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老郎中的乾咳聲,打斷了刑堯的自戀行為。
刑堯一臉不爽的垂眸看去,“老頭,你在這照看一下,我先回客棧瞧瞧,天黑以後再來。”
無錯書吧態度轉變的要不要這麼明顯啊......老郎中眼角抽了抽,但是沒有立刻拒絕,因為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
糾結片刻,他苦笑著點點頭,“去吧,去吧,這娃娃交給我就行。”
說話間,刑堯已經從醫館後門走出,翻牆離去。
現在知道了兩條關於“不可言說”的線索。
一,它不是無敵的,否則不會特意隱瞞一些事情。
二,姚文昌知道的情報,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回到客棧,刑堯照例翻牆而入,看到廳堂的眾人安然無恙後,暗暗鬆了口氣。
見他回來,宋姓婦人急忙迎了上去。
“道爺,小六怎麼樣了?”
“暫時沒事,你們先把藥吃了吧,一人一粒。”
刑堯拿出瓷瓶遞了過去,接著道,“別問,問就是毒藥,愛吃不吃。”
聞言,一旁的㙓松子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來。
刑堯伸手撥開擋在身前的黑大漢,邁步走到王富貴所在的桌前,檢查了一下對方消失的四肢。
與他想的大差不離,王富貴的四肢齊根而斷,卻只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傷疤,酷似陳年舊傷。
但這也不能歸類為“傳染病”吧。
哪怕是親眼所見,刑堯一時間也難以接受。
莫不是那邪祟可以回到過去,改變未來?
想想也不大可能,倘若擁有如此逆天的能力,那群邪祟又何懼姚文昌吐露真相。
刑堯挪動眸光,看向王富貴略顯稚嫩的臉龐,“說說吧,它長什麼樣?”
聽到這話,才恢復鎮定沒多久的王富貴,臉上再次爬滿了驚恐。
“二爺,不能說......”
話音未落,他便看到刑堯抬起手掌,將腰間長劍取下,然後隨意地扔到桌上。
“你不說我怎麼幫你?說出來,證明自已的價值。”
刑堯垂下眼眸,淡淡道,“況且,你也沒得選擇。”
他五指按在劍鞘上,拇指輕輕頂在長劍護手,劍刃出鞘少許,露出森然劍鋒。
王富貴看在眼裡,嚥了嚥唾沫。
“我......我也沒看見它,剛說出那兩個字沒多久,我就感覺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再回過神來,就已經躺在地上的了!”
聞言,刑堯點點頭,隨手還劍於鞘。
倒是跟自已猜的差不多。
若是對方說沒有任何接觸,或是沒有任何先前預兆,那自已倒是真要考慮考慮,要不要一劍砍了這廝。
“是什麼觸感?”
刑堯提起長劍,掛在腰間,接著道,“針扎?冰涼?滾燙?亦或是其他感覺?”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王富貴仔細回想過後,繼續道,“就像是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刑堯略微蹙眉,“有沒有可能是人?”
王富貴搖搖頭,“不可能!當時街道上沒有幾個人,而且我四肢消失後是躺在地上的,沒有發現任何人類靠近!”
沉默片刻,他突然說道,“不過我倒是想起一件特別的事。”
“什麼?”刑堯追問。
“街上的遊蕩的人,好像都是病人,或是殘疾人。”王富貴說道。
“嗯,這個我知道,”刑堯擺擺手,“你休息吧。”
現在又多了一條不太確定的線索,邪祟需要觸碰的才能釋放“傳染病”。
之所以不太確定,是因為小六和老宋。
小六昨晚就有些發燒,與天花前期徵兆極為相似。
他也曾懷疑過那個擄走小六的白髮老頭就是源頭,但時間又對不上。
根據目前的得到的線索,“傳染病”幾乎是在瞬間完成的。
而小六的病情惡化時間,卻是在今天中午。
與姚府老宋的情況簡直一模一樣,就發生在自已面前,且未發現任何異常。
“道爺,吃飯吧。”
聽到趙姓婦人的聲音,刑堯回了回神兒,長呼一口濁氣,然後看向對方。
“中午的事對不住哈,那火發的就沒道理。”
“道爺這是哪裡話,本來就是我太大意了。”
說罷,趙姓婦人突然一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道爺這是在跟我道歉?!
我有什麼特別之處,他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思來想去,她也只能想出自已是婦道人家的身份,道爺要幹什麼?!
“......”
看著趙姓婦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刑堯翻翻白眼,轉身走開。
吃過晚飯,天色徹底暗下。
待到眾人婦人打掃完桌面,刑堯抓起長劍,一言不發地去了後院,翻牆離去,打算夜探三俠鎮。
兩位娃娃還在危險之中,時間不等人,拖不得。
既然那邪祟能無端降下“傳染病”,殺了它,想必也能令“傳染病”消失。
應該能吧......
“媽的,道爺說讓他們活著,就讓他們活著,就憑你個邪祟也想讓我說話不算話?!”
無論能否,也必須將其揪出弄死!
思慮間,刑堯忽然感覺背上的寒毛根根立起,如同細針一般刺入毛孔。
這感覺......有人在盯著我!
刑堯不動聲色,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心裡則在盤算。
是誰跟蹤我......街道上游蕩的“傳染病”母體?顯然不是,這麼一群病殃殃的人,走路都費勁,想跟蹤人簡直痴人說夢。
姚府?也不對啊,那幾個人的確比常人厲害,但也絕對不會讓我產生如芒刺背的感覺。
是邪祟?!
念頭自腦海中閃過的瞬間,刑堯先是暗自捏了把汗,緊接著就是狂喜。
“就怕你不來!”
刑堯凝神感知片刻,驟然抬手,拉下眼罩,轉過腦袋,在對方視線尚未收回之際,雙眼已經看向對方所在的位置。
在來福客棧的房簷上!
右眼,對方所在的位置漆黑一片。
左眼,那是一坨灰黑雙色的爛泥。
有灰光,是邪祟!
下一刻,烏黑長劍鏘然出鞘,刑堯驀然踏步,整個人瞬間逼近客棧。
但在他拔劍的剎那。
那坨爛泥身上,與黑色雜糅在一起的灰色光芒迅速暗淡。
待刑堯躍上客棧房頂時,對方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灰光是邪祟,但黑色爛泥只是一個普通東西,怎麼會憑空消失呢?”
刑堯站在房頂,正四下搜尋之際,他忽然聽到了一聲痛苦的慘叫聲。
“四爺,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