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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經首卷——分述後事二

“始祖,您多慮了,我等終將永隨於您。”

眾人異口同聲,餘音環繞,經久未絕。

“始祖,我們的生命皆是您所恩賜,若無您,我們早已不存於世,如今,我等存在的價值,便是為了侍奉於您。”

一番話後,眾大貴族們紛紛以破肝糜胃之資,看向始祖。

縱使無千言萬語,卻難阻眾人眼神中的敬仰之情。

始祖望著眾人眼神中的堅定,似是一言便可令其自死,雖不露笑意,心中卻有淡淡漣漪。

“既然如此,本祖便不再多言,此外,項鍊除有血魂以外,另有本祖恩賜你們的加護。”

“見此加護,如見本祖!其餘貴族與血族皆需聽命於你們,如此,也能更加方便你們掌握整座血族王朝。”

“你們切記,隨時做好接受本祖引魂的準備!"

"引魂一事,現如今,非本祖能掌握,其中有道不明的真意,故而,以妥善準備為首要!”

鬼叔謹慎的開口道:“那如果始祖您一直都沒有向我等下達引魂,該怎麼辦?”

這句話恰是迪爾剛才正想提問的一點,因為這其中問題的嚴重程度不是一言可道盡。

如若一等就是千年,甚至又是一個萬年,這個宏偉的時間跨度,著實並非眾人心中所能忍受的。

始祖單手撐著下巴,略微思索過後,答道。

“如果本祖長時間都未有引魂,要麼是本祖尚未找到引魂之法,要麼則是本祖或許已然賓天,其餘的情況,本祖尚未知曉。”

始祖淡淡一笑,似有些許自嘲。

畢竟以自己於古棺內的所感,新世界定然是波濤詭譎、風雲雨動。

莉姆眼角通紅,帶著晶瑩淚光,碩大的淚珠滴落在少女的裙襬上,抽泣道。

“一點都不好笑,始祖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們怎麼辦。”

始祖聞言,目光再度一凝,從思慮中回溯,目光落在眾人臉上,雖是表情不一,但都沉悶至極。

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對眾人的影響有多大。

始祖隨意撥動長髮,一臉笑意,語氣柔和,如春風拂面。

“抱歉、本祖說了不該說的話。”

莉姆帶著哭腔,顫聲說道。

“始祖,你一定不能死,不然我們的存在就意義了......”

安莉輕輕拍著莉姆的腦袋,安慰道。

“好啦,好啦,始祖怎麼可能賓天,怎麼老是動不動就說死,多難聽啊。”

聽著安莉的話,莉姆這才停下抽泣,站起來身來,端正禮儀的同時,低下俏生生的小腦袋,怯生生的道歉。

“始祖,我剛才的語氣太過冒犯,請始祖下罪。”

始祖看著莉姆低下頭像犯錯的孩子,一臉憐愛。

“本祖從未視你們為奴僕,你們也不用以僕人自稱。”

“忠言逆耳,濁言舒心。本祖何錯之有,儘可暢所欲言,無需自賤。”

莉姆點點頭,抹了一把眼淚,雖然接受了始祖的話,可還是謹遵著自己的禮儀。

“明白了,始祖,但您是高貴的存在,我們一定會認真聽從您的吩咐。”

即使只是莉姆一人回應,始祖卻知曉她的話完全包含著其他大貴族的心聲。

“你們是我的最重要的人,記住就行了,我要先去準備好,新世界不再像這般養尊處優,你們以後也要準備好再進行引魂。”

始祖一改平常地嬉皮笑臉,臉上出現少有嚴肅的態度。

“其餘雜事,本祖不再多言,你們自行判斷。”

“明日子時,本祖便會回到古棺,只有在古棺內,本祖才能感受到引魂的牽引。”

“此外,本祖早已厭倦平靜的歲月,甚至連數千年前恆古族混戰所帶來的血腥味,都快記不得了。”

“本祖要重新找回那種殺伐時代的興奮,那種血脈膨脹、那種手握跳動心臟的快感。”

說著,始祖臉上的笑容漸漸興奮起來,周身血氣澎湃,無數血氣如浪般拍擊著會議室的四周。

燈火搖墜,似明似滅。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流露出興奮的笑容,嘴角上揚,不少人甚至是周身的血脈噴張,如蛇紋般遍佈血肉。

尤其是鬼叔,身上的殺伐氣息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

身為大貴族哪個不是對鮮血極其渴望,如今的人類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圈養的家禽,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餘力。

即使是當代的熱核武器,依然難以殺死九大貴族,至於為何始祖沒有大肆下達掃蕩的命令,只聽聞是始祖與一介人類的約定。

所有的大貴族中只有黑叔跟隨過始祖在戰場上殺伐,其餘大貴族被創造出來之時。

能與之抗衡的人類以及其餘恆古族群,不是死得死,就是隱藏得隱藏。

除黑叔外,也就只有迪爾參加了“餘末天傾”的最後戰爭。

對於其餘大貴族,如今的敵人只不過是無聊時的玩具罷了,沒有絲毫威脅。

始祖看著眾人興奮的姿態,用飽含理性的聲音開口。

“隨心而動,隨性而行,此等絕非良言,風欲動而影必隨,享受血脈愉悅的同時,謹記保持心中的理性。”

“慾望似海,擾人心智,不可被其控制。”

“本祖進入新世界之後,你們必須虛心向阿鬼學習,身處於困境時的破境之術,以及慾望膨脹時的止殺之道。”

始祖目光停留在鬼剎身上,出言警示。

“關於破鏡與止殺,本祖不再多言,切記不可懈怠此事。”

眼見瑣事解決,始祖抱起阿純放在一旁,站起身子,隨即開口。

“明日子時,本祖會於聖殿古堂引魂飛昇,今後之事交於你們,全憑你們自行把握!”

“本祖會在異界建立新的聖朝,屆時,本祖便會親迎你們的到來!”

“此次會議到此為止!”

眾人站起,紛紛走到王座前的空地,做出與開始會議時同樣的動作。

但是略有不同的是,所有人單膝跪下,目露敬仰。

“願始祖於新世界血意昌盛!”

“恭送始祖!”

始祖看了一眼眾人,不再多語,身形淡轉,周身化作萬千血蝠,悄然消散。

待始祖一走,眾人便瞬間議論起來了。

有擔心,有興奮

但幾乎所有人都是下意識將項鍊佩戴,生怕有所變故。

安莉跑到莉姆身旁,抱著她的手臂搖晃,興高采烈。

“始祖剛才說建立新聖朝,還說迎接我們,好開心啊!”

莉姆卻沒有高興的神色,反倒臉上浮現一抹凝重,一眼望去,眉眼間盡是心事重重。

“始祖要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道始祖在那邊會不會遇到危險?”

“始祖的話,肯定是有所把握才會前去,即使遇見危險,應該也有萬全之策。”

弘書雖有所擔心,卻對始祖有絕對自信,以不言而信的語氣開口道。

一直站在一旁的鬼叔卻面露擔憂,用不容置疑地語氣開口道。

“始祖重不開妄言,若是始祖開口說了有危險,那必然是九死一生的局勢。”

迪爾亦是附言。

“諸位,如今應當拋棄舊有的觀念,重新拿起身為弱者的身份!”

鬼剎的話若是放在以前,眾人定是覺得危言聳聽,可如今卻沒有任何人敢反駁。

在座跟隨始祖時間最長的,便是鬼剎。

八千年的歲月,鬼剎從未離開過始祖身旁。

同時,論起年歲,鬼叔亦是在座中最為年長的存在。。

鬼叔滿臉嚴肅,語調盡是擔憂。

“我跟隨始祖多年,縱使是那萬年來最為慘烈的“屠天之爭”,始祖亦是從未說過有何種生物比自己強大。”

“更是從未在恆古族群大戰後,再次窺見始祖因嗜血殺伐而如此興奮。”

“曾經,因為強敵已經不復存在,始祖親自命我掌管天下“止殺之道”,就連在座各位也無需掌握。”

“可如今卻是始祖親自大開“止殺之道”,這足以說明新世界的殘酷性了。”

鬼叔目光決絕,沒有一絲妥協之意。

“既然始祖金口已開,我便會不懈餘力地承擔起你們的止殺掌握。”

眾人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鬼剎這般重言,可是眾人生平僅見。

這時,狂酋開口問道。

“止殺之道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始祖以前從來沒有提到過?”

眾人目光凝聚在鬼剎身上,鬼剎不急不緩,回應道。

“止殺之道,顧名思義就是讓你們掌握“止殺”,而這“止殺”不僅僅是控制殺性,更是掌握自身血脈中的虐性,進而掌握“止殺”。”

狂酋有些不明所以。

迪爾目光微沉,思索後問道。

“難道是控制心中那股在屠殺人類時,難以遏制的嗜血殺性嗎?”

“不錯,不過並不完全對。”

鬼剎知道靠說,實在是難以令眾人有所感悟。

頓時,釋放出全身的血氣,血氣中包含的殺伐氣息傾瀉而出。

雖與始祖的皓月之姿相比,實如螢蟲之火,可比在座各位卻是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剎那間的爆發,大貴族們的血液便有不受控制的局面出現。

若是再強上幾分,估計便已面臨血液失控,好在只不過是一瞬之間。

除了鬼剎,其餘不論是誰,皆是面露駭然。

大貴族們都明白,鬼剎不可能會做出對他們不利的事。

可那股氣息除了在始祖身上感受過絲毫外,便從未在其他生物身上感受過了。

良久,眾人才從先前的威懾中回過神來。

閻武眼神中帶著狂熱,開口問道。

“鬼叔,這力量便是掌握“止殺”的成果嗎?”

按照跟隨始祖的時間與實力而言,除了始祖,在座大貴族都是稱呼為鬼叔。

“不錯!這便是掌握“止殺”的實力,不過與始祖相比,終究不值一提。”

“可一旦掌握這股力量,比上不足,比下卻有餘。”

鬼叔絲毫沒有高看自己實力,淡淡回答道。

“這股力量固然強大,卻難以控制。當年獲得這份力量時的感覺,依然記憶猶新啊。”

鬼叔感受著體內沸騰血液感慨道。

隨後鬼叔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數千年前,當時我們血族與恆古族群的對抗,正處於鼎盛時期。”

“那時人類陣營中,東方劍客與西方聖騎士,以及南方的獵屠與北方的野蠻遊族,都是專門為了除去我們血族而誕生的勢力。”

“並且還有隱藏於世界各地的恆古族群,不斷襲殺血族。”

那時的血族並不完全受始祖的掌控,有一些見利忘義的血族為了金錢和聖騎士聯手,導致讓眾多勢力知道了血族的弱點。”

沈煙慵懶地半倚在座位上,俏臉有些不解。

“血族中,即使是位階最低等的吸血鬼,壽命也比普通人類長數百年。

僅是憑藉這點優勢,血族應該沒必要為了所謂的金錢來賣命吧?”

鬼剎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觀點。

“那時的血族,大部分都不是純粹的血族,雖然具備血族的實力,可壽命比普通人類還要短上許多。”

眾人聞言,心中倒是明瞭許多。

在座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心中有著血統高貴的尊嚴。

並且由於始祖的恩賜,眾人都是與天同儕的存在,根本不存在壽元耗盡這一說法。

可換作自己是那血族,壽命比普通人類還短,估計也會選擇及時行樂。

鬼剎接著話路,再度開口。

“用始祖的話來說,當時的處境便是“四面楚歌”、‘群雄爭霸’。”

“而我也是在那個時期,受始祖的教導,習得“止殺”之道。”

......

就在眾人談話間。

一座立於無邊暗夜之下,暗香浮動的血族聖殿裡。

奢華的黑色大耀斑石地面上,不沾染一絲塵埃。

暗紅色的地毯沿著古老的樓梯,一直蔓延到上層。

大廳正中的水晶吊燈中毫無亮意,只見周圍燭火明明滅滅閃爍著淡淡幽光。

鮮紅的燭油順著光潔的檯面緩緩滴下,周圍環繞著隱隱地血腥氣。

大廳中央,一口古老而深沉的棺材靜靜地擺放在正中間。

棺體刻滿咒文般的文字,文字泛著久遠的血色光彩。

始祖徑直的走到古棺面前,始祖手臂微微一揮。

古棺棺蓋緩緩升起,始祖看著古棺淡淡出神,良久,躺了進去。

棺蓋無風自起,輕盈而落,聖殿再次陷入寂靜......

會議室內,鬼剎講述完自己的回憶,堅毅地瞳眸中,有些許沉醉,似是享受著澎湃的快感。

良久,一隻手掌輕輕拍在他的肩膀上。

鬼剎微微一驚,反應了過來,看著眾人目光盡皆落在自己身上,老臉微微一紅。

“剛才講到哪裡了?”

迪爾笑著提醒道。

“你和始祖當年在最後一戰勝利了,並且自己熟練地掌握了“止殺”。”

鬼剎拿起身旁的血酒,一飲而盡,心頭的快感緩緩平復了下來。

“目前,雖然解釋關於‘止殺’的修煉,可暫時還並不具備掌握“止殺”的條件。”

“先推進人類豢養計劃,待到計劃成功,便會有充足的人類供你們殺戮。”

“屆時,離掌握‘止殺’便不久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眼下只有這個辦法。

眼看無事,迪爾率先開口。

“那這次會議就此解散吧,阿純今天還沒有補充純血,就不多聊了。”

眾人微微點頭,有說有笑地走向門口,直到最後一位離去,會議室的裡的燈才悄然熄滅,大門也在此刻彭然關閉。

等待它從新開放的那天或許便已是人類被圈養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