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
“公子,查到了。屬下經過多日查探,終於找到了關於阿鳴姑娘的訊息。”
恭敬謹慎稟告的,是顧裴玄的暗衛之首,夜影。
夜影,是半個月前,接收到顧裴玄的命令,從邊關趕回。
他作為顧裴玄的影衛之首,他無時無刻跟在顧裴玄跟前保護顧裴玄的人身安全。
只是,他被留在邊關,這才讓那些殺手有了機會。
以後,這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了。
顧裴玄犀利的雙眸殺氣騰騰,語氣如寒冰般噬骨。
“一幫廢物!查個女人,竟耗費半月時間。我養你們有何用!”
夜請恭敬跪地,“請殿下恕罪!”
顧裴玄揉了揉手,眼神順而犀利。
“正用人之際,你且將功補過。”
“謝公子,屬下遵命!”夜影跪地抱拳行禮。
“公子,根據屬下所查,阿鳴姑娘在上京。流園這所宅子的主人是個男子,他只是替身,不是流園真正的主人。流園的主人是個女的,叫黃鸝。來阿鳴姑娘借醬油的嚒嚒交代說,她就是拿了阿鳴姑娘給的銀子,演戲的給個公子看的。阿鳴姑娘並非著急成親。好像說……”
夜影說不下去了。
再說下去,他得想好措辭。
顧裴玄憤怒道:“說!還有什麼!”
“說阿鳴姑娘這麼做,是為了逼迫公子和她成親,然後生孩子。還有,阿鳴姑娘,是個假身份。”
夜影說完,低著頭。
他家公子被一個女子,騙婚騙色了。
男人的臉上瞬間暗黑。
意思是,阿鳴姑娘是假的。
他被劫色了。
“她敢!”
顧裴玄一個手勢著桌,桌子被劈成了兩半。
“啪……”
屋內揚起一陣灰!
憤怒的男人,氣得面目猙獰。
“就查到這麼點,沒有了嗎?”
“有!公子的那個帕子,有人說,在宋家見過。”
“宋家?”顧裴玄重複道。
“是的。公子,上京城的宋家。宋大人在禮部任職。至於是宋家何人的,屬下暫未查到。”
他們都是背地裡查的。
總不能去把宋家抄家,然後嚴刑拷打宋家人吧。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公子說要低調。
“宋家。禮部。”
顧裴玄恢復一如既往的高冷平靜。
顧裴玄想起,第一次救他命的人,宋獻音。
宋獻音是宋家人。
那……
那個阿鳴的聲音和宋獻音的聲音,有八九分相似。
顧裴玄眸色轉而猩紅。
帕子上是琵琶,音線繚繞。
音?
阿鳴姑娘就是宋獻音?
“查宋家庶女宋獻音。”
“是!”夜影領命轉身就走。
男人纖長的手指,規律地敲打著被劈倒地的桌子,眼眸狠厲。
“黃鸝,阿鳴,那她家是不是還有和翠柳。好你個阿!鳴!姑!娘!好你個宋!獻!音!你給我等著!”
鎮國公府裡熱鬧非凡,滿府張燈結綵,都在慶祝時宴塵即將上任禮部的正三品,右侍郎一職。
禮部官職有:
禮部尚書:正一品
禮部左侍郎:正二品
禮部右侍郎:正三品
司務:正四品
郎中:正五品
主事:正六品
……
大使、副使:未入流
原本,一個解元,是沒資格任職朝中正三品的。
官家看在時宴塵是外甥的份上,恰好禮部右侍郎職位空缺,格外破了例。
“世子爺。”
“世子爺。”
“見過世子爺。”
“……”
時宴塵走到之處,都有人恭恭敬敬地躬身向他問好。
這種金榜題名時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時宴塵不堪回首和陸菀菀私奔的那段日子,過得豬狗不如。
府裡,宋獻音命下人,不得私下妄論時宴塵私奔的事。
可這事,還是像根針一樣,紮在時宴塵的心裡。
此時,前廳裡,賓客滿席。
來的,基本都是時宴塵的昔日同窗和那些豬朋狗友。
在開席前,宋獻音帶著黃鸝翠柳姍姍姍來遲。
白日裡,宋獻音看賬,這才差點兒誤了時辰。
因為是宴席,需要接待賓客,宋獻音又費了些時間打扮一番。
宋獻音一身淺藍色衣裙,髮髻戴碧玉頭面,臉上略施粉黛,面色紅潤有光澤。
時宴塵眸光犀利地盯在宋獻音身上。
她好美。
她,為了他,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當想起宋獻音是未出閣閨女的裝扮,時宴塵高興不起來。
宋獻音的裝扮,引來眾人的目光。
“這是?”眼睛像掛在宋獻音身上的男子問。
“阿音見過義兄。見過義母。”宋獻音恭敬地朝時宴塵躬了個身,又朝長公主行了禮。
眾人大驚。
有人問:“我等怎不知宴塵兄認了個妹妹?”
時宴塵面色不悅。
宋獻音嬌羞地恭敬道:“我和長公主緣深,這才得了長公主的厚愛。”
時宴塵尷尬附和,“對。我們一家人,有緣。”
時宴塵招待賓客,席散後,有幾個多喝了幾杯有些醉的昔日同窗,開始多嘴。
“宴塵兄,你的那個漂亮的女朋友呢?叫什麼來著……哦……菀菀姑娘。那時,我等見了你們如此恩愛,可羨慕了。”
“菀菀姑娘的說辭,想法,大膽脫俗。”
“……”
大家開始五嘴八舌議論起陸菀菀。
“對了,宴塵兄,今夜,怎麼沒見到菀菀姑娘。對了,我聽說,菀菀姑娘出身青樓……”男子說話時,語氣輕佻。
時宴塵面露不悅,二話不說,抬手就給多舌的同窗一頓猛打。
邊打邊氣憤道:“讓你提起她,真掃興!”
在座的,沒人敢上前拉架。
宋獻音安安靜靜地就這麼看著時宴塵打人發洩。
原先,時宴塵愛陸菀菀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現在,陸菀菀被時宴塵視為恥辱。
他們的愛,來得快,去的也快。
什麼時候開始,時宴塵竟在意起陸菀菀的身份了。
宋獻音嘴角微微抖了抖。
不愧是渣男渣女,天生一對。
時宴塵打累了,出了氣,警告道:“以後,誰要是在本世子面前提起她,別怪我不客氣。”
同窗被時宴塵揍得頭破血流,卻硬生生吃了癟,不敢造次。
席散,宋獻音看了場熱鬧,起身打算回摘星閣。
不知何時,時宴塵追了上來。
“阿音,阿音。”
宋獻音刻意保持距離,淡淡道:“義兄,是還有什麼事嗎?”
時宴塵聽到義兄兩字出自宋獻音之口,心中煩悶不已。
“我不是你的義兄,我不承認。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奈何我們兩個命運曲折,沒有走到一起。只是現在,她們,都不在了,一切的障礙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