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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呸,噁心!

待刑堯離去後,那些妖類方才鑽出地面,片刻都沒敢耽擱,便紛紛跳進河水,再沒了動靜。

沒過多久,整個河灘徹底安靜下來,只留下這一地的碎肉,以及緩緩塌陷的坑洞。

忽然,數道尖銳的破空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是三個穿著大紅緊身鱗甲,屁股後面都拖著一條暗紅魚尾,頭上戴著漆黑兜帽的人型生物,從遠處疾掠而至。

“這是什麼情況?好端端的怎麼死了這麼多?”其中一個瘦高身影的兜帽下傳出女聲。

另一個壯碩身影的兜帽下傳來粗狂男聲,“桑野,你再詢問一下神上。沃野,你去召來青鱗詢問緣由。”

後半句是對另一個矮胖身影說的。

“事情都讓我們幹了,那你幹啥?”沃野不爽道。

“翻看屍體,要不你去也成,我去詢問青鱗。”壯碩男子回道。

“好了!”被稱作桑野的女子低喝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爭論這些。”

沃野沒再說話,只是冷哼一聲,便縱身躍入河中。

沉默少許,桑野突然身體一震。

“是奈河!它又出現了!”

聽聞桑野言語,蹲在一旁翻看屍體的壯碩男子急忙站起身子,反問道。

“奈河?孟婆沒死?”

“不是她,另有其人,據神上所述,是【借法】。”桑野沉聲道。

“這就難怪了,估計只是恰巧【借法】借到了奈河身上,”壯碩男子點點頭,又問道,“神上可出現損傷?”

桑野先是沉吟片刻,這才回道,“並無大礙,只是損失了投影的三條異化肢體。”

說話間,沃野那矮胖的身軀,邁著短粗的雙腿,一路小跑來到近前。

“問清楚了,是三陽觀的道士。”

“媽的,早就知道那幫道士不是什麼好鳥,居然搶到咱們頭上了。”壯碩男子罵道。

一旁的桑野插話,“來的是三陽中的哪一陽?”

“炎陽,”沃野搖搖頭,“不過不是炎陽子本人,而是他徒弟,那個經常來此易換的道士。”

...

另一邊的道士還在狂奔,逃出十多里地後方才停下腳步,靠在道邊的枯樹幹上略作喘息。

他低頭看著懷中這一包沒來得及消化的“財物”,開始仔細搜尋記憶。

他所修煉的《三光正炁》本是個正經修煉仙法。

但在這個天道崩壞的的世界,天地靈氣渾濁不堪,服之不僅無益反倒有害,《三光正炁》也就再沒了用武之地。

但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愛“探索”的人,並且很快就發現了其他增長實力的方法。

吃人。

人類自帶先天之炁,是這破敗的世界中為數不多的、未曾被汙染的炁。

而歲星一週(也就是一紀)以下的童子,先天之炁還尚未被後天之氣所掩蓋。

此時若是捉來,以秘法炮製數月,再生吞之,即便修行的大門已經關閉,卻也能平添幾分力氣,多上幾分保命手段。

此外,還有一些人患有另類的精神潔癖,就比如他那個操蛋師父,炎陽子。

雖不願吃人,卻也視人命如草芥,從未正眼瞧過。

於是,便有了《三光正炁》中多出的那段批註:柳河有神,喜食歲星童子,結五藏。

至此,【五藏炁】便誕生了,而那柳河之中的河神們,也就成了另類的煉丹爐。

根據前身(這一世的刑堯,以後統稱前身)的記憶,透過自己手送入河神嘴裡的童子,粗略估算,當有百餘人了。

想到這裡,刑堯心中再沒有那種一夜暴富的快感,取而代之是無盡的愧疚。

他伸手取出一顆拳頭大的黑珠子,神情複雜地垂下眼眸。

這些可都是人命啊!

吃這東西,除了沒有血腥味以外,與生吞活人又有什麼分別?

再一想到自己施展【借法】前,那超乎常人的體能也是用這種東西換來的,刑堯胃中不由泛起一陣酸水。

“呸,真你媽噁心!”

“呸,真你媽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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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不同的嗓音在同一時間響起。

刑堯歪過腦袋看去。

是幾個手持刀斧的彪形大漢,此時正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說你呢,不知道洗洗澡啊,真你媽噁心!”為首的一個刀疤臉又一次叫罵。

“是啊,的確噁心。”刑堯也跟著罵。

“哈哈哈,你這傢伙還知道自己噁心,好好好,今兒個爺爺我高興,交出錢財,放你離去。”刀疤臉笑道。

“沒錢,還是說......”刑堯晃了晃手中的黑珠子,“你想要這個?”

“這是啥東西?”刀疤臉說著就要走到近前。

“大哥,小心吶,這小子渾身是血,怕不是什麼善茬。”有人從刀疤臉身後提醒。

刀疤臉擺了擺手,道,“怕個毛,老子又不是被嚇大的。”

“對呀,我能有什麼.....”說到一半,刑堯的目光便被對方手中的一抹紅色吸引了去。

是個小號的紅色肚兜。

他記得,放走的那五個小崽子,當時穿的就是紅肚兜。

念及於此,刑堯瞳孔驟縮,沉聲問道,“你手裡的紅肚兜,哪來的?”

此話一出,幾個大漢面面相覷,緊接著便是一陣哈哈大笑。

“這不廢話嗎,自然是搶來的啊。”另一個拿著斧頭的大漢回道。

“肚兜主人呢?”刑堯急切追問,聲音不自控的顫抖起來。

“你誰啊你,老子的事你也敢管!”刀疤臉怒喝。

又有一人走上前來,歪頭看向刀疤臉,道,“老大,跟他廢什麼話,弄死......”

“我在問你們話,肚兜主人呢?是生是死?”刑堯直接打斷了對方,聲調也提高了幾分。

“嘿呀,找死不成!”開口的是另一個持刀大漢,說著就拎起砍刀,想要走上前來。

刀疤臉抬起腿,朝著持刀大漢的屁股就是一腳,將其踹了個趔趄。

“滾!有你什麼事,老子說要放他走就放他走,咋滴老黑,你想讓我說話不算話啊!”

“不敢,不敢。”老黑嘀咕兩聲,便收起砍刀,退到一旁。

刀疤臉瞪了他一眼,又轉頭饒有興趣的看向刑堯,“活著能怎樣,死了又能怎樣?”

他的確是想放過這個人,但同時也挺好奇這個說話都打顫的人,知道最終結果後又能怎地。

聞言,刑堯陰著個臉注視著對方,思慮片刻後,他展開眉頭。

“生,放你們離去;死,要你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