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璃近日身體較好,便想去李氏布莊瞧瞧。
葉晚璃帶著阿朱和冷月出府了。
“姑娘,四爺說了,姑娘只能在市集轉轉,不可去遠處。”阿朱還是話癆一般地叮囑。
葉晚璃認真地點了點頭,“放心,放心,不會有事的,再說還有冷月呢。”
葉晚璃掀開車簾,看著車水馬龍的集市,笑了,“這裡還真是熱鬧,古香古色,還有叫賣的。”
“王妃要是想吃什麼,奴婢去買。”阿朱見王妃難道開心出來,便也不再嘮叨勸解了。
葉晚璃搖搖頭,“不用,最近在王府養傷,都長胖了。”
“王妃才不胖呢,養好身體,來日才能誕下小世子呢。”阿朱笑道。
葉晚璃一噎,上次她中了藥,才與墨寒燁發生關係,如今二人婚前有過約法三章,她也無法與這裡的女人共侍一夫。
在外人看來,葉晚璃和墨寒燁這幾日一直共處一室,可實際上,因著葉晚璃有傷,墨寒燁也一直在隔間休息。
葉晚璃只好轉移話題,“那個小米糕挺不錯的,阿朱去買吧。”
阿朱立刻下車去買了。
葉晚璃在阿朱掀開車簾的一瞬間,看到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從車窗跑過,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想不到是誰。
“站住,你給我站住……”身後一群人在追趕那個少年。
葉晚璃下車檢視,五六個家丁追上少年便開始痛打。
“臭小子,你個混蛋,欠了我家公子的銀子,就該好好做奴才侍奉我家公子,你想逃,逃到哪去呀。”
侍從對少年動手,卻並不打臉,一個領頭的上前一步,“好了好了,別打了,這麼一副好皮囊,打傷了,公子該生氣了。”
“王妃,米糕買來了,快嚐嚐。”阿朱捧著米糕過來,遞給葉晚璃。
葉晚璃視線一直追隨那個少年,她總覺得熟悉,卻實在想不到是誰。
少年身上掛了彩,沾了些許塵土,表情悲傷頹廢,毫無生機,似乎面臨他的是無盡的羞辱與折磨。
少年在被侍從押著帶走,在路過葉晚璃站的位置時,眼睛瞬間有了光彩。
“葉姐姐,葉姐姐,救我,我是徐六,小六呀,清雪鎮,我們見過。”少年開始激烈的掙扎。
徐六?小六?清雪鎮?葉晚璃想起來了,是之前她和墨寒燁去雪山找七雪花時,在清雪鎮附近的一個客棧停留,遇到了黑店,幫了一群鏢師,難怪,葉晚璃覺得眼熟,他是徐老大的六弟徐四。
“慢著,把人留下。”葉晚璃開口道。
領頭侍從怒了,“哪來的丫頭片子,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誰,是不是找死。”
“找死的是你們。”冷月人狠話不多,一腳將說話侍從踹倒。
“混蛋,敢打老子,上……”領頭侍從捂著肚子叫喊。
“睜大你們狗眼看清楚。”冷月雷厲風行般右手拿出腰牌給這些侍從看。
侍從啞然,一個個手指哆嗦,“是夜王府的人。”
“夜王府一等護衛的腰牌……”
領頭侍從立刻站起,討好笑道,“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還請見諒,這小子偷了我家公子的東西,所以才來拿人。”
言下之意,這少年是小偷,他們帶走合理。
“京城治安自有京兆尹和金吾衛,何時有動用死刑的說法了?”葉晚璃將少年藏於身後,開口道。
“你是誰,這有你開口的份嗎?”領頭侍從看著葉晚璃穿著樸素,咒罵道。
“放肆,這是夜王妃,以下犯上,不要命了。”阿朱仰起頭,立刻上前護著葉晚璃。
“王妃?夜王妃?”侍從慌亂,“小人知錯,小人知錯。”
葉晚璃:“這孩子我認識,他偷了你們家公子什麼東西,可有證據?”
“這……”侍從吞吞吐吐。
“我沒偷。”少年小六從葉晚璃身後走出,“他家公子是許府二公子,許二公子喜好男風,才將我擄去,還誣陷我大哥偷盜關進了大理寺。”
“臭小子,胡說什麼,我看你沒長教訓。”侍從著急了,兇狠狠訓斥。
“葉姐姐,我沒有撒謊,你看。”小六將袖子擼起來,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針眼。
以針扎人,容嬤嬤的徒弟呀,簡直可惡。
“王妃別聽這小子胡說,我家公子丟了東西,才找這小子的,誰知道他從哪弄得傷呀。”領頭侍從解釋道。
葉晚璃放下徐六袖子,看向領頭侍從,“這孩子我帶走了,告訴你家公子,他若是想要人,讓他來夜王府來找。”
“還不快滾,留下來找打?”冷月手持劍柄質問。
侍從立刻四散離去。
葉晚璃將小六帶上馬車,診治,發現只是普通針孔,心中稍安。
“你這是命好,遇上了我家王妃,不然哪有那麼容易逃脫。”阿朱一邊給小六抹藥,一邊道。
“怎麼回事?你大哥徐老大怎麼會被關在大理寺?”
“都是許知晉那個混蛋,我和大哥上次押送貨物到京都,貨物明明完整無損地送到了錦繡布莊,布莊裡的人卻睜眼說瞎話,說我們私吞了一百匹布匹,讓我們賠一萬兩銀子。”
“我們根本沒有那麼多銀兩,而且大哥確信,布匹沒有少,可數量確實與契約上差了一百匹,契約上寫的兩百匹,結果卻變成了三百匹。”
“葉老爺說,銀子還不上,就讓我籤賣身契,我大哥自然不肯,說他有辦法在三天內籌來一萬兩,後來我才知道大哥去借了高利貸。”
說到這,小六眼淚留下,哭泣不已,“都是我害了大哥,都是我,要是我簽了賣身契,大哥也不會去借高利貸,就不會被關進大理寺了。”
葉晚璃安慰道,“比起銀子,你大哥更在乎你,那許二公子為何要捉你?”
提起這個,小六就生氣,感覺到被羞辱,“許知晉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大哥被關在大理寺,許知晉找上我,說他可以幫我救出大哥,只要我……”
小六面露難堪之色,“只要我,做他的男寵……”
“咳……”葉晚璃喝茶的手一頓,險些在這馬車上被這一口茶嗆住,“這許知晉當真好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