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有可比性,浪哥大人在卑職心中,始終第一。”她給他豎起大拇指,盈盈一笑。
一休浪說道:“細川趕柳再強悍也都有缺點的吧?”
“要說有缺點,他就是個好S之徒,和大人你不相上下。”
“三枝姐,你又取笑老衲,該罰。”
他伸手去撓她腰肢,撓的她咯咯笑。
鬧夠了,三枝光條給他鞠躬,然後站起,“卑職這就去妖本部報告,順便獲取行動日期情報。”
“去吧去吧!”
三枝光條走到門口便返回,驚訝道:“鳥山水虎他們幾個呢?”
一休浪得意道:“哦,是這樣的,杉原杏璃子審問不出什麼,覺得虧欠於我,恢復老衲的自由身了,老衲現在要走便走,要留便留。”
“那太好了,卑職告辭。”三枝光條走出去,嘴裡嘀咕,“杉原杏璃子也會愧疚,真是奇事一樁。”
一休浪將草藥晾曬在枯水砂上面,然後背起木劍、三味線起身走出茶庭。
他想去關心慰問一下大小情人。
恢復自由身真爽,走在妖本部的路上,有個別不知情的妖兵阻攔,他一亮出腰牌便放行。
輕輕鬆鬆向花見町走去,剛到傾城屋門口,裡面便傳來三味線琴音,一個甜美的歌聲演唱著動人的歌謠。
一休浪走進去,藍紅相間裾引き的女子,髮髻高聳,面如桃花,腳踩木屐,手執三味線,腰肢輕扭,聲音曼妙。
魅惑嬌豔的氣息,散發出柔和曖昧的光芒,盛裝之下演繹著撩人心扉的歌舞。
這般風花雪月令一休浪憧憬神往,滿眸子都是妖心丹華,忍不住嘆道:“清淡疏落,聊聊幾句,便把乾坤今古的一切情感都包括得纖屑無遺,妙,真妙。”
說的並不大聲,歌舞之女子聽到了,也見到了,不喜被人打擾,停下腰肢,嘴角一撇,語氣不善,“來者何方寺廟僧侶をののしる,膽敢打擾本舞子跳舞?”
她出身舞姬,喜歡自稱舞子。
互相靠近,一休浪見到她嘴角的瑕疵,心裡也就有了主意,笑道:“這裡是傾城屋,人來客往的,不存在打擾一說吧?”
“好生無禮,拿下他。”女人外表貌媚,心腸卻是狠毒。
一休浪伸手在腦袋上方畫圈圈,思忖著反拿下她的辦法。
她這一聲喝,跪在兩旁的武士走到一休浪跟前,一個武士認得一休浪畫圈圈的經典動作,鞠躬說道:“夫人,他就是街町傳聞的狂雲子一休浪和尚,就是個瘋瘋癲癲的痴僧。”
言下之意,奧樣夫人和他計較不值得。
女子粉面含春,眉多譏誚,明顯修補過的嘴角又是多情一撇,“原來你就是那個自贊風狂狂客起狂風,來往淫坊酒肆中的瘋僧啊!”
“正是老衲。”
“狂妄自大至極,你破壞本舞子的雅興,該當何罪?”她氣勢逼人,不依不饒,“拿下。”
兩個武士無奈就要去捉人,澤尻繪香子從樓上走下來,來到她面前,鞠躬道:“屍香夫人,一休さん打擾到夫人的雅興,我們可以罰他彈唱一曲,如何?”
她一句話便化解了窘迫的氛圍,一休浪暗自給她點贊,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松本屍香不屑與之共舞,“一個和尚懂的什麼樂韻。”
“夫人,你沒聽說過嗎,他可是上皇親封的室町三味線大使。”
她眼眸之間尤為不屑,“室町三味線大使,尤為狂妄,上皇也有走眼的時候。”
一休浪一點也不生氣,送妖心丹華的主兒,生氣就不地道了。
說不定還能在她身上獲取“歸妖計劃核心內容”呢!
他好整以暇道:“阿彌陀佛,老衲不才,這個大使是伊藤島哭大介讓給老衲的,慚愧,慚愧啊!”
澤尻繪香子道:“夫人,讓他試試就知道了。”
松本屍香這才見到他揹著一柄三味線,走到他跟前,突然裂開大嘴巴,足足有一休浪腦袋那麼大,屍香之氣氤氳,“一休浪和尚,如若你彈唱不出打動本舞子的歌謠,我一口吃了你,咯咯咯……”
她大笑,倏地收攏嘴巴,轉身雙手按捺兩邊嘴角,盈盈在茶几旁跪坐下去,“唱!”
一休浪觀察著她這個動作,知道接下來有戲了,看向澤尻繪香子,她附耳道:“她叫松本屍香,幕府現任將軍的最愛。”
“明白了。”
原來她就是剛剛三枝光條提過的松本屍香,被男人搶來搶去的裂口美女。
櫻島有個規矩,女人嫁人後就得隨夫家姓,可她嫁了細川之後,又到了幕府事了足利家,都不知道該稱呼她為細川夫人,還是足利夫人了,所以,大夥兒都稱呼她為屍香夫人。
松本屍香收回裂嘴,就和水野梅芙一樣,櫻桃小口,美豔之氣猶如春風拂面。
一休浪走到舞臺中央,取下三味線,一首石川小百合和坂本冬美均演唱過的《拉網小調》彈唱而起。
“まだまだ引(ひ)け引(ひ)け どんと引(ひ)け引(ひ)……”
他這一開口,松本屍香眉頭一皺,嘲弄道:“這也算是歌謠嗎?”
“……波(なみ)は體(からだ)を 削(けず)り取(と)る……”
身旁的武士下身跪著,上身卻隨著節拍扭動起來。
她眉角一挑,兩武士立即停止搖擺。
進入第二階的時候,她立起腰身,終於開口道:“有點意思。”
當他唱到“要在這兇險的大海上活下來哦”的時候,琴音停,歌聲歇。
松本屍香玩味一笑,“你倒是有幾分琴藝,但這又能代表什麼?”
一休浪看著她高傲的美臉,滿眸子都是妖心丹華啊,早已猜測出幾分,她現在已不再孤傲,甚至有些許的動心了。
他笑道:“那老衲為你再唱一首《天を恨んで心が変わった》。”
“怨蒼天變了心?”聽到歌名,松本屍香神情一凝。
“對,這是一首華語歌曲,那紅塵俗世的人,為什麼總是多情惹煩惱?”
他用三味線彈出一個前奏,她妖心一提,這樣的曲韻非常的特別,最能勾動人心。
接著,字正腔圓的華語歌喉流瀉而出,簡直就是開口跪,“如果讓我遇見你,而你正當年輕,用最真的心,換你最深的情……”
“華語歌曲,還真的非常に特別!”
她眼眸有些淚光了,眼前浮現她和細川趕柳在阿波國花前月下的日子。
她在花落前輕輕舞動振袖,他為她彈奏的情景再現。