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佰在殿外的一個房間準備著,內心激動不已。
“幹什麼?一直往外面看!還能有哪位大人看上你不成?”青水冷哼一聲。
周佰懶得理他。
她早早和府裡的人打聽過,週歲也在宴會上,一會就能見到自已九年未見的兄長,這是世上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了。
她心中已經覺得劉豫琅定然對他不好,否則不能明目張膽宣稱什麼見各國美男了!
她暗暗碰了碰藏在身上的瓶子,彷彿在下什麼決心。
他們樂團負責奏樂,為了使劉豫琅更加沉浸於彥辰的舞蹈,樂團會在屏風之後,倒不是說害怕其他人吸引目光,有彥辰在,哪裡會注意別人,純粹是為了觀看體驗,倒也不是周佰來了之後才加的這一條規定。
隨後她便聽到原本喧鬧的殿內靜下來。
她很緊張殿裡的動靜,畢竟自已此行目的就在裡面,怎能不注意。
隨即一陣琴聲傳來,琴聲緩緩,恍若深林間的清澈溪水,琴聲十分空寂清明,大有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隨後嫩感覺景物多起來,有清風有鳥鳴,彷彿還能聽見鳥振翅的聲音,朝露清晨,飛鳥早啼鳴,清溪潺潺,幽林森森,忽地萬物復甦起來,各類生物彷彿活動起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宋思齊的琴聲彷彿有魔力,他的琴聲能十分自然地把人帶入一個他所演奏的世界。
殿內人聲寂寂,幾乎停滯在那,眼裡燈光搖曳,杯光酒色彷彿都變成一派清新欣欣向榮的萬物復甦的景象,拿著的食物,僵持著酒杯,又有本來是打量著宋思齊的面容的,都穿過事物本身,他們被逮到另一個世界。
大殿寂寂,宋思齊收回手,抱起琴,白玉的手被暗紅色的古琴更襯托得修長彷彿天賜,他今日一襲暗紅色幾近黑色的衣裳,身材修長,暗色的衣服讓他更添幾分清貴,腰間垂一方溫潤的白色玉佩更顯他的溫潤。
沁竹趕著上來披上一件黑色的狐裘,黑色容貌襯得他如玉的臉龐更加出塵。
宋思齊微微笑著,眸子溫潤,頷首道:“這首曲子名《朝陽》,以祝殿下生辰。”
他的聲音很是好聽,令人感到如玉生溫,一舉一動更是大家風範。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連連讚歎。
“好好好!宋公子果真名不虛傳!”
殿內又熱絡起來,看宋思齊的眼神更加熾熱起來。
周佰再次聽到殿內的議論贊嘆聲才又回過神來,心裡暗暗讚歎此人琴藝高超至此,可算理解為何會有三月不知道肉味這樣的話來形容,當真是如聽仙樂耳暫明。
不等她多想些什麼,就有人來請了。
應該是輪到他們了!
周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彥辰跳舞,雖說她清楚他們都是為彥辰作配。
就是今日,她也沒見過彥辰。
周佰和幾個人都換好了衣服,低著頭跟著青山一眾人踏上進殿的樓梯,心裡忐忑起來。
殿內中間有一大片空出,在距離門檻不遠處擺放了一面紅色半透明繡著各類山珍海味的屏風。
周佰低著頭抱著琴按照之前排練的位置坐好。
“這恆國搞什麼?還要樂團?那麼多人恐怕都敵不過宋公子那一曲吧!”
“這下子恆國搞什麼?”
“也沒對比性吧?”
“昀國有點欺負人了,怎麼不先讓恆國來?”
“這下恆國可真是獻醜了!”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被周佰聽到耳中,心中瞭然竟然就是那個所謂的宋公子麼?宋思清的表哥?
她趕忙隔著前面的人以及那層半透明的屏風,看向離自已不算近的主座。
主座上坐著兩個人,勉強能分清男女的輪廓。
這……就是我的兄長麼?
有屏風隔著,離得又遠,周佰無所顧忌直勾勾盯著那個紅色半透明薄紗裡的輪廓,回想起小時候週歲護著自已的一幕又一幕,而她現在甚至不能看清他的模樣,但想必一個是個謙謙公子吧……周佰感覺自已心頭酸脹,各種情緒搞得她有點不能理智。
洛涼聽著殿內的話語,微微皺眉。側眼看了一眼旁邊的洛桑,見她還笑著,也就釋然。
她知道彥辰也不差。
忽地一陣清脆的叮鈴聲,從外面的模糊的夜色裡響起,周佰被旁邊人推了一下,回過神,開始演奏。
整個樂團演奏起來,努力製造著一個與今日場景符合的樂曲,彷彿觥籌交錯一片男女歡笑的世界。
周佰曲子彈得還算熟練,分心側目去看,只見一個穿著紅色薄紗的妖媚身影,白玉光潔的腳上掛著金色鈴鐺,彷彿微微醉意般前面走去,露出來的白色皮囊在薄紗前舞動。
殿內的人瞬時又驚了一下。
此時天氣已經寒冷,那進來的妖魅男子卻只著紅色薄紗蓋住了一些部位,白玉赤足掛著金色細小鏈子與隨著他舞動而叮鈴的金色鈴鐺,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分外好看,流暢優美,大腿腹部與手臂的肌肉恰到好處,充滿力量感而不嚇人,他披著頭髮,頭髮也掛著細碎的金色鏈子,一同垂到赤裸的胸部,那粉色的一點上竟然與鏈子連通。
更絕色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卷翹,半睜半眯,彷彿真是醉了,漂亮的眸子裡滿是奪魂攝魄的勾引,他勾著血色的唇,配上那雙蠱惑人心的眼,簡直一隻精魅,彷彿生活在最聲色最豔麗最糜爛的場所裡的狐媚。
叮鈴的聲音,舞動得恰到好處的妖媚身姿,在座女人看了幾乎瞪著眼睛,太燒了,她們要被燒死了。
就連身為男尊國的李黎清,一下子見了這樣兩個絕頂男子,忽然覺得自已之前的十多年白活了!
貞國的慕容傾清在心裡吶喊,為什麼自已身在男尊,這女尊的女人吃得這麼好?上了床有這麼個妖媚的陪著滿足,下了床更有宋思齊那般芝蘭玉樹的高嶺之花,自已過的都是些什麼苦日子啊?
就連一向不近女色的江溯都看直了。
在場的男人面色鐵青,女尊國的女人就沒一個好女人,天天就搞這麼些聲色犬馬?
一舞罷了,彥辰帶著叮鈴的腳環上前盈盈跪下:“祝殿下生辰無憂,歲歲高升。”
他不單整個人是個誘惑,連帶聲音也是魅意萬千。
周遭又議論紛紛起來,不過這次的讚歎聲中也有負面。
“這男人,我死也願意啊!”
“真下流,把這當做什麼?”也有幾個男尊的男人在那小聲唾棄。
周佰卻忽然察覺了彥辰的難處。她接觸彥辰只有那一次,那男人絕不是現在這般聲音都是千嬌萬纏的模樣,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但這不是她要關心的,她該關心如何見到她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