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妻和王壯都十分地驚訝。
望著全身被插滿管子的許天東,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只有旁邊的儀器發出來的聲響,才能證明許天東還活著。
彪妻這麼一看,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想要哭喊出來時,王壯一下子抱住了彪妻。
“我們出去吧,出去再哭,別打擾到天東”
王壯這樣說道。
彪妻崩潰的差一點兒就坐在了地上,還是王壯,一步一步的將她給攙扶了出來。
王壯與彪妻把防護服換了下來,站在外面,望著王大軍,眼神中都帶著絕望。
“出去說吧”
王大軍覺得,這裡也不是講許天東事情的地方。
彪妻生了許天東,自然有生育之恩。
女人嘛,一旦崩潰的時候,除了大哭大叫,不會有別的。
所以在監護室外面,談論許天東的事情,只能讓人家醫護人員過來趕走他們。
所以三個人來到了醫院的外面,找了一處安靜的角落。
王大軍遞給王壯一根菸,吸了一口,便開始講了起來。
王壯的反應倒不是十分地震驚,最為震驚的,自然就是彪妻了。
她對許天東其實並不是很瞭解,只知道自已親生兒子的身世,從小到大生活優渥。
而在王大軍的嘴裡,許天東不但不滿足,反而心思越走越歪。
不但騙走了他的八千萬,還對老許家下這麼狠的手。
最後自已逼自已跳了樓。
現在,也只是在吊著一口氣罷了。
“天吶,這個天殺的李彪,竟然把兒子帶壞了,李彪,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還沒聽完王大軍說完,彪妻就已經受不住了。
本能地就要坐到地上哭鬧。
王壯幸好一把將他給抱住。
王大軍就在一邊看著。
看著彪妻的崩潰,也看著王壯的安慰。
事實擺在了這裡,王大軍也沒有添油加醋多說什麼,只是將許天東的所作所為都講了出來。
之所以告訴彪妻和王壯,王大軍也是想好了。
彪妻是許天東的親生母親,她是有權力知道這些的。
即便王壯是繼父,但他們是因為許天東才來到這海城的。
他們有知情權。
再加上,現在的情況擺在這裡,許天東能不能活下去,以後怎麼活,王大軍還是想和彪妻她們商量商量。
“說說你們倆的想法吧”
見彪妻哭的差不多了,王大軍又點燃一根菸吸了起來,便淡淡地問道。
王壯愣了一下。
“王總,我們能有什麼想法啊?”
此時的彪妻,還不能說話,一直抽噎著,王壯便問道。
“能有什麼想法?許天東是你兒子,你們總不能不管吧?你看那裡的監護室了吧?許天東的情況,一天,差不多得需要三萬塊錢的費用,照現在的情況,醫生說了,許天東大機率要在裡面住一輩子”
王大軍氣呼呼地說道。
當然,他知道王壯和彪妻沒有錢。
只是王大軍心裡氣不過,幾十萬的手術費他掏了,現在每天將近三萬塊的監護室的費用也是他在掏。
王大軍覺得自已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讓許天東這麼折磨自已。
他不想再堅持了,可是,他需要一個不再堅持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彪妻和王壯,需要給他。
“啊?三萬?,王總,我們倆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也不過八千啊,這裡面,一天就三萬?”
王壯一聽,嚇的差點兒癱軟在了地上。
作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王壯太知道三萬塊一天意味著什麼。
他和彪妻,這些年不是沒有什麼存款。
可是,如果監護室一天三萬的話,他們倆的存款全都拿出來,能支撐幾天?
並且,還不知道許天東能不能好起來。
這是怎能的抉擇。
彪妻一聽,差一點兒昏過去。
但還是緩了緩,慢慢地站起身來。
用一種祈求的眼神看向王大軍。
“親家,天東是我的兒子,我不想讓他死啊,可是,我這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王壯哪裡有錢啊,一天三萬,也支撐不了幾天”
“天東是你的姑爺,和嬌嬌感情這麼好,你看在小小的份兒上,也得救天東啊”
彪妻這樣對王大軍求道。
王大軍心裡更是氣。
可是,這樣的結果,他早就料到了。
彪妻她們是指望不上了,現在,許天東還是落在了自已的身上。
錢!
王大軍知道,自已現在缺的,就是錢。
還得去給許天東花錢。
心裡實在是太憋屈了。
“我要和你們說的是,許天東現在的情況,說不好下一秒就嚥了氣了,我是讓你們做個思想準備”
王大軍也不想抱怨,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
也就這樣說道。
彪妻一聽,又崩潰了一會兒。
直到王壯和王大軍又吸完一根菸。
彪妻就像下定了某種決定一樣,嘆息了一口氣。
“王總,天東如果真的抗不過來,我們也認了,他做錯了事情,騙了你,你現在還要救他,要是他沒能醒過來,哪一天走了,也是他自作自受吧”
“我作為天東的親生母親,我本不該說這話,但親家,我知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們也只能去接受,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就怪天東他自已的命就是這樣”
彪妻便對王大軍說道。
王大軍倒是沒想到彪妻的三觀還挺正的。
要是按照李彪的思想,他肯定不會這麼想。
看來許天東骨子裡的本性,是隨著李彪的。
如果隨了彪妻,也許今天的許天東,就不是這副樣子了。
“好吧,我盡力,李彪已經進去了,過不了多久就要判了,估摸著,下半輩子就在裡面度過了,你們知道就行”
王大軍點了點頭,便這樣說道。
“啊?”
彪妻一聽,啊了一聲。
王大軍疑惑,覺得上一次不是喊彪妻過去問話了嘛,她應該知道啊。
“還是以前的那件事情,已經調查出很多人來了,李彪,也參與其中,你知道就行了”
王大軍便這樣解釋道。
送走了彪妻和王壯,王大軍並沒有離開。
而是又來到了監護室這裡,穿好防護服,走到了許天東的面前。
想起彪妻的話來,王大軍的手在抖動著,他向前伸去,摸著那根管子,他知道,只要輕輕地一拔,許天東用不了幾秒鐘,也就徹底的不再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