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說罷便開始上下打量起那老人來,嘴角還帶著一抹淡淡笑意,好像現在心裡想的是一件特別美好的特別愜意的事情。比如和三五知己或擁爐煮雪,或踏月尋芳…
"瘋子…"那老人碰上那男子的眼光,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他面對的可是劍魔,那個讓許多武林好漢聽見名字就會噩夢連連的魔頭。
可這樣四目相對的機會,他也不能放過,劍魔行事瘋癲,心底一定有心魔才對…
於是他聚精會神用起瞳術來。那男子帶著笑意的俊美的臉就成了他瞳孔中看到的最後的影像。
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老者捂住了雙眼。白臨風急忙把林寒月拉回到身邊,護在身後。
男子拿出帕子以一種十分優雅的姿態,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他轉頭看向白臨風和他身後的林寒月。那小姑娘並沒有縮到白臨風身後,而是站到他身邊來。
白臨風轉頭看向她,林寒月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他的手。白臨風心中一熱,險些要落下淚來。
她知道了自己是誰,知道了自己身體之中流著怎樣的血,還是願意接納自己…
那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對璧人,看著白臨風從憤怒恐懼中解脫出來,又想起自他出現之後,白臨風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就微笑著說道:"怎麼?打算一直對自己親爹熟視無睹嗎?不打算介紹一下這位小朋友嗎?"
他在親爹二字上加重了語氣,滿意的看到白臨風臉上神色的變化。
見白臨風不接話,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們也看見了,所謂這些正道人士背後多少骯髒不堪。誰又比誰乾淨多少呢?你們可知他們為何做這些事情?其實也不過是名聞遐邇的大俠司空春為了求長生,做的邪術祭壇。以地脈之寒,嬰靈之陰保他屍骨不腐。"
“什麼?魔頭你少胡說!”那老人忍著劇痛顫聲問道。
劍魔笑道:“我殺人無數,卻未說過一句假話。這些就刻在石龍的肚子裡。可惜你們祖宗被那術士騙了,白白禍害了這麼多後人,他終究還是化成了一堆白骨。”
說著突然又向那老者掠了過去,這次他該把他的舌頭拔出來了。
誰知眼前劍光一閃,白臨風和林寒月攔在他前面。
於是他停了下來,說道:"我最應該碎屍萬段的就是白逸塵,他自己放蕩不羈,在你腦子裡都塞了些什麼狗屁東西?"
"你敢?!"白臨風終於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
劍魔聞言瞳孔一縮,冷聲說道:"這個世間只有我想不想殺的人,還沒有我敢不敢殺的…"
說著又看向林寒月問道:"小姑娘看起來很面熟,但劍法卻又像另外一個故人。楚千帆是你什麼人?"
"是我師父。"林寒月看著眼前的男子,眼底流露出許多悲憫來。
她知道眼前的人和假的司空瑾一樣都以他人的恐懼為食,沒有半分半毫的良知。可那麼善良溫潤的白大哥偏偏是他的兒子,他到底有多痛苦呢?
"呵呵,你師傅還安好吧,現在人在何處?改天去和他聊一聊…"劍魔說的想要跟故交敘舊一樣。
那楚千帆可從他手底下搶過不少人。等他盯上他的時候,他居然絕跡於江湖,消失不見了,還留下柳三娘獨自守活寡…這個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