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裡任祁深有些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在我十歲的時候,那個男人,也就是任家現在的家主,我生理上的父親,他出軌了家裡的女傭,而那個女傭是我母親從荒星救回來了的…”
任祁深停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
“我的母親難以接受,在和那個男人多次爭吵後,以自已的死來威脅對方,最終自盡而亡。”
平靜下來的任祁深將自已的童年講給了桑鬱,那平靜的語氣聽起來似乎說的是旁人的遭遇。
【任祁深的母親是個omega。】
778補充道。
聽到任祁深的話桑鬱的腦袋還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個人要因為另外一個人不愛自已了而選擇結束自已的生命。
等到778說任祁深的母親是個omega後,桑鬱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世界是abo世界啊。
哪怕聯邦出臺了多少政策,哪怕現在的社會多麼強調戀愛的自由平等,但是始終會有人受到本能的影響。
Alpha對omega始終有著難以控制的吸引力,更何況是已經心意相通結合過的alpha和omega。
桑鬱看著神色寡淡的任祁深,轉念又想到對方其實也是個男性omega,甚至聽778說過,任祁深他其實很厭惡自已omega的身份。
劇情裡沒提到過因此桑鬱也不知道的是,任祁深之所以選擇來科研院工作也是因為希望可以在不傷害自已的前提下改變自已omega的身份。
(任何時候都不能傷害自已的身體哦!)
雖然已經從778那裡得知了大部分真相,但是親耳從任祁深嘴裡聽到,桑鬱還是抑制不住的自已替對方難過。
更何況這是自已標記了的omega,是自已的愛人。
“別難過,我不會像那個男人一樣,我會一直愛你。”
小alpha安撫的親吻在omega的唇瓣上。
正被懷裡人承諾般的話感到激動的任祁深在感受到嘴唇處的溼潤後轉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兩個人才難捨難分般的分開。
“寶寶,我和顧止淵查到那個人應該就是白茗,至於這個匿名資訊也應該是他發來的。”
平息下來的顧止淵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後嗓音微冷的說道。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那個人指的是誰。
【77,這個白茗好壞,還想挑撥離間我和深哥。】
桑鬱忿忿的和自已的小系統說著悄悄話。
【簡直太可惡了!】
778也氣憤的說道,可是讓它知道是誰了,一會它就去打報告,讓001給它和它的寶貝宿主報仇!
“那你要怎麼辦啊?”
這段時間的相處,桑鬱隱隱能察覺到任祁深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清冷溫和的樣子,就像一隻鎖在籠子裡的猛獸,隨時能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自然是要讓他為自已的錯誤付出代價。”
任祁深雙眸一閃而過的狠意,揭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打誰的主意不好,偏偏將手伸到了自已寶貝的身上,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他也要將人扒下來一層皮。
“你要保護好自已哦。”
明明知道自已的omega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之一,桑鬱還是忍不住擔心道,他總覺得會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放心吧,寶寶。”
任祁深將擔憂的小alpha抱緊,就像抱緊了自已的全世界。
這個世界裡,除了桑鬱外不會再有人值得他放在心上。
——
很快,就到了原定的試劑測試那天。
“這就是任博士最新的研究成果,接下來讓我們進行最後的測試。”
顧止淵站在實驗室的中間,說話的同時不動聲色的盯著藏在眾多研究人員裡的白茗。
顧止淵的話音剛落,桑鬱就來到操作檯開始準備試劑。
沒錯,在桑鬱的請求下,任祁深只能無奈的同意讓他去進行試劑的製作。
人群中的白茗顯然注意到操作檯上的人是桑鬱,於是本就期待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
如果是桑鬱操作的話,那麼一旦參與實驗的聯邦士兵出現問題,桑鬱根本就無法推脫責任,等著他的就是被科研室驅逐,被聯邦百姓唾棄,誰讓他蓄意謀害聯邦士兵的性命。
但這一切惡意的幻想都被耳邊響起的掌聲打破。
桑鬱順利的製成了藥劑,並且參與實驗計程車兵在喝下藥劑後也沒有絲毫的不適,甚至看上去精神更好了。
“太好了,試劑真的研究成功了!”
“士兵們終於不用被失控的精神力折磨了!”
“終於成功了!”
“多虧了任博士和桑助理!”
耳邊不斷傳來刺耳的喜悅聲,每一句話都讓白茗如夢初醒。
“怎麼可能!明明我已經把資料改了,怎麼可能會成功!”
白茗的話音剛落,實驗室就安靜了下來,察覺到的白茗抬頭看去,才發現實驗室裡的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已,有人滿臉驚訝,有人不斷審視。
原來是希望落空的白茗控制不住的說了出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聽到。
“所以是你改了我交上去的報告。”
任祁深邁著步子來到白茗面前,厲聲說道。
“不是我,我沒有!”
白茗被任祁深恐怖的氣場嚇得後退了兩步,可還是下意識的反駁道。
“怎麼可能!明明我已經把資料改了,怎麼可能會成功!”
而任祁深早就事先用光腦將白茗說的話和反應都錄了下來。
畫面中白茗惡毒扭曲的表情,計謀落空後的難以置信和最後說的那句話無一不彰顯著他的所作所為。
“不!不是這樣的,阿深,是我啊,我是你的未婚妻白茗……”
白茗見狀想要打感情牌,讓對方憐惜自已,可惜他不是桑鬱,只會得到面前人的厭惡。
“夠了!”
任祁深面色陰沉的打斷了白茗說的話。
“我不認識你,而且我的未婚妻從來都只有桑鬱一個人,至於你,陷害聯邦重要科研人員,還妄圖加害聯邦士兵的後果是什麼我想你應該清楚。”
“你不能這麼對我!任祁深!”
被面前人毫不遮掩的厭惡表情刺痛的白茗口不擇言道。
“他們還不知道任博士其實是個omega吧!”
白茗試圖從任祁深的臉上找到一絲情緒波動。
可惜那張臉始終是寡淡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團空氣一般。
“那他們知道你歧視 omega 嗎!”
白茗指著實驗室裡的其他人,氣急敗壞的吼道,歧視兩個字咬的極重。
如果說公開任祁深是個omega其實激不起什麼水花,畢竟很多人都認為每個人都有保護自已的權力,思維守舊的人更是不想因為性別生出什麼事端,但是一旦上升到性別歧視,卻是聯邦新政府每個人都無法容忍的,因為曾經有那麼的前輩為了性別平等做出了犧牲。
歧視任何性別都不能被容忍,尤其是歧視曾經被視作玩物的omega。
果然,白茗的話音剛落,除了桑鬱和顧止淵以外其他人紛紛變了臉色。
白茗彷彿大仇得報一般,惡意的看著其他人用憤怒譴責的眼神看向任祁深。
可是,任祁深始終神情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其實是有的。
桑鬱擔心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任祁深身上,可能是因為任祁深作為omega已經被自已標記,導致兩個人有所感應,又或者因為其他些什麼。
無論是因為什麼,桑鬱都清楚的看到了任祁深在被白茗公開omega身份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僵硬和手指不自覺的蜷縮。
實驗室的空間很大,桑鬱離任祁深是有些距離的,但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任祁深那一瞬間的無助,雖然那麼情緒轉瞬即逝。
“而且,任博士不就是因為歧視omega,才急於來到科研院工作,就是想要擺脫自已omega的身份嗎?”
白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繼續慢條斯理的說著,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是啊,任博士自從來了科研院就沉迷於研究某種藥劑的樣子。”
“好像,我很少看見任博士和omega同事交流啊…”
白茗滿意的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指尖浮現出一抹暗紅色的彷彿霧氣一般的東西在四周緩緩散開。
一瞬間,周圍人充滿惡意的聲音大了起來。
“我之前還看到過任博士用厭惡的眼神看科研室裡的omega。”
“我也看到過,連不小心碰到衣角都一臉噁心的表情!”
“我也是,我也是…”
聽著周圍滿是對自已惡意猜忌的聲音,任祁深自然是明白對方想要搞什麼手段。
雖然他自已清楚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但架不住人言可畏。
想用這麼齷齪的手段逼他就範嗎?
不可能。
雖然不知道這個白茗是怎麼知道自已來研究院的目的的,但是很顯然這個沒腦子的蠢東西還不知道作為omega的他已經被自已的寶貝標記了。
任祁深突然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白茗的不自量力。
【77,怎麼辦,我要怎麼做才能幫助深哥。】
不同於當事人的不慌不忙,桑鬱聽著那些針對任祁深惡意的猜測正焦急的尋求著778的幫助。
【鬱郁,你已經標記了他不是嗎。】
778的話讓桑鬱瞬間亮起了雙眸。
是啊,他已經標記了作為omega的任祁深,如果他真的歧視omega,怎麼會容忍自已被alpha標記呢,而且標記他的alpha還好好的跟在他身邊。
“深哥被我標記了是我的omega,他又怎麼會歧視omega,你不要在這裡瞎說。”
於是桑鬱快速的走向前,將任祁深護在了自已的身後。
漂亮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憤怒,活像一隻鏟屎官被欺負而炸了毛的小貓崽。
任祁深默默的將自已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
像是要印證桑鬱的話一般,任祁深放出了自已的資訊素。
海鹽檸檬味裡裹著淡淡的梔子花的香氣,很明顯這不是意外沾染上的,而是帶著霸道標記的訊號——告訴在場的每一個人,這個omega是屬於他的。
(這裡私設Omega被標記後資訊素不會影響到其他alpha和omega。)
其實任祁深平日裡身上也是有屬於桑鬱資訊素的味道,只不過兩個人走的太近,大家都以為是不小心沾染上的,沒往更深的層面上去想。
“這不可能,你怎麼會標記任祁深……”
白茗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變化如此大的形勢。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分明是在造謠,想要給我的omega潑歧視性別的髒水!”
桑鬱一向甜軟的聲音在此刻也冷了下來,把任祁深平日裡冷淡的做派學了個十乘十。
“既然你說任祁深歧視omega,那你要怎麼解釋他心甘情願被alpha標記呢。”
始終在一旁沉默著看這場鬧劇的顧止淵淡淡出聲,彷彿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一樣。
“這…假的…肯定是假的!”
消了氣焰的白茗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白茗當然知道任祁深不是歧視omega這個性別,只是單純的厭惡作為omega的自已,他本想著自已先發制人混淆一下事實把任祁深置於一個不得不幫助自已的境地,可那曾料到桑鬱會出來攪局。
他還沒有意識到,就算不是桑鬱,任祁深自已也能扭轉局面,因為他從來根本就沒有歧視過omega是事實。
“來人,將白茗送到聯邦監獄裡。”
顧止淵看著白茗支支吾吾的樣子感到厭惡。
很快,白茗便被帶了出去。
實驗室裡的其他人也意識到自已誤會了任祁深紛紛道歉。
“不好意思啊任博士,誤會你了。”
“我也是,不知道怎麼的就說了那些話,您別介意。”
“就是就是,不行您打我兩下消消氣。”
“打我也行。”
任祁深知道這一切可能是白茗在搗鬼,只是客氣又疏離的說了一句沒關係。
任祁深現在沒功夫和旁人寒暄,他現在只想把自已的寶貝帶回家,好好的這樣在那樣一下。
【鬱郁真厲害!】
還不知道即將要面臨什麼的小alpha正美滋滋的聽著778的誇獎。
【一點點,一點點啦。】
滿腔愛意無處釋放的任祁深迫不及待的抱著自已的小alpha離開了科研院。
“瞅瞅給任博士急的,一會都待不了。”
“也不知道那個蠢蛋怎麼能說任博士歧視omega,這樣子高興自已是個omega都來不及。”
幾個同事調笑的話在兩人離開的身後響起。
任祁深聽著勾起了唇角,是啊,高興自已是個omega還來不來呢。
桑鬱則是羞恥將頭埋進了任博士的胸膛處。
——
778:可惡的小情侶(咬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