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澋看向一旁的空氣,自言自語。
“老二怎麼死的?”
“......”
“怎麼就不聽勸呢,早就與他說過,七三爺叛變加入幽都了,如今八紘眾安他都殺得了,咱們能強到哪去。”
“......”
“確定是他殺的,當時我就在不遠處,看得真切。”
無錯書吧“......”
“先離開這裡,太平軍馬上就到,想必你已經感應到了,老五已經栽了。”
“......”
洛澋點點頭,隨後挪動眸光看向不遠處。
刑堯依舊坐在那裡,時而哀聲慟哭、時而肆意狂笑......
“實在不放心就順手殺了他,反正瘟神已經拋棄了他。”
說著,洛澋快步走去,剩餘四人緊隨其後。
剛走出兩步,一道極其細微的血肉撕裂聲響起。
洛澋疑惑回頭,“什麼聲?”
“不知......”
話未說完,劉瘸子悚然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彎下腰,伸手扒開㙓松子的雙眼。
只見㙓松子左眼瞳孔逐漸豎起,變得與右眼中的豎瞳別無二致,整張臉也開始向著蛇的方向發生畸變。
“快殺了他!!”
聲音落,附近的四個瘟神同時掏出利刃刺向㙓松子,噗嗤”聲不斷,前前後後十幾把兵器瞬間沒入了對方體內。
鮮血四濺,濃郁而迷人的香味隨之逸散開來。
“閃開!”
隨著洛澋的一聲呼喊,一柄烏黑長劍自空氣中劃出一道渾圓弧線,朝著㙓松子的脖頸疾斬而下。
但這次卻沒有血肉分離,也沒有噗嗤的切肉聲。
而是鐺的一聲,砍在一片片密集堅硬的玄色鱗片上,是從㙓松子的面板下顯露出來。
下一秒,㙓松子面板表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隨後徹底崩裂。
刺啦!
一條龐然大物豁然出現,身軀盤旋著捲住刑堯,然後猛地舒展開來,瞬間填滿了整間客棧前廳。
五個瘟神先後被頂在牆上,客棧大廳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煙塵中,十丈長的玄鱗巨蛇昂首挺身,朝下方俯瞰而來,緊盯著五個血肉模糊的身影。
“你管這叫女媧族?!”
聽到劉瘸子驚呼,一旁的洛澋搖晃著站起身子。
“我也感覺不像,不過......你沒發現它已經不動了嗎?”
聞聲,另一邊癩頭瘟神仰頭看去。
正如洛澋所言,此時的巨蛇早已沒了凶煞之氣,如同死物一般,一動不動。
“剛出來就死了?”
“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太安靜了些?”
此話一出,五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扭身想跑。
就在這時,一道極其沙啞的聲音幽幽響起。
“媽的,沒死到河妖手裡,反倒差點栽到你們手中。”
刑堯站在蛇首,髮絲微拂,身形佝僂,一襲青衫簌簌作響,亦如巨蛇那般,俯瞰身下四散逃跑五人。
共計六團塗鴉般紅線。
刑堯踏出一步,整個人瞬間出現在了瞎子身邊,掐住了對方喉管。
“等......等一下.......別......別殺我......我會幫忙醫治!”
“晚了。”
刑堯五指發力,便碎掉了瞎子的頸椎。
緊跟著,刑堯再次邁步,在洛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伸手按在對方後腦,狠狠朝著下方摜去。
三倍力量的加持下,洛澋轟然倒地,整張臉變形扭曲的陷入泥坑。
甩去指尖的紅白之物,刑堯起身暴掠而出,先是捏碎癩子頭脊骨,繼而又踩碎另一人腦殼。
只在這片刻工夫,場上就只剩下兩人一蛇,以及五團無法移動的塗鴉般紅線。
刑堯面目猙獰。
他佝僂著身子,惡狠狠盯著自已腳下的劉瘸子。
“敢耍我?!”
“你......嗬哧......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劉瘸子半張臉深陷泥坑,臉上爬滿驚恐。
他不明白,這個瘟神的棄徒為什麼沒死?
怎麼可能有人從瘟神手中活下來?而且還是毫髮無傷?
那可是天道啊!
如果踩在自已腦袋上的人不是幻覺,那老二的死又有什麼意義!
不對......事情還有轉機!
“你.......你不能殺我!殺了我就沒有人能給們治病了!”
聽到劉瘸子言語,刑堯愣了一瞬,然後猛地回頭啐了一口。
“爽都不讓人爽徹底!”
說罷,他拎起劉瘸子,去到客棧後院。
“治吧。”
“事後......你不......不會殺我吧?”
“不殺。”
“說話算話?”
“之前違約的是你們,況且......你似乎除了相信,沒有別的選擇。”
“......”
隨著劉瘸子的逐一觸碰,雲丫頭、小六先後恢復正常。
“你們回客房,能別出來就別出來。”
刑堯簡單交代幾句,拎起劉瘸子扭頭就走。
這老秧子及其同夥,都是定時炸彈,稍有不慎便會殃及無辜,還是早處理的好。
卻在回頭的剎那,刑堯看到了盤踞在面前的龐然大物。
只見巨蛇的豎瞳中早已沒了神采,身上的玄鱗也已經褪去光澤。
“你別嚇我!”
刑堯縱身躍上蛇首,手掌附在巨蛇顱頂,左臂中超自然力量瘋狂湧動,探入對方體內。
他凝神感知,卻沒有發現任何氣息。
“是死了嗎?”
刑堯抿了抿嘴。
他知道這位四師弟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倘若不加以約束,假以時日定是為禍一方的大魔頭。
他雖不願意控制別人的人生,但他也不願意親眼看著這位毫無是非觀念的師弟,走上歧途。
要知道,這個有著諸多神奇手段的四師弟才八歲。
事實也的確如他猜想的那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發展。
在這十天的時間,㙓松子與眾人的相處中,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發生諸多改變。
可沒想到......卻也害了他的性命。
“可這才剛開始啊!你怎麼能死呢?”
刑堯眼底湧現出複雜,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蛇首。
他沒想到徹底抹殺王富貴會是那樣後果,明明是自已怒火攻心犯下的過錯,買單的卻變成了㙓松子。
之前瘟神肆虐的時候,分明告訴過對方,只要保護好自已即可。
怎麼就不聽勸呢?
先是留下兩位人造人保護客棧眾人,使自已陷入危險境地。
剛剛又為了保護他這個不稱職二師兄,自已卻......死了。
咔!
聲音響起的瞬間,刑堯驀地轉頭去看。
“誰在那?!”
話音未落,十丈巨蛇突然扭曲塌陷,瞬息之間便消失殆盡,只留下了......
嗯......一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