們的身邊,他也許只是我們人生當中一個簡簡單單的過客,但總是因為不期而遇或者一種共情造成了小小的錯覺,過客本該匆匆而過,可是卻給我們不刻意的留下了刻骨銘心。
李運還是第一次坐這樣的車,滿心好奇的看著車裡的樣子,和普通的同款麵包車沒有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前排與後排有鐵欄杆隔離,每個車窗都有鐵欄杆防護。
法警老李看著李運好奇的樣子笑著說:“小李啊,第一次坐吧,要不是從事這份工作,希望你一輩子不會坐啊.”
“啊,叔,你放心,我膽小,不坐。
我爸他們那邊也有這種車吧,不過我沒坐過,在外面看見過,叔這是咋了?”
李運嘿嘿的笑著,衝著老大問,同時還看向他旁邊帶著手銬的女生。
法警老李說:“嗨,這孩子也是不聽勸,命也不好,你老實坐著啊,我眯一會.”
李運看著旁邊閉著眼不說話靠在窗戶邊的女生,是的,就是一個和李運差不多大的女生,白白的面板,不僅僅是那種女生所期待的白,還帶著一絲慘白色。
眼睛閉著,看不出實際的樣子,只是更顯得長長的睫毛,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應該本來還化了精緻的妝容但是應該是因為流淚所以臉上顯得有點花,最明顯的是眼眶黑黑的像個大熊貓。
她很瘦,看起來160左右的身高也就80斤左右的重量,顯得非常的瘦小,下身的牛仔褲緊包著好像一碰就折的雙腿,上身穿了一個帶著蕾絲邊的襯衣,外面套著一個短款的類似衝鋒衣的外套,尤其突出的是細細的胳膊上掛著手銬,因為胳膊太細,手銬好像都到了最後那一檔了還是顯得快要掉下來一樣。
她可能感覺到了李運的目光,睜開了眼,很平靜很冷淡的看著李運,李運接觸到她的眼神之後,顯得有些慌亂,趕緊看向一邊,不過還是好奇的用餘光偷看。
“李運?”
女生開口問。
女生的聲音如果要是有開心的心情的話,肯定會像銀鈴一樣,不過此時那細細弱弱的聲音顯得有點有點懶懶的,冷冷的。
李運連忙問:“你認識我?你是?”
說完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老李也是聽到他們說話,睜開眼看了看,也沒多說什麼。
女生臉上有了一絲笑容,用那溫柔的有點滑膩的感覺的聲音說:“是我,於輝,不記得了?咱倆兩年同桌,三小,我是你的幫帶物件.”
李運這才突然想起來那個二年級和三年級兩年的同桌,小女生是個很內向很老實的女生,只不過可能是家裡學習環境不好或者就是腦子慢,所以學習很差。
那時候小孩子們更關注學習好的女生,彷彿學習好才是漂亮女生的唯一標準,這種學習不好的女生,肯定也不能算作漂亮女生之列,男生自然也不關注,印象也不深。
也許是巧合,當時老師讓好學生幫帶差生,所以李運就跟她做了同桌,當時只是記得很內向,長相很周正的一個女生,說話總是輕聲輕氣,有點林黛玉的感覺,李運小時候雖然也算調皮,但是大部分時候還是屬於膽小哪一類的,他們兩個人相處的不錯,李運為了偷懶還好幾次直接帶她回李運家抄自己的作業,抄完一起看會動畫片,女生就回家了。
每次都是李運叨叨個不停時不時來表演個天馬流星拳,女生就靜靜的聽著看著他表演,還帶著甜甜的笑容。
後來四年級聽說女生就不上學了回家幫她家裡種地幹活去了,當時李運還去她家找過她幾次,但是她總是不說話的低著頭做著手裡的各種雜活,當時李運心裡還難過了一陣子,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情緒,慢慢的淡忘了。
李運發愣的看著於輝,還是於輝噗嗤一笑帶著一點悲傷的說:“嚇到你了吧。
好久不見了!”
李運尬尷的說:“沒有,沒有,我剛才想起來咱們小時候的事,有點發呆了。
你這怎麼回事?我要不找我爸問問,給你找找人,怎麼樣?”
於輝笑了笑說:“不用,沒事就拘留4天,過兩天就沒事,不用麻煩大叔了。
你想起啥了?小時候你在你家院裡尿尿被我堵到的事了?”
李運滿臉通紅的說:“別瞎說,哪有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能和我說說嗎?”
沒等於輝說話,法警老李說:“哎呦,遇到熟人了這是,都下了單子了,找誰都沒用了,就4天,沒事的,回頭我和看守所說一聲,別讓人欺負就得了,你看這孩子瘦的.”
於輝感激的看著李運,然後側頭和法警老李說:“沒事,叔,別麻煩了,我沒事。
謝謝叔.”
法警看著一臉好奇的李運說:“這孩子也是命苦,今天早上離婚廳,不知道怎麼說岔了,她拿起代理律師的茶杯砸她婆婆,別人攔住還給你亮哥手咬了,但是沒算襲警,也都知道這孩子命苦,哎!~他那個物件和婆婆……”沒等說完,於輝皺著眉頭說:“叔,別說了.”
法警老李搖搖頭不再說話,她轉頭對李運說:“沒事,你放心吧,你這是工作了?回頭聚聚吧,我挺想你的.”
李運連忙說:“不是,還沒畢業呢,這不實習嗎,我爸給我安排這來體驗一下,叔們都很照顧我。
四天是吧,回頭我接你去,請你吃飯,你別哭了,擦一下,都成大熊貓了.”
李運擠出笑容同時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張溼巾遞給於輝。
一句我想你了,也許是無心,也許是同學的想念後不帶情色的真誠話語,不過這樣的重逢也是讓李運心情說不出的難受。
晚上回到家先是和王允熙通了電話,還說今天坐著押犯人的車去看守所,只是沒有提到那特殊的犯人。
等李運爸爸回家後,吃飯時李運就問起白天的事,李運爸爸被問得一臉蒙的說:“我又不是法院的,我是司法局,你問我,我哪知道啊?”
李運有點尬尷的說:“爸,那女孩你認識的,以前老來咱們家寫作業,你回去問問咋回事唄,要麼你給看守所那個萬叔打個電話,照顧一下.”
李運媽也是幫腔說:“我知道那孩子,她爸出車禍死了,她媽媽就改嫁給下邊村的一個老光棍了。
聽李運說,這孩子真是命苦,你回頭打個電話幫幫忙唄,你給老萬辦了多少事了,他過年過節也沒送過咱啥,不用白不用.”
李運爸也是一臉不耐煩他媽的嘮叨,然後說:“行,我吃完飯打電話問問.”
李運這才滿意的吃起來飯,好像因為爸爸的答覆,心情好了,吃飯也是越吃越香。
飯後李運就跟在他爸屁股後面,最後他爸沒辦法拿起電話打了起來。
“喂,老萬,我老李。
今天蘆臺法院送去一個叫於輝的小女孩啊,你安排照顧一下,是我一個親戚.”
電話那邊一頓雜亂的回覆,李運也沒有聽見什麼,然後就聽他爸說:“行,你趕緊打電話問問,你喝著吧,我看你這個喝差不多了,舌頭都短了,跟誰喝呢?”
電話那邊好像換了一個人跟李運爸說著什麼,李運爸聽完就說:“我這剛吃完飯,我不過去了,你們喝你的.”
電話那邊可能還是邀請著,最後李運爸無奈的說:“行,那你們慢點,我這就過去。
我知道,不就在xx旁邊嗎,我知道,行了,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白了一眼李運說:“這不沒事找事嗎?”
然後跟李運媽打了招呼,換了衣服就出門了。
李運就一直等他爸回家,知道很晚,一身酒氣的李運爸才回到了家,進門李運就看著他爸換鞋,也不敢多問。
換完鞋瞥了一眼李運說:“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沒事.”
李運這才心中石頭落地,看著他爸換睡衣進臥室睡覺,自己才進屋睡覺。
到了房間也是睡不著覺,就在自己的電腦桌前翻起來小學的照片在上面找著於輝的樣子,但是好像二三年紀的照片沒有照或者不知道放哪裡了吧,總之是沒有找見。
偶然翻到了一堆賀卡,小時候每到新年大家都會互贈賀卡,各種各樣,色彩斑斕的,裡面寫著稚氣的祝語,翻著翻著看見了於輝送給李運的賀卡,那是一張城堡樣子的賀卡,開啟後就能呈現3d的樣子,有樹,有花草,還有一個王子拉著公主的手,王子和公主腳下的空地上有著一行很秀氣的字:祝你新年快樂,謝謝你這一學期的幫助——於輝。
好像找見了與她的點滴,心就靜了一樣,默默的看了一會就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