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中,白燭的身體開始凝聚,可這感覺一點都不輕鬆,白燭感到自已的身體就是用透明膠將一堆爛肉粘合在一起,感覺是如此的異樣、噁心與無力。終於那些不適感消失了,肉身也完全凝聚在了一起,那種幸福感和滿足感再次湧來。
可,幾秒後。
“嘣”
巨響再次傳來,那種折磨,痛苦,異樣,噁心,無力感再次傳來。白燭開始嘶吼“不要!……不要!……不要!……”
聲音傳遍了整個祭壇,傳入了祭壇下每個人的耳中,人們開始議論,開始嘈雜,整個儀式過程是要讓聖子的身體與靈魂得到昇華,沐浴在神的血液中的聖子怎可能發出這樣的慘叫,人們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聖子,以往的聖子誕生可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沒人知道聖子發生了什麼,更沒有人能幫助他。
白燭的身體再次凝聚完成
“嘣”
“不要!……不要!……不要!……”
……
“嘣”
“不要!……不要!……”
……
“嘣”
“不要!……”
……
……
……
白燭麻木了,這是靈魂上的麻木,每次的分解和凝聚,已經讓白燭感覺不到自已的真實存在,這種肉體上虛無和真實的交替,痛苦與幸福的交替,已經讓白燭分不清何為何為真實,何為虛無,何為痛苦,何為幸福。
終於最後一次凝聚已經完成,白燭重重的掉落在空無一物的池子中,目光呆滯,滿臉痴傻,面色蒼白,如同死人般任由身體躺在池子中,白燭好像傻了,祭壇下人人口中的聖子竟然傻了。
白燭落下,祭壇下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老人走上祭壇,面向池子,恭敬的彎下腰問道,“聖子大人,儀式已完畢,靜待命令。”無人回應,老人看著池子中呆滯的白燭,面無改色,片刻後,轉身對著祭壇下人群說道“聖子吩咐,儀式已完畢,命眾人散去。”
空氣安靜了片會兒。
突然,人群中一個人大吼道:“我要見聖子,我們需要一個解釋,聖子誕生本該晴空萬里,萬獸齊鳴,為何今天,烏雲密佈,雷聲滾滾,為何聖子會發出那等慘叫,我們親眼看見聖子直接掉落下來,這根本就不是聖子,所有聖子誕生都不是如此,他為何會這樣,他就是假的。”
“對,為什麼會這樣。”
無錯書吧“我們要見聖子。”
“聖子造假,我們要見聖子。”
……
質疑聲不斷地響起,人群隱約有直接硬闖祭壇的跡象,老人看著即將暴動的人群面不改色,將自已的柺杖用力在地面上一點,磅礴的力量從那一點衝出,人群瞬間安靜,老人淡淡開口:“聖子命令眾人就此散去,如有反抗者——殺無赦。”說罷,老人從長袍伸出乾枯的手,直接將帶頭起鬨那人虛空抓來,那人直接飛向了祭壇,被老人乾枯的手抓住脖子,老人一用力那人便沒有了生命氣息。那人在生命的最後看到了,看到了白燭呆滯的躺在池子中,可惜他再也說不出去了。
人群徹底安靜了,再也沒有了質疑聲,沒人敢去挑戰道師,那隻會成為下一個領頭羊,人群開始散去,半個時辰過後再也沒有任何一人留在在這裡,連吹號角的獸人也被驅散了,碩大的廣場和祭壇只剩下了白燭,老人,以及那一文不值的屍體。
老人轉過身,將自已的長袍脫下,露出他那看似瘦弱的身體,老人將長袍蓋在呆滯的白燭身上,儀式結束,此時烏雲散去,雷聲,閃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道陽光照在老人的臉上,滿臉的溝壑與皺紋顯得老人無比的滄桑,絲絲微風拂過老人的臉龐,老人露出微微的迷茫,看向白燭,淡淡的說道:“希望我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吧。”
說罷,老人連同著池中的白燭一同消失了。
三個月後
白燭清醒了過來,此時他躺在一張大床上,金色的床沿,紅色的被子,碩大的房間只有躺在床上的白燭,以及一位站在床邊穿著西裝,滿臉嚴肅的中年男子。房間點燃著一根香,那一絲絲的煙霧圍繞著白燭,似乎是這煙霧的作用,剛剛醒來的白燭越來越清晰,沒有一點點的瘋狂,似乎並沒有經歷什麼痛苦,白燭慢慢的準備坐起來,旁邊那男人見狀,向前對著白燭說道。
“聖子大人,你醒了。”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白燭說的話不帶一絲情緒,是那麼的平靜,白燭意識到那香似乎是鎮定劑,不然自已不可能如此的平靜。
男人不緊不慢的回答道:“聖子大人,這裡是三十二城的聖爾比斯堡,是屬於聖子的私人領地,而您是在地獄中選擇輪迴的偉大先賢,是帶領三十二城走向的神的聖子,我是屬於聖爾比斯堡的私有管家——西德文,隸屬於每代三十二城的聖子的麾下,在城堡的領地內,我將聽從您的一切命令。”
“……”白燭正要開口,房間的門被開啟了,那日的老人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兩位侍女。老人發出朗朗笑聲,對著西德文笑道:“德文兄,聖子大人醒了都不和我說一聲。”
西德文看見老人的走來,恭敬而平靜的說道:“道師大人,聖子大人剛剛醒來,無意冒犯,還望見諒。”
老人面色嚴肅的笑道:“西德文,不用對我這麼客氣,說起來你可比老夫活得久得多,難道上代聖子沒有告訴你,太客氣的外表可比瘮人的模樣可怕得多,你這樣讓老夫很害怕啊,德文兄,我們都是為聖子服務的,你不會在背後捅我一刀吧。”
此時的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火藥味,彷彿下一刻就要打起來了,白燭感覺得到這兩個人都不簡單,自已在這個時候不宜開口。
短暫的沉默後,西德文開口道:“道師大人見笑了,在下並無此意,助聖子成神是我的使命,怎會與背叛大人您,如無他事,我也便告辭了。”
說罷,便走出了房間,帶走了兩位侍女,老人並沒有阻攔,關上房門,來到白燭身前,微笑的說道:“歡迎來到神的戰爭,白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