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從斜後方傳來的一聲一聲的嘆息，在靜寂的山洞裡格外的讓人毛骨悚然，不約而同的生出一種恐懼之感來。

兩人尋聲而去，發現在剛剛過來的路上有一個極小的岔口，聲音便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止步在那狹窄的入口前，白臨風突然想起那人曾跟他說過，所謂俠義都是狗屁，關鍵時刻能救你命的只有直覺，野獸的直覺。

他不可能認同前半句，但他確實相信直覺。現在他感覺很不好。彷彿前面有什麼比毒蛇猛獸還要可怕許多倍的東西在黑暗中伺機而動。雖然有嘆息聲斷斷續續的傳來，但那隧道深處卻沒有半點生機。

林寒月同樣是如此感覺。兩人對視一眼，彷彿給對方勇氣一般，都向對方伸出手去。雙手交握的瞬間，二人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甬道窄且長，他們在黑暗中一前一後順著牆壁前行。嘆息聲還在前面等待著。終於到了寬闊地帶的時候，白臨風點亮了火摺子，林寒月則拔劍全身戒備。

兩人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駭住了。林寒月張了張嘴，連尖叫都沒有發出來。

她不知道是眼前長滿棘刺的黑龍讓人震驚，還是黑龍前面密密麻麻的屍骨更讓人震驚。白臨風感覺到了她的驚懼，握著她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

白臨風早在司空府的那柄刀上見過這龍，但刀柄上刻的和眼前張牙舞爪的龐然巨物卻絕不可能相提並論。

他從未見過形態如此妖異又如此逼真的龍。而那形態詭異的黑龍栩栩如生，在躍動火光中隨時要活過來一樣。還好，栩栩如生，終究意味著它不是真的。

這裡應該就是那巨蟒和那個石室中的神秘老人守護著的地方。

偌大的山洞並沒有一個活人，可那粗重的呼吸聲還在。那呼吸聲分明是從那黑龍身上發出來的。怎麼可能？那黑龍怎麼可能會有呼吸？

白臨風他從懷裡取出一個東西扔了過去，還沒等那東西落地，一陣箭弩便把它釘在了地上。

這裡面佈下的機關絕非這一處。想來那些屍骨裡面應該就有設計機關和雕刻石龍，最後卻被殺死在這裡的工匠。

白臨風沒有再往前去。手中的火摺子一直在隨風而動。他突然明白那呼吸聲是什麼了。

“你們不該來這裡的。”一個嘶啞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可能白臨風剛剛全部的心神都放在巨龍身上，竟然沒有聽到那老人過來的聲音。

那老人不再是坐著時候的氣定神閒，而是持劍而立，一臉肅殺。他身材頗為高大，陰沉沉的站在洞口。

白臨風嘆了口氣說道：“司空前輩，我二人不知道此處是司空家的禁地，真是得罪了。”

那老人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挺聰明的，就是運氣不好。我本來有意要放過你們，誰知道他卻不許。”

“他？”林寒月疑惑的問道。

“你們難道不是聽到了它的呼吸聲才過來的嗎？”那老人壓低了聲音，彷彿生怕驚醒了那刺龍一樣。

他說著這麼荒誕的話，卻偏偏用了最認真的表情。林寒月心底不由生起一股寒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