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話,宣遙聽出幾分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之前向慈和宣離爭執的事,就算知道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感情總會偏愛。
連她也不例外。
遙:【沒有生氣,昨晚沒看手機,沒受傷】
宣野回訊息很快:【我知道你不高興,但原原只是普通人,我只是擔心她被汙染,沒有第一時間救你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宣遙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她才回:【好的,沒事】
野火燒不盡:【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她畢竟叫了我這麼多年哥哥,我希望你能理解。】
宣遙:?
野火燒不盡:【如果你心裡有氣,衝著我來,不要和原原計較】
宣遙:......
宣遙覺得他可能聽不懂人話,她手指飛速回了幾個字。
遙:【知道了】
隨即翻了個白眼,退出對話方塊。
談墨白察覺她心情不好,轉過頭來:“怎麼了。”
宣遙:“人類好煩。”
談墨白問:“我也很煩麼。”
宣遙一愣,側過臉就看見他那雙柔軟如月光的眼眸,明亮的天光下褪去幾分陰翳,顯得單純乾淨。
她忍不住笑:“你和別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這可把宣遙問倒了,她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為什麼對談墨白這麼關注。
皺眉認真想了想:“哪裡都不一樣。”
“比起別人,我更喜歡你一點。”她覺得那句話太敷衍,於是又補充一句。
談墨白眸光流轉,像寒夜清冷的月光傾瀉,不經意洩露幾分深藏於心的洶湧浪潮。
“我也喜歡你。”他嗓音低沉,略帶沙啞。
宣遙眨巴眨巴眼,總覺得兩人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車子在一中校門口停下。
宣遙下車後,站在車窗前,朝著裡面坐著的側顏俊美的青年揮了揮手:“我上學去了,拜拜~”
談墨白一向沒什麼話,聞言頷首,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走進校門,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吩咐司機:“去研究院。”
林川市是金融中心,彙集全國各大重點企業。
山海市則是全國軍事政治中心,國家研究院就坐落在這裡,國家對異化總部也設在此處。
談氏和研究院一向合作緊密,門衛查過身份就放行了。
異化研究處的負責人徐志磊早就在辦公樓前等著了。
“談先生,您什麼時候來的山海市,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也好設宴給您接風洗塵。”
“不用,只是來辦點事。”
談墨白沒什麼話和他閒聊,直接切入正題:“上次讓研究所幫忙查的那樣東西有眉目了麼?”
“哎,我正要和您說這件事呢,您送過來的到底是什麼生物組織?竟然能消除部分異化,一定程度上清理汙染源,這實在太神奇了!要知道汙染源自從被發現時起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徹底消除,就連治癒系異能者也束手無策,要不是我把實驗結果暫時瞞了下來,領導早就找咱倆談話了!”
徐志磊手裡捏著份實驗報告,神色驚喜。
國家研究了汙染物近十年,如今終於看到一絲曙光,他怎能不興奮激動。
談墨白不語,盯著自已指腹上一道小小的缺口疤痕看了片刻,向來陰鬱的神色難得鬆緩下來。
他聲音平靜:“待會把電子版的實驗結果發我一份,我會寫一份報告提交上去。”
徐志磊看他離開,“哎”了一聲,“看在我這麼夠義氣的份上,你倒是先告訴我這到底是誰的血肉組織啊?”
談墨白沒有搭理他,轉著輪椅離開。
他沒有回去,和人約好在療養院見面。
因為異化的特殊傳染性,實驗暴露造成的感染不少見,因此研究院專門設立了異化療養院,專門提供給因任務和實驗感染的工作人員,為他們進行治療的同時,也可以獲取第一手的實驗資料。
病房門被推開的時候,靳千凰正在陽臺前修剪花枝。
時光尤為優待這位天才研究員,許久不見,她仍是明豔動人、美麗得不可方物,宣遙過於優異的容貌很多遺傳自她身上,包括那雙銳利冰寒的鳳眼。
陽光落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多年的病痛折磨不減她半分優雅從容。
護士小姐將談墨白帶來的花束插進瓶中,笑著道:“靳博士最近狀態好多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
靳千凰回頭,看著和護士一起進來的青年,微微一笑:“小白?真是稀客,你怎麼有空來我這了。”
談墨白對她顯然比對宣離禮貌尊敬得多,聞言微微頷首:“博士,好久不見。”
靳千凰放下剪刀,示意護士離開,笑道:“聽說你昨天去了原原的生日宴,見到阿遙了嗎?”
“嗯。”
靳千凰好奇心起:“那她答應你的求婚了嗎?”
談墨白長睫微垂,不是很擅長談論這種事。
“她說考慮一下。”
靳千凰不由笑出聲,“阿遙慢熱,也不懂這些複雜的感情,我早告訴過你了,你要主動出擊,不能等著阿遙自已發現,不然你就繼續等下輩子去吧。”
談墨白聞言指尖微蜷:“不可以,不能再等下輩子了。”
靳千凰嘆氣:“是啊,沒有下輩子了。”
她微頓:“你的實驗完成了?結果如何?”
“可以替代。”
“那就好,這次絕不能再讓阿遙犧牲自已,她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兩人沉默片刻,都想到了一些不那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氣氛有些許壓抑,靳千凰忽而一笑:“沒事,就算失敗也無所謂,以你如今的地位,難道還保不住她麼。”
談墨白眼底浮現一絲嗜血的殺意:“我忍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現在,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世界毀滅與他何干。
他只求那一個人好好的。
靳千凰不語,看向窗外澄澈的藍天白雲,微微嘆息。
......
宣遙下課之後,被班主任周餘叫到辦公室。
“你知道宣原怎麼了嗎?你平時和她走得比較近,她今天沒來上課,也沒有請假,我聽說是昨晚的生日宴出了點事?”
宣遙並不驚訝他找自已打聽。
周餘是個富N代,昨晚宴會她還看到這人了,不過他似乎故意躲著誰,宴會過半就悄無聲息離開了。
宣遙搖搖頭:“她昨晚受到驚嚇,昏迷了,我給她發訊息也沒回。”
她倒是想去看看,不過被宣原拒絕了。
這還是宣原第一次拒絕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