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塵,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的髮髻凌亂不堪,面色憔悴不已,一身粗布衣還縫有補丁,腳上穿的布鞋都破了洞。
看來,時宴塵過得比宋獻音知道的還要慘。
私奔後,受了不少的苦。
時宴塵見了宋獻音,震驚了一番。
兩個月不見,宋獻音出落得越來越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以前,本就美得有些驚豔時宴塵的宋獻音,如今,更是讓他挪不開眼。
時宴塵懊悔當初,自已真是被豬肉蒙了心,眼盲心瞎。
放著母親為他選的美人不寵,偏去愛陸菀菀。
時宴塵悔不當初,連看宋獻音,都是沒底氣的。
“那個……”時宴塵尷尬出口。
宋獻音毫不猶豫搶先了話,果斷道:
“來人,伺候世子,更衣梳洗。命膳房,做最好的。我們來給世子接風洗塵。”
一眾丫鬟嚒嚒拉的拉,扶的扶,把時宴塵推往四君子院走去。
四君子院,是宋獻音命人把原先時宴塵的書房改造的。
用的,是國公府賬房裡的錢。
宋獻音想著,時宴塵回來,定是在外吃盡了苦頭,回來後,定會洗心革面。
往後,以事業為重。
宋獻音取名四君子,也是有自已的私心的。
希望時宴塵像君子一樣,以後莫要為難她。
一時間,整個國公府的所有人,忙得不可開交。
黃鸝和翠柳分工合作,指揮下人辦事。
四君子院伺候的,膳房忙碌的,各院各房大掃除的……
宋獻音來到長公主房裡,說時宴塵回來了。
長公主高興到幾乎又要暈。
“回來!回來了就好!宴塵終於回來了。”
長公主緊緊抓住宋獻音的手,激動得把宋獻音的手抓得紅腫。
本就白皙的手,猶如添染了血紅的顏色。
長公主平靜下來後,看到宋獻音被她抓傷,心中愧疚。
“阿音,你是我的福音,也是宴塵的福音。謝謝你。”
時宴塵走了兩個月,長公主就病重兩個月,心情抑鬱,像個尋死的人。
如今時宴塵回來,長公主感覺自已的病,好了一半。
長公主臉上出現的久違的笑容一掃多日的陰霾,伺候的眾人,也露出了笑意。
尤其是伺候長公主身旁的長得有些姿色的丫鬟,更是喜從心來。
她們原本以為,世子私奔,再也不會回來了。
被賣國公府的她們,也就沒了出頭之日。
現在好了。
世子爺回來了。
而且,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陸姑娘沒跟著一起回來。
沒了陸菀菀,她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有想要往上爬想法的丫鬟,幹活時特別賣力。
她們甚至偷偷趁著空閒時,特意打扮了一番。
為的是,能入世子爺的法眼。
長公主慌張道:“快!快給我梳洗,我要打扮精神去見宴塵。不能讓宴塵看到如此憔悴的我。”
“義母,我來幫你。”宋獻音樂意至極。
“好好好,阿音的手藝,我是最喜歡的。”
宋獻音差人忙碌起來,分工協作把長公主伺候得舒舒服服,漂漂亮亮的。
銅鏡前,長公主對自已的頭飾裝扮,很是滿意。
和往常完全不一樣的頭飾,襯得長主公端正大方,高貴無比。
“阿音,你真是個可心的人兒。這些頭飾太看好了。”
“義母喜歡,阿音不勝榮幸。這是時下最受歡迎的,女兒特意給您打造的。”
宋獻音賣了個乖。
長公主的嘴角一直在揚起,她緊緊握住宋獻音的雙手。
“好好好,果真是女兒和母親貼心些。”
長公主想到了宋獻音的生母,問道:
“阿音有多久沒回宋家了?”
宋獻音頓了下,有些落寞,才道:
“回義母的話,最近鋪子事多,分身乏術,已經三月有餘未見過孃親了。”
可不是麼。
事太多,根本管不過來。
“阿音,找個合適的時機,回一趟宋家,去見見你的孃親。你的孃親把你教得很好。若是沒有你,我們國公府早就垮了。若是沒有你,宴塵也不會回來。”
長公主打心裡感激宋獻音,贈送了葉姨娘好些頭面首飾,珠寶和綢緞。
“阿音這些是小小的心意,望你孃親能夠收下。”
宋獻音感恩。
首飾,珠寶和綢緞,是宮裡御賜之物。
孃親有了這些,宋夫人必然會忌憚孃親三分。
宋獻音有了收拾宋夫人的主意。
替孃親幹件大事。
常年被宋夫人欺壓的孃親,也該有仇報仇了。
長公主換好衣裳後,著急地斜靠在貴妃榻上望向門口。
“阿音,宴塵怎麼還沒來。”
宋獻音安慰道:“義母,再等等。直到你急,但你別太急,這樣會傷身。您就放一百個心等著吧。義兄估計這會,還在用膳呢。
聽管家說,義兄趕了三天三夜的馬,路上沒吃沒喝多少,餓著呢。讓他多吃點,好補補身子。
“好好好。”長公主欣慰道。
著急等待的長公主,脖子都張望得疼了。
宋獻音小心翼翼替長公主按摩著。
約過了一炷香後,時宴塵匆匆趕來。
“母親!兒子回來了!”
只聽其聲,還未見其人。
長公主已經熱淚盈眶。
時宴塵腳步匆匆,衝到長公主床前,“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磕上三個響頭。
“母親,兒子回來。兒子不孝,求母親責罰。”
長公主見到多日思念成疾的兒子,哪捨得責罰。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母子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宋獻音待在一旁,內心沉重。
時宴塵回來了,她得做點什麼。
時宴塵說了好些體已話,哄得長公主哈哈大笑。
宋獻音心裡五味雜陳。
時宴塵私奔後,回來了,整個人都像脫胎換骨似的。
時宴塵,變了。
也是,在外受盡凌辱,性子不變,才怪。
久久後,長公主喚宋獻音上前。
“宴塵,這是阿音,你認識的。”長公主表情嚴肅,語氣平穩。
時宴塵對著宋獻音拱手做了禮,彬彬有禮道:“母親,兒子自是認識的。”
“好。那我開門見山。換做以前,阿音是你的妾室,而如今,阿音不是。阿音如今已經被我收為義女。”
時宴塵啞然,猶如驚天霹靂。
“義……義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