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又過了三日。宋思齊和劉豫琅的事情便已經傳得風風雨雨了。昀國那邊也準備著嫁妝,劉豫琅府上也開始熱鬧著籌備起來。
籌備的事情很多落在週歲身上,他還經常到宋思齊那邊。
連周佰也很少見他了。
洛涼病懨懨地躺著,她躺了將近半個月,雲岫告訴她什麼骨頭沒長好,什麼經絡還有傷,亂動她可治不好,搞得她只能乖乖躺著。洛涼發誓這輩子從沒睡過這麼長的覺。
期間洛桑來過幾次,一次也沒帶著彥辰,防她防得太緊。
第四日,兩國達成共識,昀國那邊由宋連定帶頭帶著禮品過來,麟國以一位大臣為頭帶著禮品出使昀國。
按照習俗,婚嫁前兩人不能見面,劉豫琅託週歲把宋思齊又帶到了留麟客棧。準備就從那邊象徵性地把宋思齊娶回府中。
週歲忙得腳不沾地,劉豫琅府上熱鬧起來,已經開始廣發請帖,張燈結綵。
由於這一節,之前留在麟國的各國人又都礙於面子留了下來。
劉豫琅更是如日中天膨脹得不行。
因為又有一件喜事。
這晚恆國的洛桑找到了她。
還帶著那位豔麗彷彿罌粟花般的彥辰。
劉豫琅起初有些搞不懂這洛桑的意思。
對面說:“聽聞殿下大喜,特帶著賤婢來慶賀。”
洛桑身邊的彥辰著裝不似表演那天暴露豔糜,天氣不熱,算得上有些冷,可他仍然穿著單薄的衣料,風一吹便能搖曳生姿,配上那張糜豔異常的臉龐,彷彿罌粟花般危險誘人。
“哦?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劉豫琅的眼神從彥辰身上移開。
洛桑看一眼彥辰。
彥辰彷彿無骨的蛇,柔柔跪下,一雙手攀附到劉豫琅小腿大腿,豔麗如寶石般的眼睛眼波流轉,勾人地看著劉豫琅。
劉豫琅吞了口口水,沒捨得抽腿,看向洛桑。
洛桑拱拱手:“我在恆國沒人看好,其上兩位姐姐也不大看得起我……我見殿下便知殿下未來會是一位好國君。故而獻上此子。”
“彥辰公子……”劉豫琅看了一眼彥辰,又移開。
“殿下不必有心理負擔,宋公子固然天姿國色,卻太過古板,哪有……這般風情~”
洛桑意有所指地看向地上身姿妖嬈的彥辰:“這賤人早已不是處子之身,是我從青樓買下的,殿下,一般男子都太過無趣,這賤人會的東西可多保管你床上舒舒服服,我也試過,那滋味~”
洛涼十分下流地說道,表情還一臉遐想。
劉豫琅都動心了。應該說更動心了。
劉豫琅淫笑道:“這麼看也確實……”
而她心中更是膨脹連恆國三殿下都巴結她,恨不得當下狠狠蹂躪腳下匍匐的人。
“再說,這賤人出身卑賤,殿下只管玩弄,他生性淫賤,不這樣還不好呢……”
“這畢竟是你的人……”
“不過一個賤人,我再找一個就是了。殿下若不嫌棄,我在你和宋公子洞房之日送他過來,殿下何不一起試試?這賤人手段多得很。”
劉豫琅被說得心馳盪漾:“如此多謝殿下了。”
“哪裡哪裡。”
洛桑對著地上的彥辰道:“賤人!還不快謝過殿下!”
彥辰忍住心中苦楚,面上卻帶著溺死人的豔麗神色:“多謝殿下呢。”
劉豫琅依依不捨看著彥辰的背影,心情大好,她才是天命之女!劉豫華,你算個什麼東西?如今我的風光可大盛你當年啊!
心中的膨脹得彷彿要頂破天際,權利、金錢、美男、他人的臣服,幾乎把她溺死,劉豫琅沉醉其間,不願從浮華綺麗中醒來。
是個豔陽天,洛涼的輪椅已經送來,修得精緻,再徵得周佰的同意後,洛涼被左千秋扶了上去。
左千秋推著穿戴整齊的洛涼在院子中轉著兒。
洛涼考慮著要不要回國,畢竟在國外多有不便,又怕途中出現意外。
“姑娘,我家正君邀您過去一趟。”來人是週歲身邊的侍人。
周佰認得他,於是點頭,心中道哥哥總算有時間見自已。這幾日府中很忙她也看見了,也不怪週歲。
告別院中的兩人,吩咐有意外來找她後周佰就前去找週歲。
一進門,那週歲便屏退眾人,表情嚴肅。
“出什麼事了?”周佰問。
週歲拉著他坐下,彷彿很難啟齒,面帶猶豫,表情莊重 看得周佰心中慌亂。
幾經猶豫,週歲說道:“我把藥給宋公子了。”
周佰一時間沒清楚他的意思,皺眉反問道:“什麼藥?”
“你給我的……那一顆……”週歲有些慌張閃躲地說道。
“什麼!”周佰瞬間反應過來,幾乎眼前一黑。
天吶,她的好哥哥,竟然這麼隨便把這麼珍貴的藥給了別人!周佰幾乎吐血,雖然不是她煉製的,問題在於她現在的條件煉不出來啊!哪怕回到黃粱島,那味藥材也是沒有的!
週歲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周佰頗為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看向週歲,只見他一臉的內疚以及無奈。
“為什麼?”周佰冷靜下來。
“我和宋公子待了一段時間。他是個很好的人,懂禮數識大體,小佰,這樣的人生來就不是為做側室而培養的,宋公子大概一直也認為他是不會為人側室的……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這不是原因,哥哥。那是他家族的決定……或者母皇的決定。這不是我們能管的。”
週歲露出憂傷的神色,那是一種濃濃的惋惜,一種兔死狐悲的哀傷,而可笑的是他自已就是那隻受盡折磨死去的兔子。
“小佰,我……宋公子是個很好的人,他的才華,他的一切,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和我一般陷落在這無盡深淵……我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已……我反正已經待了這麼多年,實在是很長很長的日子,可他還年輕。”
週歲垂眸:“更何況,我太清楚劉豫琅是個什麼人,小佰你不清楚,她……她簡直是個惡魔,她不會善待他的。她暴虐成性,她只會在凌虐中找到快感……”
週歲的聲音幾乎帶上哭腔,連他自已也不清楚為何這一瞬間會如此難受,委屈嗎?難過嗎?
因為為什麼他們會有這樣不可逆轉無法逃離的命運……為這身不由已的一生,他不再想看到一個和他一樣的人陷落,甚至比他還要悽慘。
周佰沉默良久,她其實很少看到哥哥傷心,他是兄長,所以在他的世界觀裡,他認為他應該堅強,從不把難處暴露給妹妹。
周佰輕輕拍了拍週歲的肩膀:“好了好了。不過一顆藥。我讓洛涼給我找材料就是了。我還是要救你的。不過多一個人而已,一回生二回熟,多簡單的事。”
周佰嘆了一口氣:“不要內疚了。我怎麼會怪自已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