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身姿挺拔的站著,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臺下為細作求情的瑾玄,心中一陣酸澀。
修遠站在掌門師兄身後,眼眸微眯,悄咪的勾著掌門師兄的髮尾。
義長老盤腿坐在臺上,靜靜的看著跪在審判臺中央的弟子,眉眼中不由多出幾分無奈。
無錯書吧萬長老與王長老坐在臺下與弟子們竊竊私語著。
毒長老與謝師伯姍姍來遲。
審判現場的氛圍還是很好,臺下的弟子們吃東西的吃東西,喝酒水的喝酒水。
臺上的師父們說一句,瑾玄能回好幾句。
時間漸漸的過去,誰也不肯讓步。
僵持了好久,師父們都有些頂不住了。
掌門悄聲問道:“音音可有傳音回來”
葉驚秋小步上前,“黎音師姐說,正月打雷要下雪,二月打雷雨不缺”
掌門表示為難,都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罷了罷了,這惡人便由我來當吧。
雷聲突然炸響,臺下眾人抬頭望去,紫金蛇將雲層劈開,光芒耀眼,震撼四野。
在雲層中飛騰的紫金蛇好似在猶豫。
臺下的弟子們清楚的明白,掌門生氣了。
這紫金蛇若是向瑾玄劈下,以瑾玄那弱得可憐的修為,怕是要廢。
修為沒了還好,最怕連命也一起丟了。
臺下看戲的萬長老與王長老也覺得掌門師兄有些過,趕忙跑上臺,試圖勸說掌門師兄。
葉驚秋半跪下,有點為瑾玄師弟的求情的意思,“師父,瑾師弟只是一時糊塗”
掌門面不改色的看了眼葉驚秋,怒氣暫時消除掉了。
臺下面面相覷的眾人怕掌門遷怒驚秋師兄,撲通一聲全跪下了。
掌門揹著手,眸色清冷,“孩子們願意跪就跪,想跪多久就跪多久”
在座的各位聽出了掌門的意思,也不好說什麼。
江語凝良心發現,挪到瑾玄背後小聲了幾句。
瑾玄的嘴角微微彎了彎,心情頗好。
時刻關注他倆的眾人感到不可思議,都要挨劈了,還笑的出來。
掌門更是直接閉眼回頭,簡直沒眼看。
修遠攬住掌門師兄的胳膊,眼神安慰著。
紫金蛇向瑾玄下的瞬間,眾人不忍的閉眼,低頭。
四十四道雷聲過後,眾人才敢睜眼抬頭。
“九凝師弟!”
葉驚秋快步上前檢視九凝的情況,這屬實是沒料到啊。
眾人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並不是倒地不起的瑾玄師兄,而是倒在瑾玄面前的九凝師兄。
“……”
“……”
“……”
義長老來到九凝面前,意味深長的看了瑾玄一眼,妥協般的嘆了一口氣,將重傷的九凝抱起,帶回了醫閣。
掌門師兄落下的每四十四道紫金雷都貫穿過他的身體。
義長老看著面前昏迷不醒的九凝,不由皺起了眉頭,轉身狠狠的打了下掌門師兄的手臂,“都怪你,也不攔著點”
掌門委屈的搓著捱打的手臂。
萬長老害怕的躲在王長老身後,生怕師妹一個不小心,殃及無辜。
修遠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把下巴墊在掌門師兄肩上,骨節分明的手,環在掌門師兄的腰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師妹怎能把錯,全扣在掌門師兄一人頭上”
同雲淡淡,微月昏昏。
九凝還未醒。
義長老託著下巴,蹲坐著,“黎音若是知曉了九凝的情況,不得扒了瑾玄的皮”
萬長老害怕的搖頭嘆息著,“唉,能瞞多久瞞多久吧”
修遠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你醒了”
九凝虛弱的撐起,頷首道:“修遠師叔”
“義長老精心熬製的上好療藥”
九凝接過藥,抿了一小口,苦澀的藥味在嘴裡散開。
“苦”
修遠看向九凝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心疼,“良藥苦口…一口氣喝完,沒那麼苦”
九凝咬著牙,將藥一口氣喝完。
更苦了。
修遠接過九凝的藥碗,默默離開了。
孩子大了,遇到傷心事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緩緩情緒。
新來的師弟師妹們圍住瑾玄,來勢洶洶啊。
“瑾師兄,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
許畏揮舞著拳頭,威脅道:“瑾師兄,你要是再不去看醫閣看望九師兄,我就一拳把你打到牆上鑲著”
瑾玄面對威脅,無動於衷。
師兄師姐們想擠都擠不進去。
冷謙拍著許畏的肩膀,示意他冷靜。
“瑾師兄,你不能這樣,你是我們的師兄,要起到表率作用”
瑾玄滿不在乎的扣著手,頭也不抬的“哦”了一聲。
“……”
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瑾玄師兄,算我們求你了”
“九凝師兄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瑾玄自顧自的扣著手,適時的點點頭。
“……”
瑾玄顯然是在裝聾作啞。
許畏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準備把人打暈扛過去。
“瑾玄”是驚秋師兄的聲音。
新來的師弟師妹們默默退出一條路來。
葉驚秋板著臉,向瑾玄走來,瑾玄毫不畏懼的抬頭與之對視。
“瑾師弟,九師弟受傷昏迷時,大家都去看望了,你為什麼不去?”
驚秋沒有給瑾玄說話的機會,繼續道:“要說你不知九凝的心意,狗都不信。前幾日山下的夜百樓舉辦了篝火宴,師父帶我們一起去玩,人聲鼎沸時,你不還說,好孤獨,想九凝嗎?還說自離開宗門來到此地,無論做什麼都會想起他”
他是說了這樣的話,但他不希望有人說出來。
新的來的師弟師妹們一臉驚訝-疑惑不解-恍然大悟。
為什麼不去呢,因為有些心跳,只在寂靜黑夜裡砰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