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和煦,暖風微燻。
“師弟啊,最近伙食清淡了許多啊,這幫娃娃可都正在長身體呢。”
“師兄,那兩個人造人動彈不得,讓你去狩獵你又不去,還能咋辦。”
“你還好意思說,鹿師弟吃草的也就罷了,那點豬肉都讓熊師弟吃了。”
“那是我的豬肉,你若想吃,自已打去。”
“讓一個病號去狩獵,你還真是我的好師弟呦,我這身子骨可不經摺騰啊。”
“嘁,師兄你要是不經摺騰,那我就是癱子,還是躺在炕上動不了的那種。”
“那我成全你,現在就讓你變成癱子。”
“二師兄,你前幾天整整消失了二十四個時辰,幹嘛去了?還有車上這個包裹裡面裝的是啥啊?”
“哼,師弟,你這轉移注意力的手法,還真是粗糙啊。”
“你幹嘛呀......哎呦!二師兄,你來真的啊,你看都見紅了!”
“那感情好,先放上兩碗血,給我嚐嚐鹹淡。”
“師兄,你是不是反悔了啊。”
“這是兩碼事,我只答應保你性命,可沒說過保你無傷。”
“......”
這四天的時間裡,刑堯一行人的隊伍再次壯大了一分,從一輛驢車,變成三輛。
主要原因還是㙓松子的兩個人造人,塊頭太大,傷得也不輕,這就不得不再買一輛驢車,專門用來馱這兩個貨色。
一個驢車也是買,索性就一次性買了兩輛。
㙓松子駕駛著第一輛驢車,車上躺著刑堯,還拉著一個碩大的包裹。
七名婦孺乘坐第二輛,居中間。
熊師弟和鹿師弟位躺在末尾驢車上,畢竟是野獸,即便不能動,也能起到警戒作用。
三輛驢車,車牽著繩,繩牽著車,儼然成了一個小型車隊。
午後沒多久,眾人便趕到了前方的小鎮,三俠鎮。
“師兄,你們先找地方歇一會兒,我去買些吃食。”
聽聞㙓松子言語,刑堯擺了擺手。
“不用,今天就先住下吧,明天再趕路不遲。”
㙓松子點點頭,“那也成,正好打打牙祭。”
“嗯。”刑堯應了一聲,便沒了動靜。
這條北上回三陽觀的路,他不是第一次走,知道下一處鎮子離這裡有多遠。
倘若穿過鎮子繼續北上,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下一處鎮子。
無錯書吧之前的幾天中,他們一行人一直在野外,過的也都是風餐露宿的生活,嘴裡都快淡出鳥了。
而且眼下已經步入深秋,又地處北方地界,太陽下山後甚是清涼。
這位皮糙肉厚的四師弟,和兩個人造人尚且還好,但他這個麻桿和一眾婦孺卻有些遭不住了。
趕不到下一處鎮子,不如就在眼下這個三俠鎮落腳休息。
“師兄,這裡的人都好奇怪啊。”
聽到聲音,刑堯下意識握住劍柄,急忙坐起身子,待環顧一圈,卻沒有發現異常。
“你耍我?”刑堯微微蹙眉。
“我哪敢啊,你看他們眼神,好像很排外吶。”㙓松子回道。
刑堯翻了個白眼,“我要是冷不丁看見你這麼個大塊頭,瞪得比他們還兇,拿劍攮你都有可能。”
嘴上這麼說,但刑堯心底也產生了同樣的疑問。
不過也沒有太過在意,原身不是第一次來到三俠鎮,一直以來都沒有出過什麼事,這次又能發生什麼。
“呸呸呸!”
刑堯抬手拍了拍嘴巴,這種FLAG性想法,還是少想為妙......
一炷香不到,一行人來到一家客棧。
“哎呦,道爺,什麼風把您吹來啦?”客棧老闆娘出來迎接。
“還能是什麼風,西北風唄。”
原身每次來到三俠鎮,都會住到這家客棧,十幾年了,算是老主顧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瘦成這樣,你都能認出來,還真是好眼力啊。”刑堯翻身跳下驢車。
“看您說的,要是連您都認不出來,我的這雙招子也就該換了。”
說罷,老闆娘回頭吆喝了一聲,“二寶!過來給道爺的車子牽到後院去,好生喂著。”
“怎麼樣,近來生意可還好?”
刑堯說著話,往客棧廳堂中走去。
老闆娘嘆了口氣,“哎呦,您可別提了,聽說前兩日絕天寨被屠了,死狀那個慘啊。”
刑堯身形一頓,垂眸看去,“你們這訊息怪靈通的,死絕了不好嗎,你嘆什麼氣?”
老闆娘走到櫃檯後方,說道,“倒也談不上是壞事,只是這絕天寨的山賊死絕了,又有新山賊來踩山頭了。”
“這新來的山賊一走一過,那些趕路的可就遭殃了。趕路的遭殃了,那我這客棧生意還能好得了嗎?”
聞言,刑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倒也是這麼個道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老闆娘說道,“道爺怎地瘦成這般模樣,眼睛又怎地了?”
“不提也罷,”刑堯擺了擺手,接著道,“收拾客房吧,今天.......你這客棧我包了。”
言罷,刑堯伸手塞進懷中,掏出一物,啪的一下往櫃檯上面一扔。
赫然是個拳頭大的金疙瘩!
短暫沉默。
“師兄,你哪來的這麼大個金疙瘩!!”
㙓松子一聲驚呼,隨即猛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為首的那輛驢車。
驢車之上,有著一個小山般,鼓鼓囊囊的包裹。
“......”
老闆娘拿過金子,打眼一瞧,又提起小秤一稱,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朵根去。
她抬起眼眸,看向櫃檯前的這位道爺。
老話說得好,買定離手,概不退還。
對方已經把手收回去了,代表這位道爺,真的打算用這顆金疙瘩來包下整間客棧。
老闆娘一直認為,刑堯一直是一個勤儉的人,以往每次住店的時候,無論是吃穿還是住行,都不像是有錢人。
她之所以對這位道爺笑臉相迎,無非是對方曾經給過自已一顆【五藏炁】。
雖說只有指甲蓋大小,卻也使得自家相公一改往日,雄風大振。
可今日這太陽竟是打西邊出來的,這位道爺不但性情變了,就連出手也變得闊綽了。
她不會懷疑這金子是假的,開了這麼多年客棧,看人可能會看走了眼,但這金子絕無可能。
老闆娘低頭瞧了瞧金疙瘩,又抬頭看去。
視線內,道爺還是那般平靜模樣,嗓音亦是毫無波瀾,“多重?”
“五十三兩四錢。”老闆娘下意識答道。
“包下這間客棧,不夠嗎?”
聽聞刑堯言語,老闆娘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放下小秤,提著裙襬跑出櫃檯。
“夠了夠了,道爺裡面請!”
刑堯翻翻白眼,衝著身後的師弟們和婦孺們,大手一揮。
“拎上家當,走。”
說罷,刑堯一馬當先,徑直穿過廳堂,往後院走去。
一擲千金的感覺......還真他媽的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